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共同的命运 第二章(第2/4页)

“你看上去气色很不好,扎武隆,”格谢尔突然说。“去盥洗室洗把脸。”

“是吗?”扎武隆好奇地说。“好吧,既然你让我……”

他站起身,在门口停了一会儿,给两个巡查队员让道。他们正用担架抬着塑料袋装着的半腐烂尸体。除了血液,人的体内还有很多水分。如果把失去血液的尸体放在塑料袋里任其腐烂,后果是极其令人难以忍受的。

不过,这个场面并没有让扎武隆感到害怕。

“对不起,夫人。”他边说边给遗体让路。接着便昂首走进浴室。

“被害者中还有女人吗?”格谢尔问。

“有。”奥莉加简短地回答。

格谢尔再也没问什么。看来,老头子也深受刺激,他可是个具有钢铁意志的家伙。

那些搬运尸体的同事今天晚上一定会喝得烂醉如泥。虽说这违反了规章条令,但我不会加以干涉。最好让我独自一人巡逻执勤。

扎武隆很快回来了。他的脸湿漉漉的。

“毛巾太脏,一会儿就干了,”他笑着说。“怎么样?”

“你觉得呢?”格谢尔问。

“我认识一个女人,新年前夕她喜欢用牙膏在镜子上画圣诞树,还会写上‘新年快乐’的字样以及年份。”

“很可笑,”格谢尔厌恶地说。“你听说过关于这些家伙的情况吗?”

“关于最后的守护人?”扎武隆特别强调了“最后的”几个字。“我亲爱的敌人,即使在黑暗使者当中也有许多宗派和集团,甚至有按兴趣组建的俱乐部,有些俱乐部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也有一些是我听说过的。什么名称都有!什么‘黑夜的孩子’,‘月光下的巡查队员’,‘风之子’。顺便说一下,我想起一个儿童组织,他们是普通人的孩子,但他们喜欢玩吸血鬼游戏。要把他们带到这儿来吗?让他们明白吸血鬼并不是仪表堂堂的绅士,也不会披着黑色斗篷把美人引入古老城堡,而城堡也不可能是哥特式的。”

“扎武隆,你听说过最后的守护人的情况吗?”

“没有。”

“戈罗杰茨基认为……”格谢尔看了看我。“在爱丁堡盗取魔械的三个他者分别应该是黑暗使者、宗教裁判官和光明使者。”

“黑暗使者——绍什金,宗教裁判官——埃德加尔。”扎武隆点点头说。“那么谁是光明使者呢?”

“我不知道。我们排查了所有高级光明使者,他们都是清白的。”

“可绍什金并不是高级吸血鬼……”扎武隆耸耸肩。“虽然这对吸血鬼来说要容易些。埃德加尔怎么样了?戈罗杰茨基?”

“我没有时间彻底研究他的生物电场,”我回答。“当时正在进行战斗……况且他从头到脚都挂满了避邪物。假如让我安静地待上五分钟,我就可以了解他的所有信息……”

“可毕竟你没能做到,”扎武隆固执地说。“我知道魔鬼高原发生的情况。大体知道一些。你再说说吧。”

“战斗中埃德加尔的举止完全像一个高级魔法师,”说到这里我看了看格谢尔,他很不乐意地点点头。“我们有三个人……哦,如果不算阿方基,有两个,虽然他也已经尽力了。我们有格谢尔给的一组护身符,选配得非常合适。但埃德加尔没有丝毫让步。我甚至认为他能够继续战斗,并且有机会取得胜利。但鲁斯塔姆走了以后,埃德加尔也不想继续打下去了。”

“这么说,我们有些他者能够自己提升级别,”扎武隆说。“这还需要证据。亲爱的格谢尔,你不认为宗教裁判所已经得到《富阿兰》一书了吗?”

“不,我不这么认为。”格谢尔毅然决然地说。

“如果科斯佳幸免于难,”扎武隆大声推论。“我们就可以假定他记住了书中所有的咒语。也就有可能造出些……嗯……与书类似的东西。也许没有那么巨大的威力,但还是可以帮助埃德加尔升至最高级。如果是这样,那个未知的光明使者完全可能有过类似的经历。”

“那么我们就可以怀疑任何一位光明使者,”格谢尔作出结论。“我们真幸运,科斯佳死了,他无法将《富阿兰》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他有没有时间把书中的内容告诉他父亲呢?”

“没有,”格谢尔肯定地说。“这是一部具有魔力的书籍。不能通过电话复述它的内容,也不能拍照。”

“可惜,这么好的想法白费了。”扎武隆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女巫给我看过,移动电话有一个功能,叫作彩信!可以通过电话传递照片。”

开始我以为这又是俏皮话。扎武隆长着一副聪明人的面孔,却在大谈孩子们在课堂上最爱互相发来发去的彩信,这显得尤其滑稽。

后来我明白他是认真的。只不过我时常忘记他们的年纪。对扎武隆来说移动电话就是魔法。

“幸好这不可能,”格谢尔说。“他也许能够记住点儿什么东西并将其还原……不,荒唐。这也是不可能的。吸血鬼的特性与女巫的特性不一样。能够复制出《富阿兰》的——哪怕只是部分复制《富阿兰》的威力,只有经验丰富的女巫……”

我看了看格谢尔,问道:

“鲍利斯·伊格纳季耶维奇,请问……女巫可能成为光明使者吗?”

幼童的父母亲生活当中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晚上八点四十五分至九点。十五分钟的幸福时刻,这时孩子会快乐地观看电视里的酸奶和巧克力广告(虽然这对孩子不好),接着他们会把眼睛盯住赫留沙、卡尔库沙、斯捷帕什卡以及《晚安,孩子们》节目中的其他人物。

如果让那些决定儿童节目播出时间长短的人晚上自己带孩子,而不是把他们推给受过严格训练的保姆,那么《晚安,孩子们》可能会延长到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

顺便说一句,这对提高生育率很有效。十五分钟无论如何也太短了,不过,毕竟可以悠闲地喝喝茶,享受片刻的安宁。

我没给斯维特兰娜详细描述我们在绍什金家见到的一幕。虽然我只简单地提了提,但她还是明白了一切。斯维塔没有因此而倒胃口,她继续喝着茶。我们在巡查队见得多了。不过她显得很阴郁。

“我们那儿有个关于光明使者的传闻,”我试图转移话题。“格谢尔排查了所有高级光明使者,没人有嫌疑。埃德加尔身上戴了许多护身符。这是女巫惯用的伎俩,我想……”

“阿琳娜变换身份了?”斯维特兰娜看了看我。“有可能。”

“你那时把她治得服服帖帖的,”我说。“你应该能感觉到她的内心活动。你怎么看,她有可能成为光明使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