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痴缠(第2/5页)

社会毒打才是人生最好的老师。

可惜她总是要经历这么一番的惊心动魄,总要吃过亏,才能明白一些道理。

跟徐洋分别后,怀兮还没出咖啡厅,好久没联系的黎佳音打来了电话。

黎佳音男友照顾好父母回了家。男方家中催婚,父母这么一遭气病了,黎佳音本就奉行不婚主义,还是不愿结婚,于是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他早上搬走的。昨晚跟我谈了很久。之前我们在一块儿时他说他也不想结婚,所以我才和他在一起的。刚同居那会儿他也这么说的。所以到头来,都是为了迎合我所以骗我的吗?”

黎佳音嘲讽地笑笑,嗓音有些沙哑。不知是否哭过。

“如果一个男人为了迎合你,讨你开心,给自己编一些所谓与你契合的人设——趁早算了吧。他现在拿他父母气病的事儿来压我,逼我,说什么‘我妈都躺病床上好几天了,你就不能为我考虑一下吗’这种话——那他之前跟我撒谎他也不想结婚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考虑他父母的感受?我说我不结婚,那可是跟我爸我妈商量过的。他俩离婚了这么多年相看两厌的,都挺支持我不结婚的——他父母不支持,他又是独子,他凭什么这么自私。”

怀兮沉默下来,用小勺搅动着咖啡杯,叮叮当当地响。

黎佳音显然被气到了,语无伦次地拉着怀兮一通倾诉。说到最后,又气又难过,都有了哭腔,“我也没做错什么吧?我不结婚,是我的错吗?”

黎佳音平时数落怀兮头头是道的,自以为自己是个还算清醒,还算洒脱的人。现在问题出在自己身上,难免绕不开。

即使知道,不想结婚,并不是她的错。

他想结婚,也不是他的错。

很多时候的洒脱,都是故作的洒脱。

哪怕你知道对方千般万般的不好,哪怕你知道,最开始就是谎言。可是又是真的爱过,喜欢过,热烈过,怎么会轻易地就那么算了。

怀兮安慰着她,安慰了很久。

等黎佳音情绪稍稍好点了,她提议道:“你如果实在难受,我再飞上海陪你一阵子?我这边的事儿也差不多都结束了。”

“你不是还要回你妈那里吗?你那么久没回去你妈不想你啊?”

“她昨天打电话说很想我,”怀兮笑笑,“我没敢说我去港城给我爸过生日去了,说我还在上海,前几天封领空,回不来。”

“那你赶紧回家吧,你来了也见不到我,我明天要去日本出差。工作一忙,玩一圈儿,再遇见几个拥有美好□□的小嫩模,我就没什么事了,”黎佳音破涕为笑,转而说,“哦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这几天,跟程宴北联系了么?”

怀兮搅咖啡的动作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沉默一下,说了谎。

“没有。”

“一次都没有?”黎佳音表示怀疑。

怀兮依然说:“没有。”

“他也没联系你?”黎佳音又怀疑。

“没有。”

“真的?”

“真的啊,”怀兮有些心烦,放下搅拌咖啡的小勺,嘴皮子动得快了些,“一次都没有。”

话音一落,怀兮唇僵了一下。和电话那边的黎佳音同时一愣。

“……”

她这也,表现得,过于,在乎了一点吧?

就跟那天看到他们车队官方主页,他跟那个像是同事关系的女人的合影照立刻把电脑关了的反应一样。

不过就是个照片,至于那么反应那么大吗?那个女人一看就是他同事吧。

不就是一周多了没什么联系,她唯一打过去的一次电话还是关机,至于这么在意吗?之前不是五六年了都没联系么。

但她这几天好像确实表现得过于在意了一些,一有电话打进来就有些神经过敏。

好像回到了他们刚分手那阵儿,她恨不能一天24小时不睡觉守着手机,矫情地期盼他打过来,说一句“我不走了,我们和好吧”。

却又矫情地怕他打过来,怕他说“你以后别老跟你新男朋友在我面前烦我”,或者正式地说一句“我祝你和他幸福”。

她到底是怎么了。

怀兮想到这里,就有些烦躁了。

感觉这些年自己好像毫无长进,这会儿充斥在心中的,好像还不仅仅是烦躁,还有浓烈的失落感。

她很失落吗?

黎佳音听她沉默,立刻换了个话题:“我还没问你呢,你真回ESSE了啊?”

“嗯对。”

“季明琅不是还在ESSE么?”

“跟他有什么关系,”怀兮倨傲地说,“他回来就回来,只要别在我眼前晃,别耽误我赚钱就行。我还要靠这一行吃饭呢。”

“长大了啊,不赌气了?”

黎佳音虽知道她当年离开ESSE并非完全是赌气的成分,还是忍不住揶揄起来,“那也行,总之你以后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别跟以前一样,得罪了谁都不知道,被人家那么整了一顿。”

怀兮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我红还怪我了?”

-

几家赛车俱乐部联合的封闭拉力训练的地点在一处山野高地,九曲连环,山路陡峭险要,曲折的赛道傍山而建。

周围遮挡物很少,赛道下就是悬崖峭壁,稍不注意一个翻车就会坠下山车毁人伤。

堪称极限训练。

这样的山地赛道很锻炼车技,程宴北大学毕业那会儿先在上海训练了两三个月,又在这里封闭训练了一个月,才拿下了那年一个新人车手赛的冠军和奖金。

MC赛车俱乐部的Hunter,FH赛车俱乐部的Firer都在此训练,为下月月底的欧洲赛做准备。

两支车队时常在国际各大赛事上打照面,MC与FH多年来也是针尖对麦芒的竞争关系,从前与FH竞争的还有MC的Neptune。一周前的上海练习赛过后,MC内部两支车队部分成员对调重组,这次MC只派出Hunter一支车队与Firer对决。

Neptune的前队长蒋燃那次比赛后还加入Firer成了新队长,对手还是他从前的兄弟车队Hunter,局势大变,一时火.药味儿更浓。

一周的高强度训练下来,队员们都没怎么休息过。今天一伙人收了车,先不准备回山脚下的酒店休息,准备在这里野炊。

傅瑶和工作人员一早就开车带来了帐篷、便携桌椅和烤炉,还有各种食材酒水一应俱全。

程宴北等收车后赛道里没人了,又跑了一圈下来。

九曲十八弯的赛道冗长又复杂,跑一圈就要四五十分钟,烤炉帐篷什么的都架起了,都快一个小时了,他却还没回来。

眼见着都快傍晚。夕阳沉沉。

一群队员饿坏了,一下车就大快朵颐,来了一出风卷残云,啤酒也喝了不少。好像没人注意到他没回来似的。

傅瑶帮Victor烤肉,一直朝山路赛道那边张望。别说没见到程宴北车的影子,就连引擎的轰鸣声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