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爱慕(第3/4页)



  阿德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哽咽着大声地说个不停:“对不起!对不起——!”

  那雪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的瘀青足以让他内疚一辈子,就算再埋他一次也没什么了。两个人的心脏再次贴在一起跳动,仿佛在确认彼此的心意,渐渐的,心跳变得一致,祖穆尔德的呼吸也平静下来,阿德由心跳和少女仰望的眼神中得到了确认,缓缓地吻了下去,姑娘轻轻的喘息着,逐渐接受了。祖穆尔德受了不轻的内伤,喘不过气来。阿德不敢用力,尽最大的可能性体现了他的温柔。

  “你叫什么名字?”

  “祖穆尔德。”

  “咕咚!”

  “喂!喂——!”

  当阿德醒来的时候,又躺回了艾布的小宫殿里,“啊,祖穆尔德,是一场梦吗?”阿德望着天花板,痛恨自己怎么会从梦中醒来。他慢慢从床上爬起来,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人,梦中的姑娘就趴在他的身边,枕着床边沉沉的睡着了。门外,艾布和泰力克五音不全地唱着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歌曲,他们的妻子也不时地和上两句:男孩长大的时候啊,月亮笑成香蕉。

  他喜欢邻居家的小姑娘啊,那姑娘爱折纸船。

  有天晚上,妈妈问他,是不是有个女孩来过了?

  他说,没有,没有,那纸船不知何时漂来的,不知何时飘来的……

  歌声透过长长的走廊和厚厚的木门板,远远的传了过来,阿德坐在床上,静静地听着,他想起青梅竹马的春梅,想起在海上生死与共的息坦,但是望着眼前熟睡的祖穆尔德,他好像不曾如此深爱过一个人,那感觉在胸中炸开,使他不能不去正视这份爱恋。他悄悄地把祖穆尔德抱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小心的就像一个深爱妻子的丈夫应该有的样子。

  艾布和泰力克为了他们的行为吃了点苦头,但是他们心甘情愿,“看在真主的份上,谁能拒绝帮助祖穆尔德啊!”阿德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实话,但是自己一个人可拿不出像样的聘礼,所以他们得掏出点血汗钱来!由于三个朋友的通力合作,艾布已经是个很富有的人了,泰力克的货物也顺利地脱了手,不再为钱犯愁。但是要凑出一份配得上祖穆尔德的聘礼,对三个老百姓来说难了点儿。

  第二天,阿德私下里求见苏丹,对他说:“陛下,我有话想对您说,可事关重大,所以话到嘴边又犹豫了。”

  “喔,你说吧,我视你为皇室的一份子,只要对国家有利,尽管说!”

  “陛下,我担心我的请求超过了我的能力,使您认为我不自量力。我想娶您的女儿祖穆尔德公主殿下,我的聘礼是巴格达永远的免费教材!印制课本和维护学生们受教育的权利!我的陛下!”

  “太棒了!亲爱的艾哈迈德,巴格达不能拒绝这样的聘礼!”苏丹感到异常兴奋,“但是我要和我的女儿祖穆尔德说一下,毕竟这要由她来最后决定。啊,到哪去了,我有一整天没见到她了!明天就给你回话!”

  阿德感到十分尴尬:“陛下,祖穆尔德公主还在我的官邸里……”

  “……”

  苏丹正不知说什么好,有人禀报,宰相阿土仔求见。阿土仔今天格外神气:“陛下,恳请陛下做主,为我和染匠艾默的女儿证婚!”

  “喔,真是好消息!艾哈迈德刚向我提了亲,我和祖穆尔德都已经同意了!今天真是喜上加喜!”

  于是,这两个重要婚礼的消息,在巴格达向旋风一样传开了。人们赞赏阿德的聘礼,许多相关的大臣亲自拜访,拟订了新的教育制度,让更多的普通人可以有受教育的机会。阿德和朋友们指挥着手工艺人们制作了雕版,新书像秋天了落叶一样被印出来。人们喜爱阿德,称他为“我们的艾哈迈德”,于是,重要的日子到了,举国欢腾,巴格达所有的鲜花都在清晨开放了,人们用净水泼街,簇拥着欢乐的队伍,一起分享着快乐,为祖穆尔德的美丽和幸福高呼万岁。

  只是,宰相府里传出可怕的叫喊声,听人们说,阿土仔一见到新娘就昏倒了,幸亏染匠艾默一开始就请求由苏丹证婚,婚礼才得以在苏丹的主持下完成。阿土仔在昏迷中被送入了新房,从那天起,宰相府就经常在半夜里响起惨叫声,后来人们称类似的,绝望又不值得可怜的声音为“阿土仔之声”。

  “亲爱的祖穆尔德,那天你为什么会在箱子里呢?”

  “从小爸爸就很疼我,每次旅行都带我一起去,晚上睡觉前就把我锁在箱子里,由卫兵们看管。这是个怪习惯,小时候觉得很好玩,我一天天长大了,习惯却依旧保留了下来,我也对此很习惯。那天我还以为开箱子的是我父王,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啊!”

  “你不是也很奇怪!第二天父王带了人赶过去,只抓到一只豺狗!你是怎么搞的?”

  “你还敢说,我差点死掉诶!”

  祖穆尔德和阿德终于可以面对面的交谈,他们分享着彼此的经历,感到无比的幸福。说起豺狗和阿土仔时,两个人都是笑个不停。祖穆尔德对世界之大感到吃惊,由于伊斯兰的一夫四妻制,她对春梅和息坦的存在不以为意,反而对杭州非常向往。

  “会有办法的,”祖穆尔德安慰着阿德,“魔法师的力量源泉一般是他修炼的土地,因此在他离得比较远时,会因为力量变弱而回不来,所以想靠魔法来回穿梭并不容易。你的叔叔帕西一定是个非常强的魔导士,也许他有特别的办法也说不定。”

  “你这哪是在安慰我啊,我愈发没信心了!”阿德用手轻轻刮了祖穆尔德的鼻子,爱怜地问:“还疼吗?”

  “还有一点儿,你那天也太狠心了。”祖穆尔德轻轻把头靠在阿德怀里,想到那天的狂暴,依然有些害怕。阿德用最温柔的方式挑弄着她,使她渐渐忘记了恐惧,慢慢地迎合起来。至情至爱,阿德和祖穆尔德三天都没出过新房。

  祖穆尔德的出嫁,使老苏丹暂时放下了心。对阿德来说,这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他甚至暂时不去想他的北欧计划,只是一心一意的陪着祖穆尔德。然而,世上的事儿十有**,不尽如人意。就当阿德不想走之际,却变成非走不可了。苏丹收到了科尔多瓦哈里发王国的来信,为了避免维京海盗对西班牙沿海的骚扰,需要和挪威建立友好关系,但是维京人提出要和奥斯曼帝国的皇室成员谈判,否则就怀疑***世界的诚意,阿德无疑是一个很好的人选,既符合对方要求,一旦成为人质又不会对***世界造成太大威胁。在朝野上下的呼声中,苏丹不得不忍痛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