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玫瑰王冠(第2/3页)

维林才是问题的所在,她在力量和辈分上都超过梅兰娜。梅兰娜让自己再一次感受这个女人的力量,但是当然,她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她们都当过五年初阶生、六年见习生,任何两仪师至少都会知道其他两仪师的这些信息。她们之间最大的区别是,维林的资历更深,也许她们之间的资历差距就像埃拉娜和梅兰娜的一样大,维林头上隐约的灰发就说明了这点。如果维林是使节团的成员之一,对付她倒不难,但她不是。结果梅兰娜发现自己会专心地倾听维林说话,并且下意识地顺从她。今天上午,她就曾经提醒自己两次,主管这里的不是维林。唯一能让情况对梅兰娜有利的因素是,维林一定认为她也要担负一部分埃拉娜的罪责。如果没有这件事,她肯定会跟着大家一起坐下来,而不只是站在埃拉娜身边了。但梅兰娜仍然希望维林只要日夜不停地在库雷恩的猎犬里,看着那些珍贵的两河女孩就好了。

梅兰娜离开窗口,和森妮德、玛苏芮坐在一起,将这两个人围在中间,仔细地调整好自己的裙子和披肩。坐下的人在心理上总会比站着的更多一些优势。对她而言,埃拉娜所做的事情和强奸一个人也差不多。“实际上,他已经设下了另一个限制。你们找到他的学校是一件好事,但现在,我强烈地建议你们放弃在这件事上的任何念头。他已经……命令我们……远离他的……部下。”梅兰娜似乎仍然能看见他——坐在那个怪异的王座里,向前倾过身子,手里拿着一根雕刻着奇怪花纹的短枪(毫无疑问,这是一种艾伊尔习俗)。狮子王座成为了展示品,放在他的背后。

“听我说,两仪师梅兰娜,”他声音显得很友善,但也非常坚定,“我不希望两仪师和殉道使之间出现问题。我已经告诫那些士兵要远离你们,但我不会让他们成为两仪师到口的肥肉。如果你们要猎捕黑塔的成员,说不定你们自己就会变成晚餐。我们都想要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梅兰娜已经当了很久的两仪师,即使是有人给她挖好了坟墓,她也不会颤抖一下,但这次,她觉得自己就要控制不住身体的镇静了。殉道使、黑塔、马瑞姆·泰姆!一切怎么会发展得这般难以控制?埃拉娜已经向她确定,那里有超过一百名男人。埃拉娜并没有说她是怎样查到这些的,当然,没有任何姐妹愿意暴露自己的眼线。这没关系。“同时追两只兔子,两只兔子都会跑掉。”这是一句很古老的谚语,而兰德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兔子,其他的都可以等到以后再去解决。

“他……他是不是还在这里?”维林和埃拉娜似乎都将兰德能够穿行当成是很自然的事,但梅兰娜仍然对此有些不安。兰德还会什么两仪师已经遗忘的异能?“埃拉娜?埃拉娜!”

那名身材苗条的绿宗姐妹愣了一下,才从失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她似乎经常会陷入这种神游的状态。“我想,他还在城里,在王宫中。”她的声音听上去仍然有一点梦呓的感觉,“那是……他的肋下有一处伤口,一个旧伤,并没有被完全治愈。每次我让自己去感觉它的时候,我都想哭泣。他怎么能忍受那种痛楚?”

森妮德用明亮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任何有护法的女人都能感觉到护法身上的伤痛,但她知道埃拉娜失去奥文的感受,所以当她说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几乎可以说是温柔的,只是稍微带着一点火气:“这没什么,特锐和弗伦有时也会伤重得几乎要让我晕眩,虽然我们所能感受到的比他们实际上的痛苦要轻很多,但他们从不会减缓步伐,一步也不会。”

“我想,”玛苏芮平静地说,“我们必须改变惯有的策略。”她说话时总是很平静,但不像其他许多褐宗两仪师一样,她的话总是直指重点。

梅兰娜点点头:“是的,我本来想代替沐瑞在他身边的位置——”

一阵敲门声之后,走进来一名穿着白围裙、端着托盘的女人,托盘上放着银茶壶和瓷杯;玫瑰王冠的器具都是为贵族们准备的。等到托盘放好,那名女人离开后,埃拉娜的神情已经彻底恢复了清晰,她的黑眸里闪耀着梅兰娜从没见过的火焰。绿宗两仪师特别在意她们的护法,而兰德现在是属于她的,无论她是怎样约缚他的,在这种事情上,埃拉娜不会有任何顺从。她站得像剑刃一样直,等待着回击梅兰娜的任何一句话。梅兰娜则一直等到所有人的茶杯都被沏满,每个人都坐好,她甚至让维林和埃拉娜也坐下。虽然她有着失去奥文的痛楚,但这个蠢女人应该被吓唬一下,这根本就是强奸的行为。

“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梅兰娜终于继续说道,“但不得不放弃它。如果你没有那样做,也许我还能向他提出这个要求,埃拉娜。但他现在对两仪师充满了怀疑,如果我做出这种提议,他一定会当着我的面笑出来。”

“他像任何一位国王一样骄傲。”森妮德说。

“就像伊兰和奈妮薇的陈述,但还要更多,”玛苏芮摇摇头,“他宣称当女人在他面前导引时他会知道。当时我几乎要拥抱阴极力,以表明他是错的,但我那么做恐怕会让他产生过度的警戒。”

“所有那些艾伊尔人,”森妮德的声音绷紧了——她是凯瑞安人,“那些男人和女人。我想,如果我们眨眼睛的时候动作过大,他们就会用矛尖刺穿我们。其中只有一个太阳色头发的女人穿着裙子,她丝毫也不掩饰对我们的厌恶。”

有时梅兰娜觉得森妮德并没有充分认识到兰德自己也许就是个危险。

埃拉娜开始下意识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就像一个女孩一样。能有维林照顾她实在是件好事,她现在这种状态并不适合单独行动。维林则只是饮着茶,看着这一切,她的眼睛总是令人感到不安。

梅兰娜发现自己在怜悯埃拉娜,她一直都清楚地记得失去贝森后自己脆弱的神经。“幸运的是,虽然他充满了猜疑,但这或许还是有好处的。他已经在凯瑞安见过了爱莉达的使者,他完全没有隐瞒这件事。我相信,猜疑会让他跟她们保持相当的距离。”

森妮德将杯子放回茶盘里。“他是想利用我们去戏耍对方。”

“也许是这样。”玛苏芮冷冷地说,“但是我们比爱莉达更了解他。我想,爱莉达一定以为她的使节会见到一名牧羊人,一名穿着丝绸外衣的牧羊人,但他已经变了。看来,沐瑞将他教得很好。”

“我们有机会预先做好准备。”梅兰娜说,“但我想,她们应该没有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