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4.5奇异的骨香味
“都死了？”
尧烨有点不敢置信。
他无法想象，一个之前还活生生的人怎么会突然间就消失在了人世。
这是尧烨记事以来第一次如此深刻地直面了死亡，他有点恍惚，有点迷茫。
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真的死去了吗？
尧父见尧烨神情茫然，只好叹气，道：“唉，是啊，谁能想到呢，世事无常，本来我都打算给他们投上一笔资金，改善一下那家人的境遇了，只是这几天在忙着照顾你，没来得及，等腾出手的时候，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尧父慈爱地揉了揉尧烨蓬松的头发，接着道：“那个帮你的人，是叫渊平是吧，唉，也是个可怜孩子……”
听着尧父的叙述，尧烨苍白的脸颊上露出些无措。
从尧父口中，尧烨了解了事件的始末。
自从他三天前发高烧住院后，尧父就迁怒于屠夫，一直在晾着屠夫一家，没再联系。
毕竟尧烨是他的宝贝独子，却在屠宰场里莫名生了病，儿子一直高烧不醒，医生甚至警告说可能会烧成傻子，问屠夫，屠夫还一问三不知。
关心则乱下，尧父也难免生了闷气。
而就在这三天里，由于屠夫气愤于引资失败，经常对妻子和儿子进行家庭暴力，严重时甚至当着客人的面将妻子的衣服扒光进行嘲笑。
妻子不堪受辱，一把火烧了屠宰场，屠宰场沦为一片火海，一家三口全死在了屠宰场里。
这桩人间惨剧成为了镇子里这两天爆炸性的新闻，所有人都在讨论，讨论那个据说是好丈夫的屠夫家暴妻子，那个据说神经病的妻子浑身都是伤痕，而那个阴沉的小儿子，更是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
听完了尧父的叙述，尧烨也不禁露出了怅然若失的表情。
尧烨原本对渊平没什么感觉，顶多有些感激和些微兴趣，纯属少年人一时的好奇心。
但没想到，渊平突然就没了，人总是会去美化逝去之人，尧烨也不例外。
想起那天在屠宰场经历的一切，光怪陆离的一切恍如一场噩梦，恐怖狰狞的怪物淡去，被一张沉默苍白的少年面孔取代。
渊平似乎一直表现得很冷静，那天的他一定知道屠宰场里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却什么也没说，很坚定地带他出了屠宰场。
尧烨在脑海里不断回放渊平出现过的画面，他记忆里那个性格怪癖的少年一下子变得神秘而富有魅力，带他走出屠宰场时的每一个举动都变得神秘起来，宛如一个奇幻瑰丽的梦。
突然间，尧烨对渊平的死，竟感到十分伤感了，如果他还没死，他们想必会成为一对很好的朋友吧。
“爸，我们给他们一家修个坟墓吧，不然他们就太可怜了。”尧烨怜悯地道。
尧父神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之后，尧烨又在医院休养了一天，因为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尧烨便索性回家休养。
回去的当晚，镇子里就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无数辆警车横穿整个小镇，匆匆而去。
尧烨打开房间的窗户向外看去，只看到无数闪动的警灯。
他好奇地观望了片刻，便准备关窗睡觉了。
飒——
一阵凉风吹过，尧烨蓬松的短发被吹得凌乱不堪。
他随手拨开遮住眼睛的碎发，透过手指间的缝隙无意间瞥过别墅外的道路，一道道黑影从道路上缓慢走过，僵硬的行走姿势看上去就不像是人类。
！！！
尧烨吓了一跳，手立刻松开，退回了屋里。
刚才的，是什么？
尧烨瞪大了眼睛，呼吸有几分急促，他觉得自己可能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但属于少年人的蓬勃好奇心又让他忍不住再次探头看去。
街道上空无一人。
尧烨见状，沉思了一下，缓缓举起手，遮挡在眼前，透过指缝看向窗外的街道。
尧烨以前听闻过一个古老的民间传说，说是透过指缝看东西，可以看到人世不存在之物。
真的可以吗？
举着手的尧烨看着眼前的一切，呼吸一滞。
只见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人形怪物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走在夜色中，它们沉默无声，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底发凉的气息。
尧烨咽了下口水，颤抖着手继续看去，竟然还看到了一些跟那天一模一样的软体怪物，全都软趴趴地蠕动着，血淋淋的血迹留在了路面上。
尧烨不敢再看，小心翼翼地收回手，关上了窗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外面的东西到底要去哪里？他不知道，只隐约记得那个方向是海边的必经之路。
尧烨睁着眼睛，直到深夜三点，还是没睡着，他干脆放弃，走出房间准备去厨房找点夜宵垫垫肚子，等吃饱喝足了，说不定就能睡着了。
可还没等尧烨下楼吃夜宵，他就看到奶奶坐在轮椅上，安静地望着走廊窗外。
“奶奶？你怎么出来了？”
尧烨惊讶地小跑到奶奶身边，害怕她年纪大了出什么事情。
说完，尧烨便推着奶奶的轮椅，准备把奶奶推回房间休息，这里离那个房间还挺远的，尧烨也奇怪奶奶是怎么推着轮椅来这里的。
“外面的人，真可怜啊。”
奶奶突然出声，把尧烨吓了一跳。
他愣了一下，露出了开心的表情。
“奶奶！你病好了！那奶奶现在还认得我吗！”尧烨兴奋地蹲在奶奶身前。
一直对尧烨疼爱有加的奶奶自从得了病，就不认人了，尧烨曾经为此哭了好几场，现在见到奶奶恢复正常，自然开心得不得了。
“小烨，我要走了。”
奶奶慈祥地看着尧烨，声音里满是岁月的沧桑。
尧烨困惑地看着奶奶，不明白奶奶的意思。
奶奶要离开吗？去哪里？
满头银丝的老人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眼中带上了几分伤感。
“当年，那个饥荒年代，奶奶曾经快要饿死了，见过了很多人吃人的事情，本以为，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出现……
可是，人总是会重蹈覆辙……孩子，真希望你以后不再遇到这样的事情。”
尧烨听得一头雾水，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奶奶在说什么。
老人爱怜地抚过尧烨的头顶，叹息道：“孩子，答应奶奶，在你二十五岁之前，不要坐船出去，好吗？”
尧烨看着奶奶慈祥的面容，心里突然有点慌，他不知所措地红了眼眶，抽噎着点了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是趴在奶奶膝头哭得停不下来。
哭到最后，尧烨便睡着了，第二天才被尧父从房间里叫醒。
同时，尧烨也得知了奶奶的死讯。
昨天晚上三点左右，奶奶在睡梦中死去了，面带微笑，死得很安详。
为了不打扰到刚刚出院的尧烨休息，出事时，尧父和尧母没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