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痴缠(第2/2页)

她一次撞坏两辆车,赔得底裤都没了,还倒贴了黎佳音的小一万块,又没胆量管家里要钱。

巩眉跟她真是母女,她什么德行,巩眉闭着眼睛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估计也是不想扫她面子打她的脸,刚怀礼还打了个电话试探她,最近是不是经济紧张。

估计是巩眉跟怀礼提点一二了。

但怀兮只能否认。

她一肯定,她爹怀兴炜就要炸毛。

这种炸毛还不是生气,是要大把大把给她塞钱了。

怀礼昨晚发微信问她什么时候回港城,也是因为怀兴炜马上过生日。怀兴炜一过生日,她就要被塞钱——这么多年来,怀兴炜也只会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对她表达所谓的“爱意”与父母离婚的歉疚感。

可塞得她兜里满满当当,巩眉那边就得炸毛。

——巩眉的炸毛是真的炸毛,这么些年,巩眉都跟怀兴炜那边不对付,离婚夫妻仿佛分手后老死不相往来、彼此憎恨的恋人,过去恩情都化作乌有,孩子也成了自己的私有所属物。

当年怀兮执意考去港城,巩眉以为她是要去贴她那个不成器的爹,气得跟她冷战了大半年。

怀兮不能要这个钱。

因为在巩眉心目中,怀兴炜离婚后没一年就另觅新欢重组婚姻,这绝对是早早就精神抑或肉|体出轨的证明。

或者至少证明,怀兴炜早就不爱她了。

怀兮多想说——

妈,据我经验,男人都是无情的三条腿生物,跟你在一起时对你百般殷勤,甜言蜜语地哄,分手后忘得可比女人快多了。

只有放不过自己的人才成天纠结身后那坨回头草,最好是大家都潇洒,一拍两散各觅新欢另辟人生。

谁也不是非谁不可。

能分开,还是不适合。

怀兮补好了口红,用无名指指腹一点点地推开。只薄涂一层气色就好得不得了。

怀兮除了遗传了巩眉的坏脾气,怀兴炜另觅新欢的速度,还遗传了巩眉怎么熬夜上妆,几乎都不会起痘的好皮肤。

她对镜中的自己笑了笑,整理一下身上裙子,拉了拉裙边儿,又转头对镜看了看自己一片白皙的后背。

准备离开。

门外响起沉稳的高跟鞋声,怀兮刚过拐角,就跟立夏打了个照面。

立夏也是一惊,正低头看手机,注意到一双猩红色的高跟鞋停在自己脚下,彼此都是一阻,才意识到是怀兮。

她便抬头打了招呼:“准备走了?”

怀兮与她明日还要见面,如此便也一笑:“嗯。”

两人也没别的话,对视一眼,如此便擦肩而过,一进一出了。

手机此时震动一下。

怀兴炜也发来了信息,三番诱哄怀兮下周末回港城给他过生日。

每年这个日子就非常敏感,她若是在港城不在南城,巩眉定是要生疑要发火的。

怀兮低头没看路,还没想好怎么回复,迎面撞上一道身影——

她后背半擦着他胸膛过去,高跟鞋一个不稳,跟着惯性向前跌撞一下,接着,又被后背的一个牵引力拉了回去。

程宴北倒没怎么被她的身板儿撞到,还算平稳地站住了脚,眼睁睁看着她后背那繁复的绑带,挂到了他夹克的纽扣上。

勾勾缠缠了好几圈儿,剪不断理还乱的。

怀兮被后力被拉回去,直接是跌到他胸膛上去的。

他下意识地扶了她一下,彼此站稳了,却是如此痴缠纠葛在了一块儿。

分也分不开。

怀兮以为是他故意拽她,有点儿恼,水眸一压,美目流火。

“你干什么。”

程宴北无辜地一摊手,下颌轻扬,示意自己外套一侧也被她后背绑带勾起,就这么停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

“……”怀兮简直气不打一处,阖了阖眸,不想看他,强忍着暴躁,一字一顿的,“……放开。”

程宴北见她一脸脾气,有些好笑,鼻息微动。

她见他这副态度,更不悦,几乎要跳脚。

“你不解开吗?不放我走?”

程宴北微微颔首垂眸。

修长手指捻住那绑带与他扣子,慢条斯理地解着,笑声低沉。

“好,放你走。”

一处白炽光亮得灼目。

错综复杂的黑色绑带下,她后背一片雪白,如毫不染尘,新覆一层的雪地。

尚未有人染指过。

腰身纤细袅袅,蝴蝶骨漂亮如蝶翼,一道浅壑绵延至腰窝处,美得骨感又恰到好处。

很动人。

就像八.九年前的雪夜,她就这么背对他,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红着眼睛问他:“这样……我就可以是你女朋友了吧。”

程宴北唇边笑意渐淡。

手下的动作,也若有所思地顿了一顿。

不知怎么,怀兮也跟着他须臾停顿的动作,有那么一瞬的出神。

谁好像都没再催促过谁。

不知是用过去过渡着现在,还是用现在审视着过去。

他们都不知道。

却好像又心照不宣地知道。

笃——笃——笃——

正此时,身后响起一阵悠扬沉稳又熟悉的高跟鞋声。从女洗手间的方向传来的。

怀兮如此才被牵回了思绪,头皮一麻跟着急了,顾不上出声再催促他,腿脚动作已经先一步占了上风。

动作过猛,他还没帮她解开,她后背一串儿异常清晰的抽线声。

然后整片后背都脱了线,全部滑开了。

修身短小的包臀裙,挂在身上摇摇欲坠。仿佛只有前胸一片单薄的布料。

笃——笃——笃——

高跟鞋声越来越近。像是要出来了。

怀兮捂着衣服掩住胸前,腿脚向前挣扎,都顾不上隔壁是哪儿,急得眼睛都红了。

这时,身后突然贴过来一只温热的手。

就这么按着她,将她与他整个人,带入了隔壁的男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