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2/3页)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那我的意思呢,既然时宴是没有机会知道真相的,你索性将计就计。”

郑书意:?

“不是,你这想法……”

“我这想法非常两全其美啊!”毕若珊说,“我早就跟你说了,就算不图其他的,光是这个人,跟他谈恋爱不亏吧?岂止是不亏,姐妹你赚大了好吗!!!”

郑书意眼神微动,慢吞吞地坐直。

“这么着吧,意意你跟我说,撇开其他的因素,你喜欢他这个人吗?我寻思这么个男人摆在面前,你没理由不心动吧。”

“我喜欢他吗?”

郑书意想起那一次在电梯里。

他蜻蜓点水的一个吻,直接导致她神魂颠倒了好一会儿。

她出了神,喃喃自语,“我不知道……”

“唉,那不重要!”毕若珊是个急性子,“他喜欢你就行了!现在你就自我催眠一下,就当没这回事儿,按着现在的节奏走,跟他谈个恋爱不香吗?”

郑书意没说话,使劲儿抓头发。

“我知道心里这道坎儿有点难跨,不过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你好好想想吧,唉不说了,我牌友催我了,我得回战场了。”

电话里响起了忙音,而郑书意手持着电话,缓缓没有动作。

直到秦时月打来电话,才把郑书意拉回现实世界。

“书意姐啊,我到温泉酒店了,你过来吧,我都开好房间了。哦对了,记得带上泳衣啊。”

——

其实秦时月今天本该在家好好待客的,只是年年初四这天都是同一批客人,她回回都无聊地想打瞌睡,还得强撑着笑脸陪客人说话,与她而言简直是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

然而今天早上她刚起床,站在楼梯上,听时宴和她妈妈在那儿说话,好像是要去青安市有点事情。

秦时月打着哈切,脑子里浮现出青安市那声名在外的温泉山庄酒店,于是也不管其他的了,好说歹说贴着时宴一起过来。

不过秦时月没那个习惯去打听时宴要做什么事,规规矩矩地跟着时宴来了青安。

到酒店办理入住时,才突然想起,这不是郑书意的老家吗?

那一刻――

秦时月没有逻辑,没有推理,仅凭那条深夜点赞的朋友圈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所以,她觉得时宴很可能是来找郑书意的。不然大年初四能有什么事?谁不待在家里迎财神?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舅舅,你来青安是要见什么朋友吗?”

时宴“嗯”了一声,看起来心情不错。

这又给了秦时月一些勇气,导致她追问:“是……郑书意吗?”

好像是触到了什么敏感度,时宴眉梢跳了跳,侧头看秦时月,却没说话。

那就不是否认。

这!不!能!够!啊!

郑书意她“心有所属”啊!

秦时月心态差点崩掉。

所以时宴走后没多久,秦时月便给郑书意打电话,借着约她泡温泉以求证时宴是不是跟她在一起。

得到的答案很明显。

两人没在一起,不然郑书意怎么会这么爽快地答应她。

但秦时月的脑子平时没什么大作用,堆积了一脑袋的沃土。一旦根据某个八卦产生了一些想象,就会迅速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

不过见到郑书意本人,秦时月有些诧异。

“你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啊。”

郑书意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含糊道:“过年忙。”

秦时月给了她一个很理解的眼神。

“一样一样,我们这个年纪吧,又不能像小孩子那样玩闹,跟长辈又说不上话,回回干坐着,跟打坐似的。”

她一边说话,一边带郑书意往酒店后山温泉区走。

青安温泉闻名遐迩,客人络绎不绝。

秦时月也不愿跟人家共浴,花了钱专门开了私汤,位于山庄后山腰上,竹雕围栏将半月形的池子围起来,与其他温泉相隔甚远,听不见人声,只偶尔闻得风吹树林的声音。

一个中午的经历,仿佛抽干了郑书意的所有精力。

她趴在池边时任由水波在身上荡漾,激不起她一丝丝兴趣,脑子里依然有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幸好温泉有平缓情绪的作用。

金乌西坠,时近黄昏。

最后一次从温泉里起身时,郑书意的心境已经平复了许多,也有心思和秦时月说笑了。

浴室里,隔着屏风,秦时月一边擦身体,一边说:“对了,你那次相亲怎么样啊?”

郑书意:“就那样吧,我们俩都是出来敷衍爸妈的。”

“哦……”

仗着郑书意看不见她的表情,秦时月存心想打听八卦,伸长了耳朵问道:“那你那个呢……就是你追的那位,嗯?怎么样了?”

同样,秦时月也看不见郑书意此刻剧烈崩掉的表情,只听见她声音哑哑地说:“没、没然后了。”

“不追啦?”

“算了吧,这太难了。”

秦时月心想也对。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可也要看追的是什么样的男人呐。

万一是她小舅舅那样的男人,那隔的就是一层包着电击网的纱。

说起小舅舅……

秦时月突然福至心灵。

“你也别难过,要不我把我小舅舅介绍给你,绝对比那个小三的小舅舅要帅要有钱!”

可是郑书意一听“小舅舅”三个字,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天灵盖又开始发麻。

“不了不了!我什么小舅舅都不想认识了!”

——

虽然郑书意拒绝得干干脆脆,秦时月却存了心想探究一下她舅舅和郑书意之间的关系。

直接试探她肯定是不敢的,但是间接的方法她却有一百八十个。

比如她拉着郑书意拍了张合照,转头就发到了家庭群。

“和好朋友来泡温泉咯。”

亲戚们都冒了泡,唯独时宴没有。

这让秦时月越发抓心挠肝。

窥探八卦的力量强大到让她伸出脚,打开时宴的聊天框,在被掐掉经济来源的危险边缘疯狂试探。

秦时月:书意姐姐感情受挫,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秦时月:犹豫就会败北,果断就会白给。

这边发完,她立刻自然地衔接上郑书意的话题。

“真的不用吗?我小舅舅很不错的。”

郑书意快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秦时月却还是像传销员一样推销自己小舅舅。

直到两人走到酒店大厅――

明晃晃的灯光下,时宴阔步而来。

四周人来人往,他一身挺括西装,如初见那次一样,金丝框眼镜缀着倏忽光束,而镜片后的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郑书意。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包围了郑书意。

怎么、就他妈、这么、巧、呢!

郑书意石化在那里,脑子里的弦全都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