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第4/9页)

听有人提到食物,我的胃就像野兽一样咆哮起来。自从乘火车到伦敦,我们当中没人吃过东西,而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当然,”折叠人说,“这边走。”

我们跟上他,沿着走廊前行。

“跟我说说你的这支异能军吧。”艾玛说。

“我们将会彻底击败幽灵,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让他们因绑架我们的伊姆布莱恩而受到惩罚。”他打开走廊边的一扇门,带我们穿过一间损毁的办公室,办公室的地上和办公桌下都有人躺着睡觉。当我们从他们身边走过,我认出其中有几张脸我曾在嘉年华里见过:那个相貌平平的男孩儿,还有那个头发好像冒着气泡一样的耍蛇女孩儿。

“他们都是异能人?”我问。

折叠人点点头:“从其他时光圈里营救出来的。”他一边说一边为我们扶着打开的门。

“你呢?”米勒德问,“你从哪里来?”

折叠人带我们走进一间门厅,在这里我们的对话不会打扰到睡觉的人。门厅里最具特色的是两扇木门,门上印着许多醒目的鸟的标志。“我来自‘寒荒’外的冰漠之地,”他说,“一百年前,当‘空心鬼’才刚诞生时,他们最先攻击了我的家乡。村中万物尽毁,村民被斩尽杀绝,老幼妇孺,一个不剩。”他一只手在空中做了一个劈掌的动作,“我藏在一台黄油搅拌机里,通过芦苇秸秆呼吸,当时我哥哥在同一所房子里被杀死了。后来,我为了避开幽灵来到伦敦,但他们也来了。”

“这真是糟糕,”布朗温说,“我为你感到难过。”

“有一天我们要报仇。”他说着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你提到过。”伊诺克说,“那么你的军队有多少人呢?”

“现在有六个,”他边说边示意了一下我们刚刚离开的房间。

“六个人?!”艾玛说,“你是说……他们?”

我哭笑不得。

“加上你们,就十七个了,我们正在迅速壮大。”

“哇噢、哇噢、哇噢,”我说,“我们到这里不是来参军的。”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冷得能令地狱结冰,然后转身,突然打开了那两扇门。

我们跟着他走进一间大屋子,屋里摆着一张椭圆形的桌子,桌子的木材被打磨得像镜面一样闪光。“这是伊姆布莱恩议会的会场。”折叠人说。

我们的周围有很多肖像,肖像上的人物都是从前著名的异能人,它们没有镶在相框里,而是用油彩、炭笔和油脂铅笔直接画在墙上。离我最近的一幅肖像上画着一张眼睛瞪得很大的脸,张开的嘴巴里有一个真正的喷泉正在喷水,一句用荷兰文书写的格言围绕在嘴边。站在我身旁的米勒德翻译道:“智慧之泉从吾等长辈口中流出。”

不远处还有一句,这句是用拉丁语写的。“Ardet nec consomitur,”梅莉娜说,“焚而未毁。”

“多应景啊。”伊诺克说。

“我不敢相信我真的在这儿,”梅莉娜说,“我对这个地方研究了那么多年,一直梦想着能来。”

“只不过是间屋子。”伊诺克说。

“对你也许是。对我来说,它是整个异能世界的心脏。”

“一颗被伤透的心,”一个新的声音说,我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小丑阔步向我们走来——就是那个在嘉年华里偷偷跟着我们的小丑,“杰克多女士被带走时就站在你们的位置,我们在地上找到一整堆她的羽毛。”他操着美国口音。小丑在离我们几英尺远的地方停下来站定,嘴里嚼着东西,一只手放在胯部。“这就是他们?”他用一只火鸡腿指着我们问折叠人,“我们需要军人,不是小孩儿。”

“我一百一十二岁了!”梅莉娜说。

“是啊,是啊,我之前都听说了。”小丑说,“顺便说一句,我在露天游乐场里就看出你们是异能人了,你们这群人是我瞧见过最明显的异能人。”

“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折叠人说。

“我无法理解他们从威尔士一路到这儿怎么都没被抓,”小丑说,“事实上,这很可疑。确定你们当中没有一个是幽灵吗?”

“你竟敢这样说!”艾玛说。

“我们曾经被抓,”休骄傲地说,“但抓我们的那些幽灵很快就被消灭了。”

“啊——哈,我还是玻利维亚的国王呢。”小丑说。

“是真的!”休涨红了脸怒喝。

小丑扬起双手:“好吧,好吧,冷静一下,孩子!我肯定如果你们没被认可,雷恩是不会让你们进来的。来吧,咱们交个朋友吧,吃个火鸡腿。”

他不必两次亮出火鸡腿。我们太饿了,没精力生气太久。

小丑带我们来到一张堆满食物的桌子前——桌上的食物就是曾在嘉年华里诱惑我们的煮坚果和烤肉。大家聚到桌子周围,厚着脸皮大快朵颐,折叠人吃了五个樱桃和一小块面包,然后就宣布他一辈子也没吃得这么饱过。布朗温咬着手指沿墙边走来走去,过于忧虑的她没心思进食。

等我们吃完,桌子上一片狼藉,满是油渍和啃过的骨头。小丑坐在椅子上向后仰靠着:“那么,异能儿童们,你们有什么故事?你们为什么从威尔士远道而来?”

艾玛擦擦嘴说:“为了帮我们的伊姆布莱恩。”

“那等她得到了帮助呢?”小丑问,“然后怎么办?”

我本来正忙着用最后一片面包蘸火鸡汤,现在却抬起了头。这个问题如此直率,如此简单,如次明确,令我很难相信之前我们当中没人这样问过。

“别像那样说话,”贺瑞斯说,“你会让我们倒霉的。”

“雷恩是个奇迹缔造者,”小丑说,“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希望你是对的。”艾玛说。

“我当然是对的。那你们的计划是什么?你们将会留下帮我们打仗,很明显,但你们要睡在哪儿?不能和我睡,我住的是单人房,很少破例。”他看着艾玛挑了挑眉毛,“注意我说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