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错了一扇门（第2/3页）

“我并不觉得那间房子是空的。”迪格雷说。

“那你觉得是什么样的？”

“也许有人隐藏在那里吧，天黑了他们才敢提着昏暗的灯进进出出。我们也许发现那里住着一群绝望的罪犯，并因此得到奖赏。一幢空了很久的老房子一定充满秘密，不然太不可思议了。”

“我爸爸觉得里面大概是下水道。”波莉说。

“大人总会随便找一个理由哄我们！”迪格雷说。此刻他们是在阁楼中，而不在点着蜡烛的“走私者的山洞”里，因此两个人更不会去想空房子是否会闹鬼。

当他们测出阁楼的长度，又拿出铅笔开始计算起总长。最初， 两个人的答案是不一样的，我觉得两个人就算得出同样的答案也不一定能算对。他们如此着急上路，去开始他们与众不同的探险生活。

当两个人试着从水池后钻进隧道时，波莉提醒着说：“我们不要弄出声音。”他们的手里举着蜡烛（波莉在“山洞”中藏了很多这样的蜡烛）。

通风且黑暗的隧道中积满了尘埃，两个孩子踩着椽子悄悄地前行着，偶尔会低声在彼此的耳朵边说：“看看，到你家阁楼的上面啦。” 又或者会说：“哈，走到我家的中心了。”幸运的是，两个人从未跌倒，蜡烛也从未熄灭，他们来到了有一扇小门的墙壁边，并在此停步。门的这一面没有把手也没有门闩，显然门只有让人走进去却没有走出来的设计。门上有一个衣柜上常见的挂钩，两人试着去打开它。

迪格雷问：“我去打开它吗？”

波莉回答：“只要你愿意，我就支持你。”就像她以前所说的一样。他们知道自己正处于关键时刻，但谁也不肯后退。迪格雷折腾了一番， 终于把门打开了。在那一瞬间，射出来的太阳光让他们不由地眨着眼睛。他们顺着光线，惊奇地发现这里并不是废弃的阁楼，而是一间布局很完整的屋子，但却弥漫着空寂的感觉。好奇心驱使着波莉一步步向前走去，她吹灭蜡烛，走进了这间充满奇异氛围的房间，脚步声比老鼠的还轻。

屋子看起来很像起居室，但从构造上看，确实是阁楼。墙壁摆满了架子，上面放满了书。这个夏天确实阴冷，壁炉还燃烧着温暖的火焰，高背扶手椅背对着两个孩子。波莉和扶手椅之间有一张大桌子， 上面堆满了各种东西，比如书、钢笔、墨水瓶、本子以及一台显微镜。最先吸引波莉眼球的就是一只木托盘，它闪烁着红色光泽，上面放着几只戒指。它们成对放着，黄戒指与绿戒指紧紧挨在一起，看起来与普通戒指的大小无异，却异常地明亮璀璨，闪烁着令人难以想象的美丽光芒。倘若波莉比现在再小一些的话，她一定会把它误当成糖果放进嘴巴里。

屋子里静悄悄的，以至于他们能清晰地听见钟表的滴答声。波莉发现这里并非是绝对的安静，她隐隐约约中似乎又听见了非常微弱的嗡嗡的声音。假如那时有吸尘器的话，她大概会认为这是它正在其他楼层或房间工作的声音。但波莉觉得那声音有种音乐的律动感， 非常柔和，可惜几乎微弱得听不到了。

“真好，这里竟然没有人。”波莉稍微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对迪格雷说。

迪格雷一边眨着眼睛一边说：“有什么好？这里根本不是一间空房子，我们还是趁有人进来之前赶紧离开这里吧。”他们看起来很脏很脏。

波莉指向戒指问他：“你觉得那是什么呢？”

“来这边，快点……”迪格雷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在他们眼前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火炉前的椅子开始移动，像一个舞台剧中的魔幻场景，安德鲁舅舅带着可怕的表情出现在他们眼前。而此刻他们站的地方并非是空房子，竟然是迪格雷家中那间被禁止进入的书房！ 他们张大嘴巴“啊，噢！”显然他们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他们也许早该意识到自己走得并不够远。

安德鲁舅舅高高瘦瘦的，留着一头凌乱的灰头发，刮得干净的长脸上长着一只尖鼻子和一双明亮的眼睛。

迪格雷大气也不敢出，因为安德鲁舅舅看起来比他以前所看到的都要可怕许多。最初波莉并不像迪格雷那样害怕，但很快她也充满了恐惧。因为安德鲁来到屋子里就立刻转身来到门口，关上了门， 并把它锁上了。然后他用眼睛盯着他们，微笑，露出满口牙。

他说：“正合我意，我的傻妹妹找不到你们了！”

啊！这是大人会有的反应吗？波莉怕极了。她和迪格雷向着他们进来的小门移动，可恨的是安德鲁舅舅抢先一步来到他们背后，将那扇门关上了，站在了门前。他搓着双手，手的关节“噼噼啪啪”作响。他的手指又长又白，还很漂亮。

他说：“感谢你们来到这里，我正需要两个孩子。”

波莉说：“凯特利先生，快到晚饭时间了，我必须得回家了， 求求你让我们出去，可以吗？”

“呵呵，现在可不行。我需要你们的帮助，这么好的机会。我正在做一个伟大的实验，可惜只做了一半。之前我用一只豚鼠来做实验，遗憾的是它不懂人话，我没法告诉它怎么回来。”

迪格雷说：“安德鲁舅舅，现在是晚饭时间，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们。你一定得让我们走。”

“一定？”安德鲁舅舅反问。

两个孩子互相看了一下彼此。他们很怕，不敢再说话，神色之间却流露着这样的感觉：“太可怕了。我们该怎样劝他？”

波莉说：“不然你先让我们去吃饭，吃完了就立刻回来。”

“但我不知道你们还肯不肯回来？”安德鲁舅舅的笑声显得很狡猾，但他似乎又改变了想法。

“好吧，我答应你们，”他继续说，“如果你们想走的话，就离开吧。我不能要求两个孩子会喜欢和我这样一个笨蛋待在一起。”他深深叹了口气，“你们不会明白我的孤独。算了，不说了，你们去吃饭吧。不过，走之前请允许我送你们一件礼物。你懂的，在这肮脏的破旧书房中，我并不是每天都幸运地可以碰见女孩，尤其是像你，这般迷人的年轻女孩。”

波莉想这个老头也许并没疯。

他问波莉：“你喜欢戒指吗？亲爱的。”

波莉很开心：“你指的是黄色和绿色的戒指吗，真是可爱至极！”

安德鲁舅舅说：“不，不是绿色，目前我不能把它送人。但是我可以把这枚代表我爱心的黄色戒指送给你。你来试试。”

波莉现在一点也不怕了，她相信安德鲁并不是老疯子，而那黄色的戒指也似乎充满着神奇的力量，吸引着她一步步靠近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