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落入圈套(第2/5页)

与卡琳亚相比,其他两仪师就显得温暖许多。现在这个最冰冷的两仪师从椅子上向前倾过身子,她和那个大眼睛的波恩宁是加雷斯最警戒的两个人,加雷斯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从权力游戏的角度去看,加雷斯能从这两个女人身上清楚嗅到野心的气味。也许他正被卷入一场新的权力游戏。

“你应该知道,”卡琳亚冷冷地说,“被你称作玛莱的这个女人,实际上就是史汪·桑辰,前任玉座,而雅玛娜的真名是莉安·沙瑞福,她是史汪的撰史者。”

加雷斯能做的惟一一件事就是不让自己像个乡下农夫般张大嘴巴,现在他才发现,玛莱的脸正是史汪的面孔变得更加青春、柔和后的模样。“这是怎么回事?”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这几乎是他现在惟一能说出的一句话了。

“有些事情,男人们最好不要知道,”雪瑞安冷漠地答道,“大多数女人也不该知道。”

玛莱——不,现在他应该用她真正的名字了——史汪已经遭到了静断,这是他知道的。现在史汪的变化一定和静断有关,如果是这样,那位有着天鹅般柔美脖颈的前撰史者一定也被静断了。只是与两仪师谈论静断大概是一个人发掘自己勇气的最好办法。而且,如果是两仪师不想说的事情,就连天空的颜色她们也不会直接告诉你。

干得好,这些两仪师,她们先是麻痹了他,然后在他最疏忽的时候给了他重重一击。思考着她们为什么要如此处心积虑地消磨他的意志,他产生了一种接近绝望的预感,而现在他很想确定自己的预感是不是对的。“这并没有改变她们立下的誓言,如果她们仍旧是玉座和撰史者,塔瓦隆的法律也会强制她们遵守誓言的。”

“既然你不反对留在这里,”雪瑞安说,“你可以让史汪当你的贴身仆人,但那得等到我们不需要她的时候。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拥有她们三个,包括明,那个一直被你当成赛芮拉的女孩。”这番话和前面那些话一样激怒了史汪,史汪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只是她的声音很小,让加雷斯完全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而且既然你不反对,加雷斯大人,在你留在我们之中的这段期间里,你可以为我们做些事情。”

“两仪师的感谢是不该被轻视的。”摩芙玲说。

“为我们服务,你的所有行为都将是光明与正义的。”卡琳亚接着说道。

波恩宁点点头,用郑重的声音说:“你曾经忠诚地侍奉过摩格丝和安多,以同样的忠心为我们服务,你绝不会只落得一个被放逐的结局。我们要求你做的事绝对不会有损你的荣誉,也绝不会伤害到安多。”

加雷斯的脸色马上难看起来,没错,他又陷进权力游戏里了。有时候,他觉得达斯戴马一定是两仪师发明的,她们似乎在睡觉时也还在玩着这个游戏。战争肯定会发生更多的流血事件,但它也更加诚实,如果她们要拉住系在他身上的傀儡线,那她们已经做到了。但无论她们想怎样牵动这些傀儡线,现在他要让她们知道,他不是个没脑子的傀儡。

“白塔不完整了。”他不带表情地说。那些两仪师全都瞪大了眼睛,但他没有给她们机会说话。“宗派已经分裂,这是你们聚集在此的惟一理由,但你们应该不差一两把剑——”他看了努何一眼,护法向他点点头。“所以你们想要我做的应该是统领一支军队,但首先是要建立一支军队,除非你们还有其他营地,而且那里的男人比我现在看见的要多许多,而你们想让我这样做,就表示你们要反对爱莉达。”雪瑞安的神情很是恼怒,爱耐雅露出忧虑的神情,卡琳亚则欲言又止,但加雷斯毫不停歇地继续说了下去。让她们听吧,在未来的一个月里,加雷斯相信自己会听到她们无穷的说辞。“很好,我从来都不喜欢爱莉达,我也不相信她会成为一位好玉座,更重要的是,我可以组建一支能够攻下塔瓦隆的军队,但你们要知道,这个过程是漫长而血腥的。”

“但是我有些条件。”她们都以女人的风格板起了脸,就连史汪和莉安也是如此,男人不能跟两仪师谈条件。“首先,指挥权得完全在我手里。你们可以告诉我该做什么,但要由我来决定该怎么做。你们只能向我发命令,但由我指挥的军队只能接受我的命令,而不是你们的。你们的命令必须先得到我的同意,他们才能执行。”有几个人张开了嘴,卡琳亚和波恩宁首当其冲,但他还是继续说道:“我安排人手,我提拔他们,我训练他们,而不是你们。第二,如果我告诉你们某事不可行,你们就要考虑我说的话。我不是要篡夺你们的权威,”她们绝不会容许这种事,“但我不希望只因你们对战争的无知而浪费人命。”这种事情是会发生的,但如果他运气好的话,这种事情只会发生一次。“第三,如果你们决定起事,你们就要一直做下去。我已经把头伸进了绞索,每个跟随我的男人也是一样,如果你们决定半年之内扳不倒爱莉达就向她投降,那你们就是把我们脖子上的绞索给拉紧了。诸国也许不会干涉白塔的内战,但如果你们拋弃我们,诸国都不让我们活下去的,爱莉达会确保这一点。”

“如果你们不同意这些,那我就不知道是否能为你们效忠了。无论是你们用至上力捆住我,让努何割开我的喉咙,还是让我在公众面前被审判,然后被吊死,最终的结局无非都是死亡。”

两仪师们没有说话,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们只是盯着他,直到发痒的后背让他怀疑努何是否正准备用匕首刺穿那里。这时,雪瑞安从椅子里站起来,其他人也都随着她走到窗边。他能看见她们的嘴唇开开合合说些什么,但他什么也没听见,他怀疑她们是用至上力封住她们说话的声音,随她们高兴吧!他不知道自己能从她们那里争取到多少。如果她们还有理智,就应该把他刚才所说的全部给他,但两仪师所谓的理智往往和一般人不同。现在无论她们做出什么决定,他将只能尽可能逆来顺受。这真是他为自己设下的一个绝妙陷阱。

莉安微笑着看了他一眼,那种表情就像是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加雷斯觉得这只是她们想牵住他鼻子的另一种手段,阿拉多曼女人给男人的期望总是远远多过她们真正的许诺,而且往往眨眼间就会改变主意。

他的陷阱中真正的诱饵大踏步地走过房间,站在他面前,抬头直盯着他,用低沉而充满愤怒的声音说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你要跟踪我们?为了一座畜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