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偏爱

老太太的寿宴定在城西的梵尔会馆,离滨江公馆有些远,明薇早早收拾好自己,顺便帮季忱挑选领带。

季忱的衣服大多深色调,领带也是深蓝款多一点。

明薇翻了一遍装领带的柜子没挑出心仪的,拉开旁边的抽屉,和领针袖口放一块的领结倒是有鲜艳颜色。

季忱眼皮跳了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当明薇伸手去拿那款酒红色的领结时,他先一步抱住她的腰,把人抱离衣帽间。

衣帽间地上铺设地毯,明薇没穿鞋,出了衣帽间,踩在地上容易着凉。

季忱抱她到床上,“我去换衣服。”

明薇戳穿他的心思,拉住他的睡袍不让走,睡袍松垮,被她一拽,季忱半个肩膀露出来。

她盯着那块肌肤心猿意马,暗自算了算喝药的时间,这两周他们都要进行柏拉图精神恋爱,煎熬极了。

明薇说:“今天奶奶生日,你打个红色领结怎么了?!”

季忱眸光沉沉,以沉默作斗争。

明薇垂下眼帘,故作不经意提及:“你连红色胖次都穿过,红色领结算什么。”

季忱舌顶上颚,唇边勾出一抹极淡的笑,“穿过吗?你再好好想想。”

明薇本着保命要紧的理念默默不语,目送他重新走进衣帽间,呆了几分钟又忍不住跟进去,她绕到他身后,“试一下呗。”

季忱低头系衣扣,瞥她一眼,“拿那条蓝色领带过来。”

明薇哼声,拿起红色领结递到他面前。

季忱:“这是红色。”

明薇不为所动,脸上写着“我是色盲我不管”几个大字,他静静凝视她片刻,妥协道:“就是试一下。”

明薇喜笑颜开,主动帮他打领结。她没穿鞋,眼睛恰好与他的喉结齐平,松开衬衫最上方的扭扣,掀起衣领戴上领结,最后收紧。

领结的颜色极衬肤色。季忱本就是冷白的皮肤,戴上红色的领结,轻抿的薄唇被映得添了点胭脂色。

季忱抬手,习惯性调整领结的松紧度,让明薇误以为他要摘,“不准摘!”

明薇拉住他的手腕,像护着自己的崽一样,“好看的,特别好看。”

季忱轻飘飘瞥了镜子一眼,竟然也没有否认。

明薇弯唇,语气中带着小得意,“你不尝试永远不知道好看。”

她边说,边从抽屉里取出领针别在他的领口,“这是Z家特别订制的领针,我也有一款。”

品牌方的礼物一般直接送到家,季忱不记得收到过订制领针。

明薇笑眯眯解释:“他家寄到Amor了,是特别送给我的礼物,你这个只是顺带送的。”

Z家不轻易送定制款,上一个收到特别订制的人是殿堂级的歌手沈瑜。

季忱眉梢稍扬起,话中含笑:“收到新婚礼物很开心?”

明薇咬住嘴唇,被他漆黑的眸子攥住视线,良久点了点头。

季忱捏住她的下巴,蜻蜓点水吻住,松开后笑意更浓,“那我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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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晚七点开场,梵尔会馆门前的车队排成长龙,季老太太素与人为善,今日的整岁寿辰收到邀

请函的人皆赴约而来。

高朋满座,觥筹交错。

明薇跟在季忱身旁迎合各位来宾,嘴角扬起的弧度有些僵硬,她环视一周,“奇怪,我爸妈还没到。”

季忱抬腕看了眼时间,“不急,大概是路上堵车。”

时间还未到,大厅中的来宾已然不少,季忱准备上楼请奶奶露面,迎面撞上门外的侍者。

侍者慌慌忙忙找到他,“小季先生门外出了点事故,您能去看看吗?”

季忱蹙眉,“什么事?”

侍者犹豫道:“两辆车追尾了,有辆车是明家的。”

明薇一愣,回过神后立刻抬步往门口走,侍者跟在他们身边,“人没事,就是车撞得不太好。”

夜幕悄然而落,会馆外的照明灯亮起。

停车道上围着许多来宾,明薇挤进人群,看见车道上两辆损坏的车不依不舍连在一起。后面的慕尚撞在卡宴的尾巴上,碎片落了一地。

明家父母站在对面耐心听那位司机解释。

然而,车主依旧稳稳端坐在车上,车窗落下三分之一,男人的侧脸剪影半隐半现。

明薇越过警戒线走上前,屈指敲了两下窗户,“这位先生。”

车窗应声而落,男人的面容逐渐显露,在看清他的长相后,明薇话语顿住,“是你?”

男人穿着规整,深蓝色西装衬得他面如冠玉,笑起来儒雅随和,极像大学里的教书先生。

但经过上次的手帕事件,明薇对他的印象极差。

男人慢条斯理开口:“明小姐,又见面了。”

明薇缄默不语,冷着脸端详他片刻,倒是笑了。

男人推开车门,躬身下车,身上那股张扬的玫瑰花香立刻窜进她鼻尖,明薇后退两步,眼神中充满防备意味。

季忱拨开人群走上前,“薇薇。”

言罢,背对他的男人先转过身,季忱平静的眼底霎时泛开波澜。

季忱脸上的表情空白了半分钟。

两人的平静对视间藏着你来我往的激斗,最后男人移开目光,“听说今天是季奶奶的生日,我这不亲自来送礼物了。”

季忱面色冷淡,“你不出现就是给奶奶最好的礼物。”

明薇不明所以,凭着女人精准的第六感敏锐感觉到他们两人不对付。

岂止是不对付。

她从未见过季忱那般冷厉的眼神。

听闻门外出了事,老太太急匆匆赶过来,“小忱,出什么事了?”

人群主动散开,给老太太让出一条道,她身旁跟着季母。

徐清边搀扶着老太太,边分神观察发生何事,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她猛地止住步子,“魏昭远?”

此话一出,旁边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魏昭远?不就是城北魏家那位。”

“魏家早就败落了,做了那种事他怎么还有脸来贺寿。”

明薇联想起季母告诉她的那些话,很自然将眼前这位与撞伤季忱双腿的“好友”挂钩。

明薇眯了眯眼,看不出来啊,长得人模狗样做的事都想让人打爆狗头。

季老太太乍一看见弄伤孙子的罪魁,气没喘匀,“你你你还敢回来!”

魏昭远谦和一笑,“季奶奶,看到您还康健我真的很开心,小时多劳您照顾,既然我回来了,以后会常来看您。”

老太太脸色铁青,“你给我滚,这不欢迎你。”

徐清安抚住老人的情绪,理智询问侍者:“明家的车怎么回事?”

侍者讷讷道:“本来两辆车停的好好的,明先生和明太太下车不过几秒钟,这位先生的车就撞了上去。”

明薇听懂了,不就是找茬么。

她沉了口气,伸手握住季忱的手,轻轻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