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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还发现另一个种族:有一群人在超级大战后为了求生逃到地底。由于长年居住在地壳底下的洞穴里不见天日,他们的外貌也因此变得矮小精悍,上身强健,下肢粗壮方便攀爬;他们在黑暗中的视力优于其他生物,但是在光亮的地方却几乎看不见。他们在地底下已经生活了好几百年,直到他们开始探出头来想要住到地表上;起初,他们的视力非常不好,因此他们把家安在东境最黑暗的森林里,他们发展出自己的语言,但后来还是改说人族的语言。当人族首次发现这个失落的种族时,他们以古时虚构的种族‘侏儒’来称呼他们。”

他的声音渐弱,沉默了几分钟,注视着远处在阳光照耀下泛着绿光的山顶。谢伊细细回想历史学家所说的话,他从未见过巨人族,也许看过一两个地精和侏儒,但都没有很深的印象。

“那精灵呢?”他最后开口问道。

亚拉侬若有所思地回望他,头又更低了些。

“啊……是的,我并没有忘记,不凡的生物,精灵。可能是最伟大的种族,尽管没有人真正了解他们,但是精灵的故事必须要等下一次,只消说他们一直都在西境的森林里就够了,其他种族在历史的这个阶段很少遇见他们。”

“现在我们来看看你对北境的历史知道多少。今天,那块地除了巨人族外杳无人迹,是鲜有其他族人愿意前往旅游定居的不毛之地。如今,人族居住在温暖舒适的南境,那里气候和煦,绿意盎然,他们早已忘记北境曾经也是各族安居之地,除了山区的巨人族,在低地和森林还有人族、侏儒和地精;那些年间各族正在重建新文明,有新的想法、新的法律,还有许多新的文化,前途一片光明。如今,人族已经遗忘那段岁月,忘却了其实他们不一定非得远离那些曾经挫败他们的族群。那时候没有国家之分,世界重生,每个族群都再次拥有创建世界的机会。当然,他们没有意识到这个时机的重要性。各族只管紧紧抓住属于他们的东西,发展他们自己的小世界;每一族都确信自己命中注定将成为霸主,像一群愤怒的老鼠聚在一起捍卫一块腐坏的奶酪一样。而人族也是一副自得意满,跟其他族一样紧紧咬着机会。这些你知道吗,谢伊?”

谷地人缓缓摇头,无法相信他所听到的是事实。他一直被灌输的是,超级大战后,人族一直受到迫害,他们为了维护尊严与荣誉而战斗,为了守护小小的领土,对抗别的野蛮种族。在这些战役中,人族从来不是压迫者,而是受害者。看到他的话起了作用,亚拉侬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冷笑。

“我明白你不了解事实真相,这在我预料之中。人族从来没有他们自以为的那样伟大。在那些日子里,人族就跟其他族一样努力奋斗,我承认他们也许比其他族有着更高的荣誉感和更清楚的目标,因此他们更开化一些。”他说这些话时刻意扭曲,毫不掩饰地挖苦嘲讽,“不过先声明一下,这些跟我们讨论的主题无关。”

“差不多同时间,当各族间发现对方的存在,彼此兵戎相见之时,德鲁伊议会首次在北境低地的帕瑞诺城召开。历史对于德鲁伊的起源和初衷并不明确,一般相信他们来自各种族,精通旧世界的失落文化;他们是哲学家、预言家,也是科学和艺术方面的学者;他们更是各种族的导师,给予他们生活上各种新知识的力量。他们以一位名叫格拉菲尔的人为首,他和我一样也是历史学家兼哲学家。他召集陆上最伟大的人们组成公议会,制定和平与秩序,并依靠他们的所学来统领各族并传授新知,赢得各族的信任。”

“在那些年间,德鲁伊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格拉菲尔的计划也看似可行。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公议会里某些成员的力量明显高过其他人,权力开始集中在少数智者手中。要跟你形容这些权力消长需要花点时间,但现在我们时间不够充裕,重要的是,要知道公议会中有人深信他们注定要决定各种族的未来。最后,他们从公议会中分裂出去,自成一派,一段时间过后便销声匿迹,逐渐被人淡忘。”

“大约在一百五十年后,人族发生了可怕的内战,最终演变为历史学家所称的第一次种族大战。战争的起因至今仍然不明,简单来说,有一部分人族反抗公议会,并成立了一支强大的军队;他们宣称起义的目的是为了要征服其他人族,全面统一以提高种族地位和民族自尊。最终,几乎所有人族都站上同一阵线,战事开始扩及其他种族,以达成这个新目标。这场战争背后的焦点人物是一个名叫布罗讷的人,在古代地精语中,这个名字代表大师的意思;据说,他是德鲁伊第一次公议会的领袖,分裂出去后消失在北境,从来没人见过他或是跟他说过话,到最后大家断定布罗讷只不过是个名字,一个杜撰的人物。而起义,最后因遭到德鲁伊和其他种族的联合镇压而溃败,这些你知道吗,谢伊?”

谷地人点头,淡淡一笑。

“我曾经听说过德鲁伊公议会,以及他们的目的和作为,但自从公议会在很久以前停止运转后,这些都成了尘封的历史;我也听说过第一次种族大战,虽然跟你所说的不一样。我相信你会说我有先入为主的偏见,那场战争对人族而言是一次惨痛的教训。”

亚拉侬耐心候着,在谢伊停下来思考时并未插话。

“我知道人族幸存者在战争结束后逃往南方,之后就一直定居在那儿,重建失去的家园和城市,试着要开创生活而非毁灭生活。你似乎认为这是出于恐惧的隔离,但我相信这在当时是——现在也依旧是——活下来最好的方法。对人类来说,中央政府一直是最大的危险,如今一切都已物换星移,只有小型社会才能存活下来。”

高个子一笑置之,让谢伊忽然觉得自己很蠢。

“你所知甚少,但你所言也不假。你这些所谓的显而易见的事实,不过是事后诸葛亮。我不是要跟你争论社会改革的细则,别管那些政治行动主义,那些留待日后再谈,告诉我你对布罗讷的认识有多少?也许……不!等一下,有人来了。”

话才出口,弗利克就从旅馆转角处出现,看到亚拉侬时顿了一下,直到谢伊向他招手,才慢慢走过来,站在一旁,眼睛看着朝他笑的高个儿,那人嘴角再次出现那抹神秘的微笑。

“我才在想你到哪儿去了,”弗利克开口跟他弟弟说话,“我并不是故意打断……”

“你没有打断任何事。”谢伊快速回答,但亚拉侬看来并不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