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F·战意
青崖冷汗都快下来了。
——幸好陛下不在这。要是陛下在，就凭这位的语气，怕是要战斗到天崩地裂了。
甚至不需要别人，只上官婉儿大人，就会进入狂暴状态，战斗到死为止。
更别提狄大人……
默默在脑海中想了一下那个场景，青崖哆嗦了一下。
“尊敬的王者啊，请您息怒。身为区区小人，我并不敢欺骗与您。”
“只是，我也不会将我主的名字告知与您。请您谅解，身为臣下的我，并无资格在未经我主允许的情况下，擅自将我主真名告知。这是对我主的不敬，也是对身为臣下的我的侮辱。”
青崖在一瞬间的慌乱之后，迅速恢复平静，从树枝上站起身。语调平静，面带恭敬笑意。
他向黄金盔甲的英灵微微鞠躬，随着他的动作，身上的军装制服溃散成无数苍青色烟雾。
——青崖主动解除了自己的武装状态。
此时一身淡青色中式长袍的他，在翻滚着强力魔法气息的英灵面前，如三岁孩童，毫无力量自保。
“我的话说完了。尊敬的王者，您可以动手了。”
青崖低垂着头看向树枝下方，一直没有抬头看黄金铠甲的英灵一眼。
“哦？”
英灵挑眉。
“你不怕死吗？还是说，你当本王吓唬你，在赌本王不会杀了你！”
英灵冷哼一声，身后的空间泛起涟漪，金色的光圈出现，冷兵器泛着锐利的光，对准青崖。
“那你可就想错了！”
“我不敢，也并未曾这样想过。”
被危险的武器指着，随时可能血溅当场，青崖却连声线都未曾颤抖过。
“只是身为臣下，怎能在我主战意正酣时，打扰我主的好兴致呢？”
——突然出现的英灵啊，你难道没有看到，我的陛下，此时玩的有多么开心吗？
所以，无论你是谁，别想着跨过我去打扰陛下！
武曌难得有这样好的兴致。
暗杀者节节败退，她手中的马鞭便步步紧逼。
随着她愉快的战意攀升，马鞭泛着的金光强盛如炽日。就连言峰绮礼，也不得不抬手挡着眯起的眼睛，才敢看向她。
时隔千年，她感觉自己像是再一次的驰骋在辽阔的疆域，身上的每一束肌肉纹理之间，都泛着重新活动后的畅/爽。
“朕欣赏尔等敢从阴沟跳出来，光明正大一战的勇气。可惜，直视帝颜，窥探帝王，是不可赦免的重罪！”
“所以，朕破例允许你们以死抵罪！”
又一名暗杀者化作黑雾，死在武曌的马鞭之下。
一直沉默观战的言峰绮礼黑沉着眼眸，知道这场战斗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他所召唤的英灵【Assissin】哈桑，乃暗杀者首领，因人格独立为英灵的缘故而人数众多。
也正因这个特性，他才与远坂时臣定下了在众人监视之下，牺牲掉一位暗杀者，给众人留下他已失去从者的假象。
但是这场战斗再持续下去，他就真的要失去所有的从者了！
感受着英灵死去后返回到自己体内的魔力，言峰绮礼做出了决定。
——也许真如父亲所说，第八位从者，确定会逃离他们的掌控，干扰他们的计划。
间桐脏砚……死了都要让人不爽！
啧。
就当言峰绮礼压下心里涌上来的烦躁，想要出声时，他忽然感知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是老师的魔力。
言峰绮礼抬头。
果不其然，不远处隐约有金色的光粒从树林里飘起，就连树林的光芒，都比别处更加耀眼。
“是【Archer】？他怎么来了。”只凭借一个照面的气息，言峰绮礼迅速判断出来人的身份。
不妙，那位王者，可不是能乖乖听话的性格，要是在未开战之前，就首先暴露了真名……
言峰绮礼立刻联络自己的老师。
‘老师，【Archer】出现在圣堂教会，情况不太妙。’
远在百里之外的远坂时臣，简直头痛。
——真是位过于任性的王者。
在同一时刻，武曌也感知到了新出现的气息。
她停下手中的攻势，收回向前的身形，抬头看向远方。
阳光洒在武曌牡丹一样艳丽的容颜上，也照亮了她瞳孔中未来得及散去的愉快。
“嗯？是谁，竟敢在此时来干扰朕。”
好像并不担心对面的敌人会趁机偷袭自己的背后。
——不过，也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抱剑的白色身影，始终牢牢盯着战局。虽未出手，手中的剑却早已出鞘，足下蓄势待发。一旦战局有所不对，随时可以扑向敌人。
“婉儿。”武曌唤道。
“去看看，到底是谁。唔，已经出现有一会了却没能到朕的面前……婉儿，顺便看看青崖那家伙，还活着吗？”
白色身影领命，立刻奔袭而去，身姿轻盈，气势却如怒虎。
——没人，没人可以在陛下面前放肆！扰乱陛下所决之事者，不可饶恕！
勾起的朱唇边噙一抹冷酷笑意，武曌回头，看向趁此机会撤回英灵的言峰绮礼。
言峰绮礼没有想到，不过短短一次交锋，这位不知真名的第八位从者，就令他折损了一半的暗杀者。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否则，谎言成真，他就真的会落到失去从者，不得不退出圣杯战争的境地。
那样的话，圣堂教会私下和远坂时臣达成的联盟协议，也不得不作废。整个战局，都将受到影响。
“是我无状，冲突了您，英灵阁下，请原谅。”
言峰绮礼向武曌鞠躬，率先软化态度。
“只是，维持圣杯战争的公平，确实是圣堂教会的职责所在。我虽已与圣堂教会决裂，但却也不能放任，因此唐突出手。请您谅解。”
类似的话，武曌听过很多。
记忆中，所有输了战争，输了争夺的敌人，都会在惨烈的失败下，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找借口辩护。
官套而虚伪。
不过……
金色的马鞭在武曌的手中散去，她看上去兴致缺缺。
难得的畅快战意被打断之后，也就没什么心思再提起来了。况且……
武曌眼波流转，带着趣味的眼神在躬着身，看起来很是恭敬的言峰绮礼身上转了一圈。
这个男人，比在她的阴暗大狱中的死囚犯，更加满盈着恶意。
但却更为有趣。
于是，一念之间，女帝愉快的决定了暂时放这个男人一条性命。
“你瞧，所有的恭敬，都要先被打败才行。”
“男人，朕允许你报上自己的名字。”
言峰绮礼摸不清这位不知名英灵的意图，但面对目前在战力上的弱势，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言峰绮礼。”
明明是武曌先问起，却又像是并不在意。在言峰绮礼尚未说出自己的名字之时，就已经化作璀璨的金红色光点，向不远处的树林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