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说 第二章(第3/3页)

奇怪,我向来觉得白弃是单细胞动物,怎么几日不见,他变得这样细心体贴?白弃对此置疑耸一耸肩,不置可否。也许是青春期已经结束了吧,难道他的愚蠢跟人类脸上的痘痘一样,会随年龄消褪?

未及想完,脑子上已经挨了数个栗暴。我哀号几声,愤愤地问他:“我们去哪里,是不是回狐山?是不是回去就可以把命选了?”

他摇摇头,手指在我手臂上下一掠,之前拜他所赐的九乌之印章痕迹仍在,而且颜色越来越深,隐隐似焚烧。我很不爽:“喂,白兄弟,以后打招呼不要这么热情似火好不好?九乌印怎么能拿出来随便玩儿?”

他哼了一声:“这是长老会给我的,要以此为标记,指示我带你去选命池行程第一分站九乌神殿。”

分站?有意思,原来闹了半天我和小白踏上了伟大的F—1狐族世界巡回锦标赛兼铁人拉力赛程。第一站:九乌神殿。座驾:法拉利超时空版。驱动动力:狐狸爪子。人与非人两界的观众倾巢而出,乘坐着彩霞和大型热气球,围在赛道两旁不停地欢呼喝彩,终点处摆着以纯金与无数魔力钻石镶嵌成的奖杯……

产生这样的联想,无疑暴露出我在人间业余活动的无聊,所以才会看那么多垃圾电视。遗憾地“吧嗒”了两下嘴,高空中稀薄的空气使我稍微有点儿发晕,忍不住叫起来:“小白,你飞慢一点儿好不好?我脚底摩擦很大,会起火的。”

他转过头来怪异地看着我:“南美,开玩笑要讲点儿技术含量,你第一次用风驭咒的速度已经比这个更快了吧?”

我没出声,仍然有点儿怕。但法咒的力量在血脉中游走鼓荡,沛然而生,贯通发挥,无可抵抗。

或者只是不习惯吧。在人间的三十年中,可笑吗,为了完整体会人类的生命过程,我不辞辛苦地学习过爬、走和跑,只用两条腿。我渐渐适应了那种战战兢兢的行动方式,永远与土地连接、依靠,安全感十足。自由享受空间的习惯,很容易被那样踏实的安全感冲淡。大概,狐本来也来自山林陆地,并不是天性就喜欢飞翔的吧。不然,我怎么会患上高空飞行恐惧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