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逝者如斯(第2/4页)

“哦~原来如此。”我长长应了一声,看他抖得更厉害了,我道:“上次家里还留了些茶叶呢,改天送些到大人府上,大人不会嫌这贺礼太寒酸了吧?”

韩子通也一定想起他在公堂上说韦白给我通风报信的事,脸上红白交替,突然起身骂道:“明可名!你这小人,一朝得志便是如此嘴脸?恨只恨当日派了个糊涂官,否则哪有你今日张牙舞爪?”

我脸色一沉,低声道:“有辱斯文,来人,剥去朝服,乱棒打出宫去,贬为庶人,永不叙用。”

兵士们依言照做。

我又扫了一眼群臣,道:“还有谁有什么话要说?”

群臣中不是面面相觑的,便是低头不语的,谁都没事。

“如此便好,冯大人暂留,其他人散去吧。”

我留下冯霂,待其他人都走了,请冯霂出了内室,行礼道:“学生明可名,代家师虚公问冯相安。”

“不敢当,”冯霂连连摆手,“说起来你师父还是老朽的老师,我不过比你痴长几岁罢了,不敢当,不敢当。”

我其实不知道冯霂和师父的关系,只是套个近乎罢了,当下道:“冯相身历四朝,必有教学生,还请不吝赐教。”

冯霂在外间坐了,也不管这是天子家,吩咐左右倒茶。

“国老高足,名不虚传,适才那一贬一杀,有意思,有意思啊。”冯霂笑道,“你杀余之宁,告诉群臣,若是有人敢叫板,一定杀无赦,很好,很好。贬了韩子通,又告诉他们,即便是孝王的人也不会被赶尽杀绝,不错,不错。你能如此拿捏火候,老朽实在没什么能教的了。”

我当时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依稀的感觉罢了,不好意思笑道:“多谢冯相赐教,不知以后朝堂之事,老师有何教我?”

“你信得过老夫?”冯霂笑着问我。

“学生怎会不信?”我笑着反问道。其实我对他还是大有好感的,昔日在金城,师父说他虽然滑头,却也让我去请教他。

“那金龙阁阁员……”

“自然由冯相定。”我很爽快地说道。

冯霂哈哈大笑道:“那怎么行?明大人也是圣上钦点的太子太傅呢。这样吧,阁员人选之事,莫若大人抽空来趟寒舍,咱们哥俩也好好斟酌斟酌。”

“那学生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躬身行礼,先送了冯霂。

回到内殿,圣上还是老样子,没有醒。王宝儿凑到我身边,低声道:“大夫这不是假传圣旨吗?”

“不欺心便可。”

我回了五个字,让王宝儿推我出宫。王宝儿又问太后如何处置,我低头想了想,道:“依旧留在宫中,日夜派人看紧了,不能让她出坤宁宫。”

回到章府,章仪芸儿已经被送了回来,我没见到岳母,遂玩笑道:“你们两个妮子,出了宫也不回家,倒先回娘家了。”

章仪干咳两声,芸儿含笑不语。我正纳蒙呢,后堂传出一声响亮的咳嗽声,是岳母……

“我姑娘回娘家不对?你倒是说个理出来啊!”岳母瞪着我,问道。

我知道自己闯了祸,使了个眼色给章仪,道了声请岳母大人安好。

章仪只是坏笑,显然是要整我。亏得芸儿良心好,替我解了围。

应付完岳母,草草用过晚膳,我被章仪推入她当年的闺房。

一叫开周围的丫鬟,章仪便坐在我身上,我只好把她往上抱了抱。

“你个坏人!想不想我们?”章仪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轻轻道。

我没有答她,只是从芸儿手上接过了茶,一口气喝光。芸儿站在一边,接了茶盏放好才羞羞地走过来。

我一把抱住芸儿,在她脸颊亲了一口,问道:“太后没有为难你们吧?”

章仪一阵娇嗔,大骂我偏心。芸儿羞红了脸,道:“太后没有为难我们,就是夫君一见面就欺负人。”

“你还知道我是你夫君啊,那怎么还说我欺负你?”说着,我又亲了芸儿一口,又引来章仪一阵绣拳。

“虎符被盗后,太后什么反应?”我问到了正题上。

“太后发现后,只是淡淡问过我们。”芸儿道。

“你们怎么说的?”

“你以为你的娘子就那么傻?我们自然不会认罪。”章仪笑道。

“好在太后也没怎么大动干戈,此事便不了了之了。夫君,那虎符到底是干吗用的?”芸儿问道。

我呆了呆,问她:“你们都是将门虎女,不会连虎符干吗用的都不知道吧?”

“我知道是调兵用的,不过这虎符样子好怪,所以芸儿姐姐才问嘛!而且太后怎么会有虎符呢?还天天压在枕头底下不让人知道,嘻嘻。”章仪调皮道。

“赤金虎符是皇帝调兵用的,而且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用,得是天子安危受到威胁的时候,传召外臣入京方能动用。太后留着虎符,说是怕皇帝冲动,擅动兵戈,照我想来无非是自重身份罢了,到底如何,帝王家事难以琢磨啊。”我抱着两位娇妻,这些事一点都不想再参与,恨不得今天便和她们远走高飞。

“那么重要啊!”章仪吐了吐舌头,“早知道它来头这么大,就没那么简单给你偷来了,不管,你得好好谢谢我们姐妹!”

芸儿打了下她的手,笑道:“当时还是仪妹说的呢,夫君要的东西必定不是小物件,赔了性命也得偷到手。”

我跟着笑了一阵,芸儿问我:“夫君有何打算?”

“还没想好。”我轻轻道。

章仪急道:“一定早就想好了,快说嘛!”

我拿她没办法,只好道:“真没想好呢,抱着你们,我就想去老家买块地。看到那些将军,我又想开府立衙,威风八面,再不能让你们受气。唉,难以决定啊!”

“夫君,奴家有一言相劝,不知当讲不当讲。”芸儿低声道。

“娘子但说无妨。”

“夫君屡遭冤屈,难免萌生去意,莫说是夫君,便是奴家也不想在这是非场里多呆。只是……夫君,奴家听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上次那起黑狱不了了之也就罢了,这次的事可不能这么轻易就过去。”芸儿一反阴柔,掷地有生道。

我拍打了一下章仪的屁股,道:“定是你教芸儿说的。”

“夫君又偏心啦!”章仪嚷着“不依”,还我颜色。

“倒不是仪妹说的,奴家想了好久,夫君这次掌了大权,先安排些信得过的人在朝廷,等风平浪静,该升的升,该罢的罢,那时我们一家人远走江湖也走得心安不是?”

“芸儿说的有理,为夫自然不能再让娘子陪我受罪,日后我们隐居山林也要隐得开心,不能让人当是逃犯,天天缉捕。”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