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3/4页)

一群人分别之际,师同戈说,“去哪,要不要我送你?”

逢宁拒绝:“不用了,我打算去逛逛,你忙你的去吧。”

*

冬天黑的很早,街上霓虹灯全部亮起,很有圣诞的气氛。

逢宁绕着附近的广场走了一圈,她停在星巴克门口一颗巨大的圣诞树附近。

仰头看,绿色的枝上挂着闪光的雪花,金色的铃铛,红色的蝴蝶结。

逢宁心情好了点,冷风里,她深深吸进一口凉气。

交大博士给她发了几条消息过来,大概意思是想约到时候出来跨年。

逢宁看了一眼,没回。

她本来想直接拒绝,但是这是双瑶妈妈托人介绍的,也不好太直接。到时候见面了,再把话说清楚也行。

把手机收起来,把双手插进外套的口袋里。下巴埋进墨绿的围巾里,逢宁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头,准备找个地铁口进去。

谁知道一转身,就和江问迎面撞上。他们一时间都停住,打量着彼此。

她略有些迟疑:“你还没走?”

江问把手里的袋子提了提,“来买杯咖啡。”

“哦,这样。”逢宁客套地跟他寒暄了几句,然后道别,“那我先去坐地铁了。”

逢宁继续往地铁口走。

玻璃倒影里,江问不远不近地落在她身后三四米。逢宁停下步子,转头:“你干什么?”

“回家。”

“那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也坐地铁。”

逢宁:“你没开车?”

江问不急不缓反问她:“你想让我酒驾?”

两人一道下了楼梯。今天因为过节,人很多,江问被挤的撞在逢宁身上。

她转过头,问他::“一号线和十号线,你坐哪个?”

江问没有立刻回答。

看他的脸,[我怎么知道],五个大字明明白白写在上头。

于是逢宁又问:“那你家住哪?”

江问慢慢地,说了个地名。

逢宁觉得有点耳熟,问清楚是哪几个字后,用高德搜了一下,居然就在她家附近新开的楼盘。

进站前,逢宁把手机掏出来,打开乘车码。胳膊被人从后面扯住。

逢宁回头,“干什么?”

江问就跟个大爷一样,理所当然地侧了侧头,像使唤助理一样:“去帮我买个票。”

逢宁:“?”

望了一眼黑压压的排队队伍,逢宁说,“你想的倒是挺美啊。”

江问刚刚被灌了酒,眼尾发红,嗯了一声。

逢宁没什么耐心:“你别坐地铁了,上去打个滴滴吧。”

江问:“懒得走了。”

逢宁:“……”

最后,她还是教江问下了个Metro。

两人上了1号线。地铁门关上,启动,江问身形摇晃了一下。

逢宁正在回别人消息,突然感觉帽子被谁揪住。转头一看。

她有点恼火:“你扯我帽子干什么?”

江问松开手:“刚刚没站稳。”

“那你不会抓扶手?”

他略有点嫌弃地皱眉:“脏。”

逢宁:“……”

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江问有点“本性暴露”。就算披着英俊优雅的表皮,乍一看挺像个商场精英,实际上还是那个长不大的臭屁孔雀男。

徐家汇过了几站,旁边有个位置空出来。逢宁看了一眼,“你过去坐吧。”

江问没推辞,过去,利落潇洒地坐下。

旁边有个上海阿姨看着他一身西装革履,忍不住吐槽,“小伙子你这样的不好的,怎么让女朋友站着,自己坐下了呢。”

江问两条大长腿大喇喇伸着。

逢宁说:“阿姨,没事,他是残疾人。”

江问:“……”

阿姨立刻噤声,换上同情的样子。没再说什么,就转过头去。

对面两个男的同时看过来。

江问挑起嘴唇,笑了笑。

路上,接了个江玉柔的电话,那边问:“哥,你在哪?”

江问:“坐地铁。”

江玉柔有点懵,“啊,坐地铁?你怎么在坐地铁?”她在那边被人催促,应了两声,冲着电话说:“对了,哥,你要不要来跟我过圣诞?”

“不了。”

江玉柔老大不高兴,“为什么呀。”

“没时间。”

等江问挂断电话,逢宁说,“你妹妹也来上海上大学了?”

江问很高冷地嗯了一声。

这气场。

旁边的阿姨琢磨,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残疾人啊。

逢宁曾经给江玉柔补过一段时间的课,对这个聪明的小姑娘印象不错:“什么学校?”

“上海外国语。”

逢宁点点头,“还可以。”

到了站下车,他们并肩从地铁口出来。

江问不说话,逢宁也不说话。他们安安静静,顺着街道往前走。

突然想到件事,到了某个巷口,逢宁脚步一拐。

进去走了十米远,她蹲下来,熟门熟路的把火腿肠掰成小块,丢在地上。

喊了两声,没一会,从一堆废纸箱里出来一个摇晃的小身影。

是条瘦弱的小黄狗,右后腿有点瘸了。

有脚步声响起,江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逢宁,你有没有点礼貌?”

逢宁转头,“我怎么了?”

江问:“把我一个人撇下,连个招呼都不打?”

流浪狗很怕生,一看到陌生人,掉头就跑了。

逢宁懒得跟他拌嘴,重新转回头,谁知道狗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黄狗前几天不知道去哪打架了,身上还有伤。逢宁有点担心,站起来,打开手机上的的手电筒,照各个小角落,一边往里摸索,一边找狗。

巷子里光线很弱,一片漆黑。夜色浓重,她低着头,忽略了旁边竖起“前方施工,请绕行”的牌子。

逢宁找着找着,忽然一脚踏空。无法收住身形,瞬间失去平衡,随着一声闷响。

――逢宁掉进了一个洞里。

她坐在坑底,等待剧痛过去。终于缓过劲来,逢宁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慢慢摸寻着手机。

今天出门可能没看黄历,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能塞牙缝。终于摸到掉在旁边的手机,逢宁撑着旁边慢慢站起来。

不幸中的万幸,这个坑不算是特别深,然估计连小命都要交代在这。

她喊了几声江问的名字,“你还在吗?”

江问身形立在边缘,往里面查看:“你怎么掉坑里了”

逢宁解释:“我刚刚在找狗,没看路,你帮我报个警吧,这里有点深,我上不来。”话没说话,她忽然啊地尖叫了起来。

“你怎么了?”江问在上面问。

她还在叫。

逢宁从小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老鼠。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听到沉闷地一声咚。

江问一边吃痛,一边费力地爬起来,“怎么了?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