火花,飞扬(第2/3页)

“或者是我没有杀死你。”瑞吉斯毫不迟疑地回答,半身人镇静、冰冷的话语让崔斯特神色一变。“你找到什么没有?”半身人问。

崔斯特摇摇头,“我们已经很接近了,”他平静地回答,“关海法和我都能确定这一点。”

瑞吉斯走回去拾起火把,把锤子插在腰带上伸手可及的地方。

关海法突如其来的咆哮从走廊很远的前方响起,他们立刻全速疾奔。“不要把我丢下!”瑞吉斯死死抓住崔斯特的斗篷,一双毛茸茸的小脚奔跑跳跃,拼命跟上卓尔的步伐。

看见关海法的眼睛在火把照耀下反射出黄绿色的光芒,崔斯特才放慢了脚步,隧道在这里出现了一个急转弯。

“我想我们找到那些矮人了。”瑞吉斯的声音冰冷依旧,他将火把递给崔斯特,放开了他的斗篷,跟随卓尔走向拐弯处。

崔斯特环顾四周,瑞吉斯看见他后退了一步,他绕过转角。看见了火把下的死亡画面。

他们实际上找到了失踪矮人的尸体,浑身创口的矮人有的躺倒在地,有的还靠在墙上,全部集中在短短的一段走廊中。

“要是你不想穿这件围裙,就不穿吧!”终于得到了她一开始就在要求的让步,凯蒂点了点头。

“但,吾王……”和布鲁诺与凯蒂·布莉儿待在一起的库柏继续反对,他和布鲁诺现在都因为圣水而头痛不止。

“呸!”矮人王打断了好心的牧师,“你有我那么了解自己的女儿吗,如果她说她不会穿,那么全部世界之脊的巨人集中到一起,也不能改变她的想法。”

“呸你自己吧!”出人意料的吼声从屋外传来,随后便是一阵巨大的敲门声。“我知道你在里面,布鲁诺·战锤,你这个自称秘银厅之王的东西!现在,把门打开。看看比你更强的人!”

“我们知道这个声音吗?”库柏一边问,一边和布鲁诺交换着困惑的眼神。

“我说,打开它!”伴随着另一声大吼,拍门声变成了木板的裂响,一根铁手套的长钉戳进门里。紧接着,一只造型特殊的铁手套在厚重的木门上打穿了一个窟窿。

“哼,不堪一击。”吼声平静了一些。

布鲁诺和库柏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对望了一眼,“不。”他们的声音出奇地一致,同时还一起开始拼命摇头。

“怎么啦?”凯蒂不耐烦了。

“这不可能。”库柏失声说道,在年轻女子看来,他全心希望自己的这句话是真的。

一声钝响,对方从门板上拔出了铁手套。

“到底怎么啦?”凯蒂双手叉腰,转向她的父亲。

木门从中破开,门口出现了一个凯蒂从未见过的最为古怪的矮人。他戴着一副五指钢钉铁手套,臂肘、膝盖和靴子尖上也有相同的钢钉突起。穿着一身奇怪的铠甲(非常适合于他粗壮的身材),半寸宽的平行钢环从他的脖子上一直排列到大腿中部,在胳膊上则一直排列到小臂。他的灰色头盔没有护面,勒盔的厚皮带消失在凶横的黑胡子下面。盔顶同样竖着一根闪亮的长钉,几乎有这个四尺矮人的一半高。

“那,”布鲁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轻蔑,“是个战狂。”

“不只是战狂,”奇怪的黑胡子矮人大步走进屋中,“而是最野蛮的战狂!”他径直向凯蒂·布莉儿走去,远远地便将手伸向她,脸上露出狂野的笑容。每走一步,他的铠甲都会发出令人齿酸的摩擦声,年轻女子颈后的头发瞬间便直立起来。

“第伯多夫·潘特——秘银厅第一战士为你效劳,我的好女士!”矮人大刺刺地自我介绍。“你一定是凯蒂·布莉儿吧,我在阿布达堡就听说过你的大名。布鲁诺的人类女儿,但是能见到一位胡子没有拖到脚趾头上的战锤女人,我还是感到很惊讶!”

矮人身上的味道几乎让凯蒂窒息,他是不是已经有一个世纪没有脱下这身铠甲了?“我会尽力的。”她对黑胡子矮人说。

“就知道你会!就知道你会!”第伯多夫·潘特高声叫嚷着,又蹦到了布鲁诺面前,钢环铠甲发出的噪音让凯蒂感到骨节发麻。

“吾王!”第伯多夫·潘特吼叫着一躬到地,头盔顶上的长钉差点把布鲁诺的鹰钩鼻子一削两半。

“九渊地狱在下,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布鲁诺问他。

“毕竟还活着。”库柏添了一句,望着布鲁诺充满怀疑的目光,他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以为你在巨龙烁影占领底层厅堂时已经死去了。”布鲁诺继续说。

“他的喷吐是致命的!”第伯多夫喊道。

这是在向谁说话,凯蒂暗自寻思着,但她仍然保持沉默。

潘特的吼叫一声高过一声,他戏剧性地挥舞着胳膊,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他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是在回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邪恶的喷吐,一片浓厚的黑色吞没了我,偷走了我骨头中的力量。”

“但我冲出来了!”第伯多夫突然转向凯蒂,一根短粗的手指点向她的鼻梁,“我冲进了底层隧道的一座秘门,即便是巨龙也挡不住潘特!”

“我们又在那些厅堂里守了两天,才被烁影的奴才们赶到堡民谷去。”布鲁诺接着说,“你并没有回来和我的父亲与祖父继续并肩战斗,你抛弃了秘银厅的王,至少我听说是这样的。”

“直到一个星期以后,我才恢复了力量。”潘特解释,“等我再回到西门的时候,秘银厅已经失陷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潘特用一只手套上的钉子梳理了一下浓密得难以想象的黑胡子,“我听说包括你在内的一群年轻人去了西方。有人说你在米拉巴的矿坑里做工,我找到了那里,但得不到你的消息。”

“两百年了!”这回轮到布鲁诺向他那张似乎永远带着微笑的面孔吼叫了,“你用了两百年时间来找我们,而我们却连你的死活都不知道。”

“我回东方去了,”潘特轻松地解释道,“我一直活着,活得很好。作作佣兵,大多数时间,我待在桑达巴,为阿德巴堡的哈布仑王做事。还是在三个星期之前,我出发去南方,那时,我才第一次听说你的回归,战锤家族收复了祖先的厅堂!”

“所以我就来了,吾王。”他单膝跪倒,“把你的敌人指给我吧。”他冲凯蒂·布莉儿炫耀地眨眨眼,用一根脏手指指向盔顶的长钉。

“还是最野蛮的?”布鲁诺带些嘲笑意味地问他。

“永远都是。”第伯多夫回答。

“我任命你为我的护卫,你现在可以去洗个澡,吃顿饭了。”

“我会去吃饭的,”潘特说,“留着你的洗澡水和护卫职位吧。我像你一样知道该在这些老厅堂里如何去做,布鲁诺·战锤。而且做得更好,自从你刚刚长出胡茬,我们被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他伸出手,飞快地拨弄了一下布鲁诺的下巴,随后便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