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骷髅武士(第2/4页)

我心疼地说:“停下休息会儿。我去侦察一番。”

“停下休息吗?太好了。”

落地后,我戴上隐身帽,朝加油站的便利店走去。由于别人看不见我,因此我只得不停地在行人间主动闪躲。

外面天冷,我兜里有些零钱,真想走进店内要一杯热巧克力奶喝着,去去寒气。我正想着如何能避开大家的目光,悄无声息地把热巧克力奶弄到手,若依、塔莉亚、比安卡和格洛弗就从店内走了出来。

塔莉亚说:“格洛弗,你确定吗?”

“这个嘛……百分之九十九的确定。呃,百分之八十五吧。”

比安卡难以置信地问:“你用的是橡子?”

格洛弗不满地说:“这是一种古老的追踪咒语。我用的绝对标准。”

比安卡说:“首都离这儿大约六十公里。尼克和我……”她皱了皱眉,“我们以前在那里住过。真是……真是怪事。我居然想不起来了。”

若依说:“真讨厌。我们该按照预言所说,一直往西走。”

塔莉亚生气地说:“哼,好像你的追踪术更好似的?”

若依恼羞成怒地说:“怎么,你对我的能力不服气吗,贱婢?你对狩猎者一无所知。”

“什么,贱婢?你竟敢叫我贱婢?谁能告诉我,贱婢是啥意思?”

格洛弗劝解说:“好啦,你们两个都省省力气,别一张嘴就吵架。”

比安卡说:“格洛弗说得对,去首都目前是最佳选择。”

若依不情愿地点点头,说:“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就去吧。”

塔莉亚埋怨说:“若依,你开车太不稳当,小心警察找麻烦。你年纪比我还小吧?”

若依生气地说:“也许吧。不过自从汽车问世以来,我就一直在开了。”

我和黑杰克跟在货车后面,继续向南行。我很想知道若依最后的话是不是在赌气。历史嘛,我不大懂。汽车什么时候发明的我不知道,怎么也应该是史前时代的事了吧——那时人们还在看黑白电视,连恐龙也还没灭绝呢。

若依年纪多大?狄先生的那番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若依和英雄之间有什么仇吗?

将要到华盛顿的时候,黑杰克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呼呼直喘气。

我关切地问:“怎么?累了吧?”

“不累,老大。我……我能驮载一支军队呢。”

“你的呼吸很重啊。”我忽然感到有些内疚,整整一上午,我都骑着黑杰克跑东跑西。虽然黑杰克是天马,也会受不了。

“我没事,老大!结实着呢。”

我了解黑杰克的性格,它就是累死也不会叫一声苦的。

幸好那辆货车的速度慢了下来,经过波托马克河上的大桥后驶入华盛顿市。我开始有些担心,害怕被首都的防空导弹击落。虽然我不懂军事雷达的原理,不知道天马会不会被雷达发现,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多个心眼儿总是没错的。

于是我对黑杰克说:“就在这儿降落吧。”

黑杰克嘴上不说,其实也累得不行。听见我这句话后,急忙减速,降落在临近华盛顿纪念碑的一片草坪上。

此时货车距离我们仅仅几个街区,停在路边。

我看了眼黑杰克,说:“你现在回营地去好好休息一下,吃点草料。我这儿不用你操心。”

黑杰克怀疑地看着我:“真不用我帮忙,老大?”

我说:“你已经帮了大忙了。今天多亏了你。”

黑杰克说:“没事儿,改天请我吃大餐吧。你自己小心点儿,老大。我有种感觉,他们似乎不是来这里见朋友的。”

在我几番保证之下,黑杰克这才放心离去。绕着纪念碑盘旋了两周,消失在天空的云层里。

若依他们从货车上下来。格洛弗指了指前方商业广场内的一栋大楼。塔莉亚点点头,然后四人走了过去。

我正要跟过去,忽然发觉有些异常。

大约距离一个街区远的地方,一辆黑色小轿车的门打开了。从车上下来一个灰头发,戴墨镜,身穿黑色大衣,手持军用通话器的男子。在华盛顿,这种人处处可见。可是我清楚地记得在跟踪若依等人的这一路上,见过好几回这辆黑色小轿车。

那个男子对着军用通话器说了几句,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朝商业广场走去。那里正是若依他们要去的地方。

最糟糕的是:那个男子扭头的时候,我认清了他的脸。他不是别人,正是威斯特奥弗的锥刺博士,那个狮身蝎尾魔。

戴上隐身帽,我远远跟在锥刺后面,心里扑通乱跳。既然锥刺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跌落竟然不死,那么安娜贝丝也一定还活着。看来我做的那个梦是真的,安娜贝丝被当做囚犯关押了起来。

若依等人并没有发觉被人跟踪。他们走到一栋标有“国家航空航天博物馆”的建筑前停下。我认得这里是“史密森国家博物馆”。在我小的时候,妈妈曾带我来参观过。

博物馆门口冷冷清清。大约是天冷,并且假期学校不组织学生参观的缘故吧。

眼看着塔莉亚等人进去,锥刺在门口站立了一会儿,不知为什么,竟然转身离去。我迟疑了一下,决定跟在锥刺身后看个究竟。

锥刺穿过大街,走上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台阶。博物馆门口挂了个巨大的标示,上面写着“暂停营业”。

我追随锥刺博士走进馆内,经过一个宽阔的大厅。厅内陈列有乳齿象和恐龙的骨骼化石。大厅前方是一扇紧闭的大门,门内隐隐传出说话声。

有两名守卫站立在大门两侧。看到锥刺博士,他们打开大门,让他进去。我紧走几步,在大门关闭之前跟了进去。

进入门内,我顿时为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里是一间宏大的圆形房间,第二层的地方有一个环形阳台。阳台上至少站有十二名打手,还有两个女魔兽——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我以前见过她们,记得安娜贝丝称她们为“蛇女”。

最令我震惊的是,站在两个蛇女中间的竟然是卢克。他看上去十分憔悴,皮肤苍白,金黄色的头发几乎变成了灰色,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似的。他依旧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脸上那道伤疤泛着血红,就像最近又崩裂过一样。

卢克旁边坐了一个人。由于人影遮挡的缘故,我只能看到他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几根形同枯枝样的手指。

“怎么样?”椅子上的人问。我在梦里听过这个声音——没有克洛诺斯那么令人毛骨悚然,但更深沉、更洪亮,好像整片大地都在说话一样。那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无论你站在房间内的哪个角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锥刺摘下墨镜,眼睛里闪着兴奋的目光。他鞠躬施了一礼,用他那古怪的法国腔调说:“他们到了,将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