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可是我真的想不到别的解释了, ”苏岁安很苦恼地说,“你那时候认识我吗?”

“认识,但我不在你身边啊, ”文曼珊说,“我从来不知道你还跟一个奶娃娃有那么深的接触。”

这件事至此就断了线索, 于是苏岁安看着绒绒额的眼神日渐奇怪, 就连绒绒这个小朋友都察觉到了苏岁安的眼神不对劲。

偏厅里, 一大一小四目相对。

绒绒的小身体往前一倾,注视着苏岁安认真说:“叔叔,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盯着我看啦。”

“啊?”苏岁安眨眨眼,有些心虚地说,“没、没盯着你看。”

闻言,小朋友摇了摇头, 像个小大人, “叔叔说谎哦,明明就在看我。”

“没有没有,”苏岁安狡辩着, 然后将一旁的Polly塞到了绒绒手中, “你跟Polly玩一会儿, 我去厨房看看饼干烤好没有。”

大人不负责任地逃跑了,留下一个小朋友在一旁发愣。

绒绒能发现的事情, 温黎东自然也能发现。

回家后, 温黎东找到了空隙逮住了苏岁安。苏岁安到底还是不会装,被温黎东一盯, 表情就露馅了,眼神这样躲闪,怎么可能不露馅?

书房里, 苏岁安已经被温黎东逼到沙发地角落,他双手抵着温黎东的胸口,十分紧张地说:“你不许乱来!”

“我乱来?”温黎东笑了笑,不去理会他这句话,而是问道,“苏岁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两人好歹也一起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不得不说温黎东是了解苏岁安的。被戳破了心思,苏岁安便有些急了,一用力就推开了身上的人,然后站了起来红着脸说温黎东又在胡说八道。

若是苏岁安没有多少反应还好,眼下这情况显然就是不对劲的,温黎东不想多想都难。

“你真有事情在瞒着我。”温黎东的语气十分笃定。

他握住了苏岁安的手腕,将人拉入了自己的怀里。苏岁安一个趔趄直接摔在了温黎东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微妙。

苏岁安是摔懵了,天知道他每次落在温黎东怀里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尤其是前不久才发现自己居然对温黎东还余情未了,甚至可能偷了人家的精.子去弄了一个孩子,苏岁安就更加心虚了。

“没、没有!”苏岁安强撑着说,眼神却是躲闪着的。

“你最好别骗我,”温黎东笑了笑,半眯着眼看苏岁安,“我有的是办法查清楚。”

这个威胁让苏岁安异常警觉,他盯着温黎东,死不松口,“说了没有就没有,我有必要骗你吗?”

说到这里,苏岁安话锋一转,问:“问你个事儿啊,你为什么不喜欢绒绒?”

问这个问题时,苏岁安是紧张的,但这也是他一直以来十分好奇的事情。他仍旧记得那通电话中温黎东的语气,是带着一点儿轻蔑不屑与厌恶的。

温黎东对绒绒的厌恶在今年年初那段时间更加明显。

“问这个做什么。”温黎东放开了苏岁安,坐直身子皱眉整理衣服,他显然是不喜欢苏岁安提起这桩事。

书房很安静,里面全是颜色沉闷的用品,总是给苏岁安一种无形的压力,但他实在好奇,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就觉得挺奇怪的,绒绒很懂事又很乖,又跟你有……”他顿了顿,试探着说:“跟你有血缘关系,按照常理你喜欢绒绒还来不及。”

苏岁安的话还未说完,温黎东锐利的视线便落在了苏岁安身上,他冷着一张脸,心情看上去十分差,“谁告诉你我和他有血缘关系?”

他的语气实在太冷,苏岁安手指慢慢收紧,还是壮着个胆子道:“绒绒是何家的孩子,无论血缘远近,怎么着你也算他的叔叔吧。”

于温黎东而言,情绪失控只是暂时的事情,在苏岁安说完这句话时,他已经恢复正常。

温黎东就跟没听见苏岁安的话似的,他起身欲转身离开,苏岁安却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拉住了他的手腕,然后跟了上来,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苏岁安当然怕温黎东发现问题,但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目前来看,他只能从何凝和温黎东口中获取关于绒绒的事情,从而对当年的事情做出一个初步的判定。

而温黎东只是勾了勾嘴角,道:“你猜。”

这样一句话让苏岁安彻底无话可说。

次日,温黎东一离开,苏岁安便也紧跟着他的步子离开了景苑,他要去找文曼珊。

两人约在了一个咖啡店见面,苏岁安抵达时,他预定的座位还是空的。苏岁安让司机先回去,过会儿打电话了再来接他就是。

文曼珊迟到了约末一小时,她额前的发被汗水打湿,看上去十分着急。

“这是怎么了?”苏岁安递给他一张纸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跑着来的。”

文曼珊啧了一声,道:“也跟这个没差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查到了。”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文曼珊的声音陡然压低,眼里闪着一丝狡黠。

闻言,苏岁安也顾不上别的事情了,“你说。”

文曼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有些得意地说:“所以还是我厉害吧。”

她开了句玩笑,接着便迅速进入正题。

“那段时间同你有联系的是一个叫做庐秋的女人,”文曼珊撑着下巴娓娓道来,“别说,我还真是从来没从里口中听过这个名字。”

别说文曼珊没听过,苏岁安本人对庐秋这个名字也没有任何印象。

“我记忆好像没有这个人,”苏岁安若有所思地盯着咖啡光滑的表面,脑子里迅速过着这件事的各种可能,“你查到她是谁了吗?”

文曼珊点头,“当然查到了,庐秋已经三十多岁,是B大医学系的老师,就职于B大附属医院,简短来说这是一个很年轻很成功的女性。”

文曼珊的解释让苏岁安一头雾水,以他的交际圈怎么可能会认识这样的人呢?

“还有更多信息吗?”苏岁安问。

“没了!”文曼珊正色道,“拜托,我又不是私家侦探,能够拿到这信息已经是我的极限。”她停了停,然后话音一转,“不过还有个附赠的小道消息。”

文曼珊的声音压得很低,这让苏岁安也跟着紧张起来,他注视着文曼珊,说:“你说。”

“庐秋要去维也纳参加一个为期半个月的交流会,”文曼珊很认真地提议,“我真的觉得你应该回到你从前的房子里看看,这或许有助于里恢复记忆,退一万步讲,哪怕无法影响你的记忆,但里面承载的是你离开B市之后那么多年的生活轨迹,其中一定会有很多关键信息。”

这个提议让苏岁安心动,他眸光微闪,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