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逃亡

博瑞克手指前方。

“那是什么?”

古达问道。

商队正在弗热法通往凯许的主干道上行进,旅途经过了几英里长的田地。路途看起来无穷无尽,起码直到现在是这样。

在道路的北面,三个骑马的人想要抓住一个奔跑的男人。那个怪模怪样的家伙穿着件普通的黄色及膝长袍。他的脑袋剃光成行僧的模样,但博瑞克从没在王国中见到他的同行穿着类似这样的衣服。他是一幅其乐溶溶的样子,博瑞克也从没见过一个僧侣会这么大吵大闹。每次当马上的人想要抓住他的袍子时,他都能躲开,有时他会躲到马脖子底下,一边大叫大笑。

很难相信他是扛着一根木杖,肩膀上还搭着一个口袋完成这些躲闪的,一边笑一边啾啾的叫着嘲笑那三个骑马的人。这滑稽的举动惹得博瑞克和古达笑个不停,一个骑马的人在这怪声中调转马头,看起来他更加生气了。

那人抽出了一根外邦样式的棍棒,冲向了舞蹈的僧侣,试图打倒他,但僧侣伏身躲过这一击,在地上打了个滚,没等那人调转他的马头,僧侣已站起身来继续跳舞。他背对三个骑马的人扭动他的屁股,用这样的轻视来扰乱这三个人。

“他们是些什么人?”

博瑞克边笑边问。

古达说,“那个下三滥的家伙从穿着看是个伊萨兰尼(isalani)人。他们是来自星赖(shing lai)的民族,在凯许环带以南。一群怪人。”

“其他的三个平原人来自阿衫塔(ashunta)这点你可以从他们的束发和他们想要敲碎伊萨兰尼人用的战杖上判断出来。”

博瑞克随后注意到三个人都扎着头发,也不管身上的服装是多么不搭配;一个人穿着条鹿皮短裤,没有衬衣,只穿一件皮背心,另一个人是一件皮甲,而第三个人的兴趣是骑兵靴、考究的衬衣和一顶插着羽毛的礼帽。每个人都有一个马尾辨扎在脑后,一直垂到后腰的位置,耳朵两边也各有一束辫子。

“你想他们是怎么回事?”

古达耸了下肩,“有个伊萨兰尼人在场,谁能说的清呢?他们是密者——先知者、萨满巫师、预言师和幻术师,同样他们也是凯许国内最大的一群小偷和骗子。他很可能诈了那三个人一笔。”

一声受挫的低吼,一个人抽出了他的宝剑,决心砍死这个伊萨兰尼。博瑞克跳下马车,光锥山脚下的商队正开始爬坡。商队首领贾诺斯萨博喊道,“狂人,回到你的车上去!别管闲事。”

博瑞克含糊的挥了下手,快步跑向那场追逐赛,喊道,“这出了什么事?”

那个步行的古怪家伙没有停止他的躲闪,但一个骑马的人——那个戴礼帽的——转身吼道,“别搅进来,陌生人。”

“我知道你们在发脾气,朋友,但用剑来攻击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看起来过分了些。”

骑马的人没有理会博瑞克,磕马冲向了伊萨兰尼人。另一个骑士也作了同样的进攻,伊萨兰尼人立即跑到了他们中间。第一个人转向后发现他已经来不及改变自己这个错误的方向了。当伊萨兰尼人舞蹈着跳开后,两匹马撞在了一起,按照坐骑的意愿,一匹马认为这是一个咬对方的好机会,而另一匹马也觉得是时候该踢对手了,其结果是第二个骑手被从马背上甩了出去。发着毒誓,第一个骑手向第三个人挥了挥手,以免这样的事故再次重演。然后他转身,突然发现伊萨兰尼人的拐杖迎面击来,一样,他也摔了个屁滚尿流。

第三个骑手——穿皮背心的那个——没有收手,缓步跑向他的目标,准备可以在最后一刻转向。他在马鞍上闪开了伊萨兰尼人棍棒的驱赶。骑手避免向左侧倾斜,伊萨兰尼人站在那一边,但突然感到自己右侧有一股大力袭来。博瑞克将他从马鞍上推了下来,半推半扔,把他带到了另两个同伴的跟前。

“这是个错误。”

第一个骑手说,他手持宝剑摆好了架势。从他的表情上看,他想要对手血溅当场。

“好吧。”

博瑞克也做好了战斗准备,另两个骑手把注意力转向这个佣兵,“这不是我犯的第一个错误,”

他调匀呼吸,“但希望这不是我犯的最后一次错误。”

第一个骑手向前冲,想打博瑞克个措手不及。博瑞克敏捷的闪身让那人无法来及收脚冲了过去,顺手切击在那人大腿后侧——那里没有他皮甲的防护。这个伤虽不致残,但会让其失去战斗力。

第二个和第三个骑手认识到他们面对了一个武艺高强的对手。他们分开,戴礼帽的转向右面,穿皮背心的转向左面,让博瑞克不得不在两个方向上分心。博瑞克开始自言自语,这个习惯从小就被艾兰德取笑过,“如果他们的脑子有一磅胡椒的份量,那我右边的笨蛋会在左边那个刺出一剑时佯攻。”

突然博瑞克展开了攻击,他拔出格挡用的长匕首,跳向左侧,但反常的向后移动,靠近了另一个对手。那人正准备抓住博瑞克身后暴露的空当。但当他伺机递出一招后,博瑞克转身用他的长匕首架住了这招,接着是反击的回刺,重创了那人的腹部及他考究的衬衣和靴子。

骑手向后倒下,惨叫声不断。博瑞克扭身发现唯一剩下的一个对手正在谨慎的与他缩短距离。博瑞克抱怨了一句。“真见鬼。这个人是个老手。”

希望这个穿皮背心的人会犯下和他两个同伴一样的错误,他冲了过去。

骑手小心的靠近王子,就像他告诉自己的,这次面对的是一个有经验的武士。两个人都以对方为中心绕着圈子,不浪费一丝精力在周围的事物上。接着博瑞克注意到对方的步法。轻轻的,他对自己说,“一步,一滑,一步,一滑,换步。来吧,好人,再来一遍。一步,一滑,一步,一滑,换步。”

博瑞克咧嘴笑了,当那人再次换步时,他展开了攻击。这微微转动的身体正是博瑞克所需的防守空当。宝剑狂暴的斩击和匕首组合的突刺迫使那人后退。

然后骑手反击并接下了博瑞克的攻势,博瑞克发现自己被打退了。诅咒着自己手中的是长剑而不是细身剑这个事实,博瑞克试图格挡并重新组织攻击。调匀呼吸,他低语道,“这个杂种干得不错。”

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两个人打了个平平,每一记刺击都换回了一记回刺,每一次格挡都伴随着一次反击,博瑞克觉得自己已经战斗了几个小时。两人大汗淋淋的挣扎在烈日下。博瑞克尝试了他学过的每一套组合招式,最后只是发觉对手和自己具有同等的挑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