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授课+刘协(9)(第2/3页)

花钱如流水,享受的也是地府顶级待遇,何必听他们吵架呢,丝竹管弦不愉人么?

顺便抽调几十名雇工,囤积上一千蒲团和一千个马札,让人在这里卖,笔墨纸砚都要备货。管仲不相信这些兴致勃勃来看热闹或学习的人能想的起来这些东西,这倒是他大赚一笔的机会。

诸子百家们早就背了书箱,早早的出来占地方,他们以前四处游学,经验丰富的自己带了席子,铺在地上,不冻屁股。

帝镇几乎是倾巢而出,能来的都来了,但各人的目的不同。

刘邦抱着一把串儿,姗姗来迟。烤芋头、烤馍、烤肉、烤山药应有尽有,不论什么东西,只要烤一烤就更加美味。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周文王还没来,高台上空无一人。

高台周围二十丈内挤不下人,他随手买了个马札,坐下来开始吃烤串。周围的人无不侧目相视,香啊!馋啊!又不能起身去买东西吃,怕自己辛辛苦苦早来了两天抢下来的位置没了。

机智的小贩们在旁边卖吃食,各种蒸糕、各种馅饼、胡饼应有尽有,可是没有人去买。都觉得如果让周文王看到自己坐在台下啃饼子,太丢人。

扶苏三人来的挺早,在高台外十丈的地方坐着。

张嫣在袖子里摸了摸,拿出来一包棋子豆,急迫时就吃几颗。

刘盈伸手抓了一把,嘎嘣嘎嘣的往嘴里扔,不太满意:“多年以来,没多少人敢让我等这么久。”

过一会过来好几个人,又从天而降落在台子上的,还有落在外围使劲挥手,被神鬼拎起来飞到台子上搁下的。

正在这时候,一个黑黑胖胖的老头从天而降。这次不是短褐赤足,也没有露出粗壮的手臂,而是一套浅褐色的丝绸衣裳,垂下宽松的袖子,头上也戴了发冠。

围观人群发出惊呼声:“原来是他?”

“怎么是他?”

“我的天哪!”

“啊呀羞煞我也!”

“起来让我走!”

一个脸盲问:“这人是谁你们认识他?”

张嫣:“哇?”

扶苏激动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好眼力啊!”之前你说和他交朋友,听他讲周易时,我还担心你被占便宜呢,谁能想到周文王就在告示旁边,像个浇完地的老农民一样坐在地上?

一切都明白了!他要暗中观察这些人啊,或许这不只是公开传道,还要收学生,他现在有空闲慢慢考量学生的为人啦!哎?应该多给阿嫣两把钱,让她请这胖老头吃饭。

姬昌虽然谥为文王,实际上他善于射箭,还精通飙车——亲自驾车征战,虽然和能手撕虎豹顺便举着鼎玩的帝辛相比体力差一些,但他在重视农业之余自己也耕种一小片土地,进行实战操作。这些活动忙下来,和文人所想的洁白清瘦的文王截然不同,只是也很有气势,也很文雅平和。

姬昌笑了笑,开宗明义:“对于《易》的说法数不胜数,各人都以自己的见解来解释。释教《大涅槃经》有个故事说得很好,盲人没见过大象,就去摸,摸到象牙的说大象长得像个萝卜,摸到头的说大象长得像石头,摸到鼻子的说像是蛇,摸到腿的说像柱子,摸到脊背的说象像是床。《易》写的只是事物发生发展的自然规律,并非包罗万象,也不能无往不利。高尚的、无所不有的不是《易》,而是道。

我所作之书,只是将我观察到的道,结合古人的智慧,分做六十四条变化写了出来。诸子百家阐述的也是道,各人所见不同,大道无形,如天空中的云气千变万化,没有人看的全,也没有看错。多看了一些云,就能准确的预测云接下来的变化吗?你们认为呢?”

易经是逻辑学,也是经验的积累和事情演变的自然规律,写的细致全面,六十四卦各不相同,各有其逻辑。朝代的更迭,人的成败兴衰都有规律,其中虽然有玄学的一部分。

他叨叨的开始讲,语气温和,说话不急不缓,既不狂傲也不要求听众一定要完全相信自己。

扶苏有些怅然,他小时候常常听父亲生气的鄙视分封制,分封制的确有其缺陷,但周文王这人的确有雄才,能服人。

张嫣扯了扯两人的衣袖,轻若耳语:“这和我之前所听的不一样。”

扶苏暗笑,这是公开讲课,自然不一样。现在姬昌说起朝代更迭时,说这是天命注定,又全方面的分析了何为天命,不是昊天上帝闲的没事说‘去他的这个朝代该结束了’,就结束了。而是由皇帝+后妃+大臣+外戚+官吏+军队+气候状况+理政用兵=天命,但这些人的整体评分低到一定程度时,天命就结束了。又说起地府冥君,盛赞他们节俭朴素,知民间疾苦,爱民如子,简直是帝王这行当中的楷模,还是禅让制而不是家天下,他们才能真正的千秋万代!

多强的求生欲。“自然不同。”

张嫣心说,她的意思是希望他们不要将这些话当做是周文王的真意,易经不全是这样的。他在谦逊,你们不要当真呀。他谦逊是他的涵养,你们要是当真了,会有损失。

正要解释,转念又一想,他们都不傻,哪用得着我提示呢?如果他们听的不耐烦了要走,我再拉住他们。

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听着,就连刘邦都啃着竹签子陷入深思。

刚死的前任汉朝皇帝、现任山阳公刘协来到地府时,带着他回来的刘据特意绕了半圈从西门进,远远的看到这一幕轰轰烈烈声势庞大的讲学。

刘协早就看淡了皇权,对生死也不是很在意,淡淡的问:“这些是什么人?”

刘据叹气:“周文王在此讲授《易经》”

刘协淡然道:“无用之物。”

嘿,还真没法说他什么,计划巧妙的夺取曹操的权力,都被他发现并压制了,就连衣带诏那么缜密的事都能被发现,还有什么好说的?通过周易能推断出来吗?不能。

能猜到曹操在两次威胁之后,竟然没弑君吗?不能。结合之前的经验根本猜不到。

刘协现在看淡了天命,会审什么的也无所谓,爱咋咋地,根本不想自己的未来了。

会审是很严肃的,不是去判官厅会审,而是在阎君殿中会审,请了三名判官前去一同会审,其中当然有嬴政和刘洵(刘病已),但没叫同为判官并且人品口碑都很好的刘恒,还有一位端庄严肃的女判官,看不清容貌。

阎君们在刘协到来之前,已经开始探讨他的事:“刘协到底能算是个皇帝吗?要是算是,那就省事了。直接搁帝镇里完事儿~”

“他当然是皇帝。虽然柔弱,却有雄才,只可惜生不逢时。”

“生不逢时的多了,现在需要盖棺定论!按照什么规格对待他?皇帝吗?山阳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