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用毛绒玩具熊占卜的人威胁(第4/5页)

当她提到朱诺时,屋大维看上去很惊讶。

“朱诺,”他沉思地说,“我们称她为朱诺·莫内塔,警告者朱诺。她总是会在危急时分及时出现,对罗马面临的巨大威胁提出忠告。”

他瞥了一眼波西,仿佛在说:比如神秘出现的希腊人。

“我听说福尔图娜之宴就在这周举行,”波西说,“戈尔工也曾警告过,在那一天会有一场入侵袭击。你在那堆绒毛里看到这个了吗?”

“很遗憾,没有。”屋大维叹了口气,“诸神的意志是很难领悟的。而且这些日子以来,我的视野里越来越黯淡。”

“你们没有……我不知道怎么说,”波西说,“神谕之类的东西吗?”

“神谕!”屋大维微笑起来,“多可爱的想法啊。不,恐怕我们的神谕都已经用完了。现在,如果我们在西卜林书中探求问题的答案,就像我推荐过的……”

“西卜什么?”波西问。

“预言之书,”黑兹尔说,“现在屋大维相当痴迷这个。当灾难发生时,古罗马人曾查阅这些书。绝大多数人认为,当罗马陷落的时候,那些书也随之一起焚毁了。”

“有些人是这么认为的,”屋大维纠正道,“不幸的是我们现在的领导者并不批准去寻找这本预言之书的探险……”

“因为蕾娜并不愚蠢。”黑兹尔说。

“所以我们只有那套书的一小部分残章。”屋大维继续说,“一些神秘难解的预言,比如这些。”

他朝大理石地板上的那些铭文点点头。波西凝视着那几行句子,自己本来没打算能理解它们。然后他差点没呛到。

“那句话。”他指着句子大声地边读边翻译,“七个混血接受召唤,世界必将迎来风暴或火焰……”

“是的,是的。”屋大维看也不看就继续说出后面的句子,“最后的呼吸伴随着一句誓言,敌人来到死亡之门。”

“我……我知道那个。”波西以为是闪电再次震撼整个神殿,随后他意识到那是他自己全身在颤抖,“那很重要。”

屋大维弯起了一边的眉毛:“当然很重要了。我们称其为七子预言,但这条预言已经存在了几千年,我们不知道其中含义。每一次有人试图解释它的时候……嗯,让黑兹尔告诉你吧,总有坏事发生。”

黑兹尔朝他怒目而视:“赶紧解读波西的占卜吧,看他到底能不能加入军团。”

波西几乎能看到屋大维的思维活动,他正在计算着波西对他们是否有用。他朝着波西的背包伸出手去:“那是个很漂亮的样本,我可以吗?”

波西还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屋大维已经伸手抓过了波西背包外面露出来的批发市场的熊猫抱枕。那只是一个有点幼稚的绒毛玩具,但波西背着它走过很长的一段路,已经对它有些喜欢了。屋大维转向祭坛举起了小刀。

“嘿!”波西抗议说。

屋大维割开熊猫的肚子,把里面填着的东西倒在祭坛上。他把熊猫残骸抛到一边,朝着那些绒毛喃喃念着什么,随后转过头,脸上带着一个大大的微笑。“好消息!”他说,“波西可以加入军团。在晚间检阅的时候我们会安排他加入步兵队的。告诉蕾娜说我批准了。”

黑兹尔的肩膀放松下来:“哦……太好了。来吧,波西。”

“噢,对了,黑兹尔,”屋大维说,“我很高兴欢迎波西加入军团。但当执政官选举日到来时,我希望你能记得……”

“伊阿宋没有死,”黑兹尔猛地打断他,“你是占卜师。你本应该去寻找他的下落!”

“噢,我有在找!”屋大维指着那堆毛绒玩具的内胆,“我每天都在请教诸神!唉,在八个月之后,我还是什么都没找到。当然,我会继续找下去的。但如果伊阿宋没有在福尔图娜之宴时归来的话,我们必须有所行动。我们不能再让执政权悬空下去了。我希望你能支持我参选执政官。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黑兹尔握紧了拳头:“让——我——支——持——你?”

屋大维脱下了宽外袍,把衣服和小刀都放在祭坛上。波西注意到在屋大维的胳膊上文着七条横线——波西猜测那意味着在营地里过了七年。屋大维的标识是一把竖琴,那是阿波罗的象征。

“毕竟,”屋大维对黑兹尔说,“我能帮上你。那些可怕的谣言一定是个耻辱,而它居然还一直在流传……噢,诸神在上,但愿谣言里的那些事情不会成真。”

波西把手伸进口袋里抓住了笔。这个家伙正在威胁勒索黑兹尔。这相当明显了。只要黑兹尔给个手势,波西就会让激流剑现形,看看屋大维是否喜欢被抵在剑刃的另一端。

黑兹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的手指关节都发白了:“我会考虑的。”

“妙极了,”屋大维说,“顺便说一句,你的弟弟在这里。”

黑兹尔猛地一僵:“我弟弟?为什么?”

屋大维耸了耸肩:“为什么他要做每件事?他正在你父亲的神殿里等你。只是……呃,别招待他待太久。他在其他方面有种令人不安的能力。现在,请你原谅,我要继续去寻找我们那可怜的失踪朋友伊阿宋了。很高兴见到你,波西。”

黑兹尔冲出了神殿中亭,波西跟在后面。他很确定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乐于离开一座神殿。

当黑兹尔冲下山头时,她用拉丁文咒骂着什么。波西不大能完全听懂,但他能分辨出“戈尔工的儿子,官迷心窍的毒蛇”之类的词,还有几个选项是对屋大维会被自己的小刀刺穿哪里而提出的建议。

“我恨那个家伙,”她用英语低声说,“如果我能放手去做的话……”

“他不会真的要参选执政官吧,会吗?”波西问。

“我也希望能有确定答案。屋大维有很多朋友,绝大多数都是被他收买的。剩下的那些营员都害怕他。”

“害怕那个皮包骨的小家伙?”

“可别低估了他。蕾娜她其实不算坏,但如果屋大维分享了她的权力……”黑兹尔不禁一阵发颤,“让我们去见见我弟弟吧,他应该也想见到你呢。”

波西没有争辩。他自己也想见见这位神秘莫测的弟弟,或许还能了解到些黑兹尔的背景——她的父亲到底是谁,她在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波西并不相信她做过任何有罪的事情。她看上去人超好。但屋大维表现得好像掌握了有关她的第一手内幕一样。

黑兹尔把波西带到山坡上一个黑色的土窖建筑物旁,站在那前面的是一位十几岁的男孩,身穿黑色牛仔裤和一件飞行员夹克衫。

“嘿,”黑兹尔喊他,“我带来了一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