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4/5页)

洛阳城北部校尉来了新人任职了!

没多久,整个北部都得知了这一消息,知情人紧闭唇齿,缩小了自己存在感,不知情的嗤笑一声,丝毫不将新的北部尉看在眼里。

因为待遇从优,北部衙门很快就有人来报名了,附近百姓之家胆大的壮汉,家中揭不开锅了才冲着银钱来应聘,抱着试一试拿了银钱就走的想法混了个小官吏当当。

曹瞒不想让亲爹知道他要搞大事,于是跑去找了任职中军校尉的袁术借人,袁术二话不说借了他五个巡逻官吏,又招了五个,这才凑够十个人,各有分工,有的负责巡查,有的负责押送、看管犯人。

曹瞒将北部尉官府的牢房也给倒腾出来了,付钱请来工匠,一起将公堂、监狱、刑具等全部准备妥当,如此忙活了近一个月,终于收拾出了点样子。

他还造了执法用的五色棒,其上染色,分别为红、黄、绿、白、黑,总计做了十根,威风凛凛地矗立在公堂边。

“公堂就在这儿,北部的百姓却不会来告状,”郭嘉对曹瞒道:“他们被欺压怕了,前几年的洛阳北部尉都对此没有办法,百姓们也就不相信北部官府能为他们伸张公道,你现在就算把衙门搞出来,他们有再大的冤屈也不敢上门。”

曹瞒坐在公堂上,过了一把官老爷的瘾,听郭嘉给他泼冷水,立刻又苦思冥想起来:“那些作奸犯科的人肯定会忍不住的,我现在只能守株待兔,只要让我抓住了谁的把柄,先杀鸡儆猴,百姓们看到我真的秉公执法了,就会相信我了。”

郭嘉闻言,好奇道:“你家当真到了手眼通天的境地,竟是连皇亲国戚、宦官们都不怕吗?你这样做,也不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说不定还会连累你爹。”

曹瞒摇头:“不会连累我爹,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况且我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维护北部的治安就是我的责任,身处其位谋其政,碌碌无为混日子不是我的作风。桥司空当年不畏强权屡次被贬官现在还不是复起做了三公?只要我有能力,就算被贬官也不怕。贪赃枉法之辈,我必要用重刑伺候,绝不轻易饶恕!”

他头皮硬地就像是块铁疙瘩!

郭嘉暗暗乍舌。

不过,就是这个性,他喜欢!

郭嘉为曹瞒想了个主意:“黑夜是最容易犯罪的时间,作奸犯科的人都喜欢出没在黑漆漆的地方,你可以规定‘宵禁’时间,那些企图在夜晚做坏事的人就会原形毕露被你抓住。”

曹瞒闻言,眼睛一亮,一把握住了郭嘉的手,连声道:“还是奉孝有主意!”

随即,曹瞒以洛阳北部尉下达宵禁令,时间一到谁都不允许出门。

曹节关照好的下属们早已经告知了家里,众人心有怨言,却不敢说出口,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皇亲国戚们不明白其中关窍,却是怒火中烧,次日就有人上门来砸场子!

曹瞒招呼上衙门官吏,以出色的功夫将前来砸场子的人全都抓捕入监狱,用刑以审问,逼迫他们供认出幕后主使,而后亲自冲过去,将人给逮捕归案。

第一封弹劾曹瞒的奏章,由皇亲国戚送到了帝王的御案上。

刘宏一看:嘿!阿瞒真的将精力花在了整顿北部上。

立刻下令:“北部校尉要做什么,都答应,人手不够就拨禁军去帮忙,钱财不够让大司农为他拨款!”

他哪里知道曹瞒将自己的零花钱给投入了北部尉衙门的建设中,曹嵩接到帝王的圣旨,整个人都懵了。

“北部竹简之中记载,半年前有人强抢民女,具体是谁犯下的过错却没有记载,更有夜深时闯入百姓家中抢夺他人媳妇的,这些人实在是毫无道德廉耻之心!”

深根半夜,郭嘉在衙门收拾出来的屋子里呼呼大睡,曹瞒穿上了漂亮的女装,打算去街头钓鱼。

月色之下,果真有人不听命令,在宵禁过后的时间点在大街上大摇大摆走动,那是丝毫不将曹瞒颁布的命令看在眼里。

待那人走近了,见到月色下清丽如嫦娥仙子的女装曹瞒,立刻便指着曹瞒,对身边的侍卫们道:“将她给我带回去!”

好啊!不仅真的违反宵禁,还玩强抢民女的把戏,曹瞒怒极,将这伙人狠揍一顿,拖着丢进了北部衙门的监狱里。

次日,曹瞒打算杀鸡儆猴,用昨夜抓到的中年男人祭天,来为百姓们树立榜样!

曹瞒招呼人来,开始审问那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指着曹瞒辱骂出声,句句不离父母脏词,又狠戾放话:“我可是大常侍蹇硕的叔父,我的侄儿就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手握重兵,连你爹都要敬让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审问我?”

曹瞒性烈,吃软不吃硬,若是此人软言相告,低头认错,或许惩罚一下也就放过他了。现在他竟敢当面放狠话!气得曹瞒立刻对官吏们下令:“依照律法,违反宵禁、强抢民女者将受棒责五十!”

“律法?哪来的律法规定了宵禁,我看你是滥用职权,小心我告知我侄儿,让他上达天听,治你的罪!”

蹇硕的叔父还在放狠话,曹瞒懒得搭理他,当即厉声喝道:“上刑!”

“在这洛阳北部,本官制定的律法就是真正的律法,”曹瞒严厉道:“本官说强抢民女算死罪,那么就是死罪,这里是本官的治下,你们合该服从本官的治理!”

郭嘉向曹瞒使了个眼色:适可而止,别真的打死了人,杀鸡儆猴就够了。

那蹇硕的叔父闻言,痛骂出声:“你一个宦官之后,还真把自己当作人物了,无根之人养的狗东西还有脸来制定法律!”

曹瞒听他竟连自己祖父都给侮辱上了,亲自抄起了五色棍棒,狠狠砸在蹇硕身上,高喝道:“这五十棒,我亲自来打!”

曹瞒的力气与其他人可不同,那可是要见血的,五十棒下去,蹇硕的叔父立刻就进气多,出气少了,看他血肉模糊的背与臀,连骨头都被打裂开了,想来是活不了了。

郭嘉伸长脖子张望,有些无奈地扶住了额头:“你真把他给打死啦?这下麻烦可大了。”

“大什么,要的就是杀鸡儆猴的效果,”曹瞒收起了五色棒,对其余官吏下令道:“等他断气,将他的尸体丢到大街上,让百姓们看看宦官亲属犯罪后的下场!”

曹瞒这一打,倒是将他的名声给打入了士大夫们的内部,蹇硕死了叔父,当然不会善罢甘休,立刻就纠集了人手,联名上奏帝王北部校尉曹吉利的所作所为。

刘宏将蹇硕联合人上奏的奏章递给曹节看,似笑非笑道:“现在全朝堂都在议论,这蹇硕是你的人吧?”

曹节心里苦,只能憋着不说,低头捏着鼻子认了,选择断尾求存,抛弃了蹇硕这一枚掌握了黄门军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