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5页)

他们两个在一起,江问变成话多的一方。她多数时候都在倾听,然后像以前那样,时不时逗弄他两句。

江问有个坏习惯――他喜欢让逢宁上交手机,然后专心地检查一遍。

因为逢宁经常不接电话,所以江问要确认一下,是不是只有自己遭受到了这样的对待。

查岗是必须的。通话记录完了,还要看看她微信最近和谁聊天。

逢宁嘴里还吮着一根棒棒糖,瞥他一眼,含糊地说:“你不觉得自己很像一个上了年纪的家庭妇女?时时刻刻担心自己丈夫会出轨。”

江问装没听到,自顾自检查手机。

*

轰轰烈烈的高考,在一个平平淡淡的晴天结束。暑假随之到来,湖南台又开始重播还珠格格。

吃散伙饭的时候,逢宁也去了。赵濒临和郗高原都在,饭桌上她喝了不少酒。

赵濒临酒量还行,却喝不过逢宁。他大着舌头,对江问说:“兄弟,我祝你们百年好合,等着喝你们喜酒啊。”

少年人总以为时间慢,眼前的一刻就能拉伸到永远。逢宁端了杯酒,“高考终于结束了,祝你们脱离苦海。”说罢一仰头灌完。

“少喝点。”江问制住她的手。

一顿饭吃的极热闹,饭毕,好几个男生东倒西歪。江问没沾酒,负责把醉汉送到家。

一个人一个人接着离开。江问送完人,回到饭桌。逢宁正趴着,她脸发白,眼睛紧闭,嘴唇抿的很紧。他摸了摸她的耳朵,“逢宁?”

逢宁好像没听到。

于是江问微微弯腰又喊了一遍,她还是没做声。他以为她喝多了,睡着了。灯光明亮,他在她旁边蹲下,扬脸看她的样子。

眼睫毛一闪,逢宁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微微睁眼,看到江问。似乎有点迷惑,呆了两秒,总算开口了:“哦…你来了,走吧。”

江问专注地看着她,用手指抹掉她眼角淡淡的水迹,“你刚刚睡着了?”

“没睡着,有点累,眯了会。”她揉揉发红的眼眶,站起来。

吃饭的地方就在雨江巷附近,他们散着步回去。路口车水马龙,江问欲言又止:“你最近是不是很辛苦?”

逢宁眼皮子动了动,和往常一样跟他开玩笑,“我什么时候不辛苦?”

江问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觉得你不太开心。”

“开心啊?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心,每天要应付的人太多了,我有点累。”

逢宁脸上表情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大大咧咧像在开玩笑。

说完,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往前走。

可一瞬间江问有种错觉。

逢宁说的都是真的。

*

来江陂的商场做了场大型热卖活动,最近人流量暴增。专柜小姐各个打扮得体,扬着最标准的笑容接待客人。天已黑透,FU做了新装潢。

前台经理主动迎过去,把几个太太手里拎的东西接了过去,引她们去中央区的沙发坐下。

店里开了冷气,施智美逛累了,捶了捶腿说:“还过几天就要出分数线了吧?小问考的怎么样?”

殷雁看了眼江问:“应该还可以,小柔是去央美?”

裴淑柔笑笑,回答:“是的,说不定还能跟江问一个城市。对了阿姨,你等会看看这家店的新款,我同学给我推荐的,说还不错。”

一个店员端着托盘,往毛绒地毯上轻轻一跪,把水杯依次放到他们面前。

FU是日本的某个高奢品牌,这种跪式服务很平常,殷雁和身边的人谈笑,忽略了旁边下跪的人。

江问本来在跟裴淑柔说话,店员递了一杯水到他手里。他接过来,习惯性说了句谢谢。喝了一口,抬起眼的瞬间看清她的脸。江问呛到,猛咳。因为太震惊,立马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殷雁转头,困惑道:“你干什么?大惊小怪的。”

工作需要,逢宁脸上化了很成熟的妆。上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前,所以殷雁对她已经没有一点印象。

伺候在旁边的经理也发现了异样,呵斥道:“小宁,你怎么做事的。”

江问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见面,他把她拉起来。

逢宁面不露任何破绽,就像对待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礼貌又带点歉意:“不好意思,没烫到你吧?”她一面说,一面站起来。

看了半天,殷雁瞅出不对劲,皱了一下眉,“怎么,小问你认识她?”

大家都盯着江问,好像在等他的回答。

“她是我…”

刚说了几个字,逢宁抢过他的话,“阿姨您好,我是他以前的同学。”

“……”

江问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又忍住。

殷雁有点惊讶了,“同学?那怎么在这里。”

裴淑柔把手里的杯子一放,也跟着站起来,话语之间带了点热络,“逢宁,好久没看见你了,你退学之后就来这打工了吗?”

“退学?”施智美挑眉。

逢宁应了一声,还是带着笑站在那里,“我家里出了点事儿,休学了一年。”

“这是菊花茶,清热解毒的,你们试试,有需要再叫我。”逢宁不再说什么,把托盘抱在胸口,对着一群人微微弯了弯腰。

看着她走,江问脑中空白片刻,抬脚想追上去。裴淑柔直觉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江玉韵若有所思,翻过一页杂志,咳嗽了一声,“小问,坐下来,别失礼。”

商场大概九点半关门,逢宁忙完手头上的事,等FU停止营业,才去更衣室里拿起手机看。

江问一个小时之前发的微信:【我在广场入口的喷泉那儿等你。】

她迅速换好衣服,拿好东西去喷泉池。

喷泉池的灯光和音乐还没关。逢宁走上前去,脚尖踢了踢他的鞋。

江问侧脸看她。他在这坐了很久,细皮嫩肉的,脖子都被蚊子咬出几个大包。

逢宁立在他跟前,“在这干嘛?”

听见他低声说:“吹风。”

逢宁掏出包里的花露水,抹在手指头,给他擦了在肿的地方,“赌气?”

江问拉下她的手,“刚刚,为什么你不说是我女朋友。”

逢宁淡淡说:“那个情形,你觉得合适吗?而且我们这个年纪,以后不定数很多,你不用跟你家里人说这么早。”

她今天从早工作到晚,说了太多的话,声音已经很哑了,“这样只会出现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江问看她,“有麻烦就解决,而且我妈妈以后也总会知道。”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为什么要想这么多?”逢宁说,“未来变数太多,我只活在当下。”

江问很抵触这番话,“所以你压根没想过我们以后吗?”

“想什么,分手还是?”

“我跟你在一起,就没有想过要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