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2页)

云雾来漫不经心地耸耸肩,没当回事:“他指不定忘记改了,或者懒得改,反正已经不玩QQ了。”

她距离上一次自作多情还不到一小时,人生在世,难免在同一个坑跌倒,但不能过于频繁,人总得有点骨气。

至少不能在一个小时之内跌倒两次吧。

宴随看出云雾来兴致不高,感情之事终究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外人说再多也只是徒劳,她点到为止,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两人悠哉悠哉吃完晚饭,宴随开车送云雾来回酒店,临上车之际,看云雾来只随身跨了个不大的包,就随口说了句:“你们时尚圈果然时尚,回国只带个包就行。”

云雾来这才后知后觉地记起自己是带了个行李箱回国的,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把它落在了哪里,硬生生遭遇了今日第二次晴天霹雳。

宴随浑然不知自己今天当了两次雷公:“但商场马上就关门了,来不及去买了,一会我给你送点衣服和护肤品过来。”

“行。”云雾来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心力交瘁。

*

祝凯旋跟傅行此从初中时代就是最好的哥们,俩人有着十几年的革命友情,此次傅行此结婚,祝凯旋身为主伴郎,当然也捞不到清闲,一起忙活了好几天。

祝凯旋陪傅行此安顿好几个远道而来参加婚礼的高中同学,老同学许久未见,热闹了些,喝着酒说了很久的过去,散伙已经是半夜。

叫了代驾回家的路上,祝凯旋和傅行此一起坐在后座,傅行此转过头来看祝凯旋:“明天晚上单身派对别忘记,帅一点,宴随那几个伴娘都挺漂亮的。”

祝凯旋嗤笑:“知道单身派对什么意思吗,就你那把你老婆和伴娘都叫上的派对,也配称为单身派对?”

傅行此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别管那些有的没的,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很不巧,祝凯旋已经在意外中提前知晓了傅行此所谓的惊喜是什么。

不就是云雾来么。

呵,云雾来。

窗外霓虹闪烁,沿路一盏又一盏的路灯把车里照得明明灭灭,他没揭穿,仰头靠在了座椅靠背上,闭上眼睛,任由微醺的酒意蔓延上来。

老半晌,才漫不经心地说:“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说到云雾来,他想起一点很重要的事情来。

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一整天了,他没找云雾来,云雾来也没找他,彼此都假装那个落在他后备箱的行李箱不存在。

那女人倒是很沉得住气,始终没有找他要回她的东西。

难不成,她还真准备换个新婚礼物送宴随了。

一倔起来,还跟以前一模一样。

微醺是一种很好的状态,它介于清醒和醉之间,人在这种状态下,既能保持理智和思考的能力,同时也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举止,但会变得异常大胆直接,酒意总能轻而易举放大平时可以压制的想法或欲望。

回到家,祝凯旋看着自己房间地板上的行李箱,给行李箱的主人发了条彩信:「你东西不要了?」

云雾来回得很快:「你还给我。」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皎白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祝凯旋盯着短信,笑了一下。

回得这么干脆,看来她还是挺想要回她的行李箱的。

早知道,就再多晾她一天了,看她到了婚礼前夜还能不能继续沉住气继续不找他。

只是他既然已经走出这一步,也只能将错就错把好人做到底了:「你在哪?」

二十多分钟以后,云雾来的酒店房门传来几声叩门声。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从猫眼处望出去,祝凯旋的脸在里面有几分失真,他今天的穿着打扮跟昨天的休闲风不同,今天西装革履,人模人样,但是没系领带,最上面那颗纽扣解了,其中一边敞向旁边,露出锁骨中间的那个V字型凹陷来。

一本正经中带了一点点恰到好处的放荡。

也就是俗称的人模狗样。

他仿佛知道她在看他,直勾勾地盯着猫眼看。

云雾来放下锁扣打开门,伸手接过行李箱,顺便给了他一句不是非常有诚意的“谢了。”

说完就要关门。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撑在门上,阻止了她关门的动作。

门被他的动作扇回来些,云雾来敏感的嗅觉除了闻到走廊上淡雅的小苍兰香氛,还辨别出一丝隐隐约约的酒精气味。

也看到他的眼睛不甚清明,漆黑像湾沉沉的深潭。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披着一头半干的及腰长卷发,浑身散发着香波的芬芳,浴袍里面空无一物,领口松松垮垮,露出锁骨和一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皮肤,腰带勾勒出身体的曲线,赤着的双足陷进厚厚的地毯中,指甲上猩红的性感半遮半掩。

他们曾是最亲密无间的人,她当然比谁知道他受不了自己什么样子。

所以在这个暧昧的时间、暧昧的地点里,他什么都不必说,就已经表明了一切。

云雾来停顿一下,收了关门的力道,然后扭头往里面走去。

她是个正常的女人,处于二十几岁的年纪,有正常的生理需求,这不羞耻,没有掩饰的必要。

在意志力薄弱、最易守不住欲望的夜里,有个品相一流、且经过从前千百次的验证得知技术上乘、可以给她带来欢愉的男人活生生摆在眼前,送上门来的服务,她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他玩得起,她实在没必要跟他矫情兮兮玩贞洁烈妇那一套。

反正他们之间,也不差多一次还是少一次了。

祝凯旋却没有马上跟进来,他只是站在门口,盛着醉意的眼神不若平时灵敏,有些迟钝和粘稠地胶在她身上。

那头摇曳的长发,仿佛他的招魂幡。

云雾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问了他一个问题:“这些年来,你有女人么?”

她没指望过这彼此杳无音讯的三年,要一个正处欲望高峰的男人始终保持孑然一身,但是在这个时刻,她还是固执地想知道,如果今天换了是别的女人来开的门,他也会如此么,也会用这般露骨的眼神表情和动作,明晃晃地向她人宣告自己的不纯良目的么。

他不答反问:“那你呢?”

他同样想知道,如果今天是别的男人深夜造访,她会不会松开拦门的手放任别人进来。她行李箱里那袋隐私的衣物,风格又是否由别人一手调//教印象。

这是一场博弈。

良久,云雾来的眉峰轻轻往上一挑,四两拨千斤:“女人?没有,不搞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