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冰冷的徽章(第3/4页)

他一步便冲了过去,抓住裘丽恩的手臂,把她拉到面前。“光明在上,你在干什……”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裘丽恩已经用另一只手狠狠抽了他一巴掌,引得他一阵耳鸣。

“好吧,这就是你要的吗?”麦特说道。他的眼前满是金星,但他利落地坐到床上,把惊讶的裘丽恩拉到自己的大腿上,挥起右手,连续不断地狠打她的屁股,响亮的巴掌声和裘丽恩的尖叫声此起彼落。狐狸头徽章变得更冷了,爱德西娜惊讶地盯着他,麦特则一边用力狠揍大腿上的两仪师,一边盯着另外两名两仪师和敞开的车厢门,以免裘丽恩的护法突然出现。他不知道裘丽恩这身蓝色的旧羊毛裙里面穿着多厚的衬裙和内衣,他只想给她一个够深刻的教训。他忽然又觉得自己的手掌好像正在给脑袋里的骰子打拍子。裘丽恩拼命地挣扎着,两只脚来回乱蹬,像马车夫一样口不择言地骂着脏话。狐狸头徽章变得如同一块寒冰,麦特甚至开始怀疑它会不会将自己冻伤了,于是他又让裘丽恩在谩骂之中增添了许多哀嚎。他的手臂也许不像派塔那样强壮,但也绝对不缺乏力量,勤于练习长弓和铁头棒的人都会有一副强壮的臂膀。

爱德西娜和苔丝琳就像那两名大瞪着眼睛的前罪奴主一样僵立在原地。伯萨敏露出了笑容,但看到裘丽恩已经无法发出咒骂,只能在麦特的大腿上一声声地呻吟时,她和汐塔一样满脸困惑。安南太太竭力想推开那两名两仪师,向麦特冲过来。苔丝琳用力一挥手,要她停下来。很少有人会违抗两仪师的命令,但奇怪的是,安南太太只是用冷如冰霜的眼神看了那名红宗两仪师一眼,然后强行从两名两仪师中间挤过来,同时低声向她们说了一句话,她们的眼睛里都流露出奇异的神情。安南太太还必须从伯萨敏和汐塔之间挤过来,麦特趁这个时间最后狠拍了裘丽恩几下,然后将她推下大腿,现在他的手掌已经感到了一阵阵灼痛。裘丽恩重重地跌在地板上,长呼了一声:“哦!”

安南太太终于站到麦特的面前,匆忙间,她还和正从地板上爬起的裘丽恩撞在一起。站定之后,安南太太将双臂抱在胸前,仔细地审视着麦特。她高挺的胸膛让胸脯从艾博达长裙的深衣领中更多地坦露出来,实际上,她那双浅褐色的眼睛证明了她并不是艾博达人,但她的耳朵上也戴着艾博达风格的大金环,脖子上的宽银项圈下面挂着婚姻匕首;匕首柄上嵌着红色和白色的宝石,代表她的儿子和女儿。一把弯曲的匕首就插在她的腰带上,她的深绿色裙摆在左侧被缝起,露出里面的红色衬裙。这位发丝间略见灰痕的女性看上去就是一名标准的艾博达旅店老板,充满自信,习惯发号施令。麦特相信她一定打算痛骂他一顿,在申斥他人这件事上,她丝毫不逊色于两仪师!所以,当她以若有所思的语气开始说话时,麦特颇感惊讶。

“裘丽恩一定在努力阻止你,苔丝琳和爱德西娜肯定也是,但她们都失败了。我想,你的身上应该有一件特法器,能够干扰至上力能流。我听说过这样的东西,凯苏安·梅莱丁应该也有一个,但我从不曾见过这样的特法器。我很想看看它,我不会夺走它的,我只是想看看。”

“你怎么会认识凯苏安?”裘丽恩一边问,一边还在掸扫着自己的裙摆,她第一次拍到裙摆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然后她瞪了麦特一眼,仿佛是在告诉麦特,她还没有忘记他。泪水还在她褐色的大眼睛和脸颊上闪着光,就算他要为此付出代价,也值得了。

“她说了关于披肩试炼的事。”爱德西娜说。

“她的确说了:‘你们到底是怎么通过试炼的,在这种时候竟还只知道发呆?’”苔丝琳也说道。

安南太太的嘴唇抿紧了一下,但她转瞬间就恢复了镇定,冷冷地说道:“你们也许还记得,我拥有一家旅店。流浪的女人接待过许多旅客,他们留下了许多故事,其中难免有些本不应该流传的秘密。”

“两仪师绝不会泄露这件事。”裘丽恩说完这句话,又飞快地转过身。布利瑞克和芬已经踏上了车厢后面的台阶,他们两个都是身材魁伟的边境国人。麦特立刻站稳身子,准备在有必要的情况下就使用身上的匕首。他们也许能狠揍他一顿,但他们也要流点血。

让麦特惊讶的是,裘丽恩冲到门口,就在芬的面前关上了车厢门,插上了门闩。那个沙戴亚人并没有试图把门撞开,但麦特坚信,他们一定会等在外面,直到他走出去。裘丽恩转回身的时候,眼睛里同时闪动着怒火和泪水,安南太太似乎已经被她忘到脑后了。“如果你想……”她一边说,一边向麦特晃起一根手指。

麦特上前一步,将自己的一根手指捅到裘丽恩的鼻子下面,速度快得让她向后一跳,撞到车厢门上,又尖叫一声跳了回来,脸颊上还浮起两片红晕。麦特可不在乎她的尖叫是因为愤怒还是羞惭。裘丽恩想开口说话,麦特却没有让她说出一个字。

“如果不是我,你的脖子早就被罪铐铐住了,就像爱德西娜和苔丝琳一样。”他声音中的火气就像裘丽恩的眼睛一样炽烈,“你们却只是不断地恐吓和冒犯我作为回报,你们只知道胡闹,却让我们全都陷入陷阱。你们明知道霄辰人已经到了马戏团外,却该死的还在导引!他们那里可能有罪奴,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十个,这你们全都清楚。”麦特其实不太相信那支队伍里会有罪奴,但猜测并不能代替事实,不管怎样,他不会将自己的猜测告诉这些两仪师,至少现在不行。“就算我能容忍这些,但你们要明白,我已经快到底线了。而且,如果你想打我,我绝不会罢休。如果你再这么做,我发誓,我会把辣椒塞进你的皮里,让你尝尝双倍的疼痛和双倍的火烫。记住我的话!”

“如果你再这么做,下次我就不会阻止他了。”安南太太说。

“我也不会的。”苔丝琳也说道。过了很久,爱德西娜表达了同样的态度。

裘丽恩仿佛被锤子砸在眉心上,她的表情让麦特非常满意。当然,麦特还要考虑该如何避免被布利瑞克和芬打断骨头。

“现在,是否有人愿意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该死的决定要进行这么强的导引,就好像最后战争已经开始了一样?你一定要这么绑住她们吗,爱德西娜?”他朝汐塔和伯萨敏点了点头。实际上,他只是猜测绑住两名前罪奴主的是爱德西娜,但那名两仪师的眼睛在瞬间睁大了一下,仿佛她以为麦特的特法器不仅能阻止至上力能流,还能看到能流的编织。不管怎样,片刻之后,两名前罪奴主又恢复了正常的站姿。伯萨敏开始平静地用一块白色亚麻手帕擦干泪水,汐塔坐到了身边的床上,紧紧抱着自己,不断地瑟缩着,她看上去比伯萨敏更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