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第六章 白马禅寺遇佛儿(第2/3页)

换过了华服,出城十里到了白马寺,他大捕头也学人家善信居士,花五文钱在庙门买了一把香,随着人流拱进了寺门。

这杀生不少的山贼头子今生头一遭进佛寺,东瞧西望的土模样着实丢人!古振声暗悔与他同往,失尽了脸面。

更来气的还在后面,一进天王殿他大捕头就发开了议论,很是不解道:“你奶奶个天王,正中供的不是胖弥勒么,挂羊头卖狗肉!”

就在知客僧大喊施主注重口业之际,古捕头一把拉过孟义山,道:“呵呵,孟兄真风趣,护法天王都摆在两侧!”接着怕这位爷爷再冒出什么混帐话,跟在一旁猛讲四大天王的名号,来由。

没想到大捕头晃了一圈对古振声大笑道:“这像雕的不对,那广目天和增长天长得还像条汉子,那持国天抱把琵琶跟娘儿似的,嘿嘿!那多闻天白面无须,整个一个太监!”

这话一出,殿中人人侧目,知客要不是碍着古振声的颜面,早将这孟山贼叉出去了!

就在古振声以袖掩面,欲装不识此人之际,有一人洪声笑道:“说得好,这多闻天王真他妈像个太监。”

这人的话使孟捕头大起知己之感,循声一望,见一腮胡绕嘴的威猛汉子跪在那里给弥勒菩萨叩头,这话就是他发的。

孟义山笑道:“呵呵,这位朋友也是有眼光的,英雄所见略同!略同!”

古振声心头气苦,还真有应和大捕头的混话的,那人对弥勒拜了九拜,双膝立起一个合什,转头对孟义山笑道:“这位兄弟好直爽,与我性子相投!”

那大汉屈膝站起之时,已见他生得一头微卷的粗发,也不插簪,乱披在额前,一双眼目甚是威霸,立在那里自有一番豪雄气概!

大捕头也很是亲热上前道:“呵呵,我老孟就好交朋友,这位阿哥倒是位好汉,咱们亲近亲近。”

孟义山也不顾古振声了,与那大汉走到一旁殿角,大肆讲起这塑像雕的不是玩意,要我老孟来做这泥水工匠,好他百倍!两人在那里越说越是投契。

古振声在旁却是心惊,这汉子举手投足间威势浑成,无论如何走动,都觉姿态不凡,以武道来说,分明无隙可乘,好高明的武功。

孟义山对那汉子道:“咱们兄弟今日相见也是缘分,不知哥哥的名姓?”

那汉子一笑:“我叫王佛儿,在主人家当护院,兄弟你哪?”

孟义山得意道:“呵呵,我姓孟名义山,在洛阳府衙里屈居总捕的职位,没什么前途!”

这话把一旁的古振声气坏了,暗说:“你当总捕还‘屈居’了,那我这副职更没前途了……那汉子好怪的名字……哎!”

古捕头突然对着那汉子叫道:“王佛儿!莫不是现任伊王府侍卫总教习的那个!”

那汉子豪声一笑,道:“正是某家!阁下是古神捕罢?好俊秀的人材!”眼中却对古振声不甚重视。

孟义山暗笑你怎不直接骂他小白脸,老子听着也解气,这一路走到白马寺,道上进香的妙龄女子对古振声是频频回望,很是心醉的样子,他老孟正是相反,魁壮的身躯配上脸部那道大疤,不知将多少女子吓得花容失色,紧躲着他快走。

大捕头不怨自己相恶,把罪过都推到古振声的小白脸上去了。

确定了这王佛儿的身份,古振声面色一变,这王佛儿乃是掌管伊王府五千甲士操军演练的总教习,伊王瞻隆的心腹。他怎会到了此处?

孟义山可不管伊王狗王,心里惦念着李清儿,颇想入内找寻,对王佛儿道:“王大哥,咱们兄弟一会出去喝上两杯,叙叙情谊,先让振声领路,咱们入内逛逛。”

王佛儿向内间望了望道:“甚好!”

当下三人由古振声领着到了大雄宝殿前的空场,孟义山还是那副贪看新鲜的样子,等到大捕头望见一物时,竟哈哈大笑,对两人道:“快看呆头鹅!”

那两个打眼一望,见东侧有名华服青年杵在一座石碑前,身子弯下大半,一手执墨盒,一手将宣纸铺在碑上,正在那里做拓片,神情专着得连墨汁溅在脸上都不知!

这两位捕头都是练武的,对这个书生模样的呆鹅自是高声大笑,那王佛儿一见,却是忍笑道:“咳!那位是我家世子,给兄弟个面子,两位笑小声些!”

伊王世子?两名捕头对望了一下,孟义山心道:“真是冤家路窄,这只‘柿子’与老子犯冲怎地,前日搅了老子与清儿说话,今日又追到这里,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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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个在这里游逛,李清儿陪着娘就在殿中进香,膝盖还得靠在蒲团上跪着,头压得低低的,在那里许愿,使得大小姐很不满意。

因知府夫人进香,这大雄殿暂不对外开放,殿中就她母女两人,李夫人四旬年纪,生得慈眉善目的,在那里对着佛祖许愿!

那许的内容就别提了,把清儿的眉毛听得都纠了起来!只听李夫人道:“信女李氏,向我佛许愿,求我家老爷青云直上,入京做官,给民妇也讨个封颢,再求小女清儿的婚事得成,圆满如意,信女一心礼敬三宝,茹素念佛,愿来生转世,莫再投胎女身,受诸般苦楚!”

气得清儿银牙暗咬,小声念道:“求这求那的,真是烦,我要是佛祖就不答应,一点好处都没有!”望着这通一切智,彻万法源的佛陀,李清儿心中暗笑:“死木头一堆,有什么好求的,佛有了麻烦又求谁呀?佛祖的爹爹么?”

就在此时却听外间传来几声爆喝,似是有人打斗,好动的清儿哪待得住,也不和她娘打招呼,开门纵了出去,到外间一望,竟都是熟人。

※※※

适才外间孟义山嘲笑伊王世子,被王佛儿告知了身份,那王总教习这次出来就是暗中保护世子的!因孟义山与古振声的官家身份,便向两人说了。

古振声暗笑王佛儿保护太过,别说世子的身份无人敢动,就是这白马禅寺也不是容得宵小的所在。

好像是老天特意嘲笑古振声似的,就在世子将碑刻拓至一半之时,却从一旁暴起两个身影,左右合击,向着世子身上轰去!

这突生的异变虽快,王佛儿的反应却是超绝,提气前划,身躯竟不靠窜纵,平移出一丈,左右双掌一分,截取两名刺客。

刺客骤然突袭,拳力沈重,那位朱世子颇精武功,知道只有闪避一途,但心一转念,竟扑在了整块石碑上将碑身护住,回手一掌顶住了一名刺客,由于出招仓促,抵敌不住,口角被震得溢出了一丝血迹,嘴里竟对那刺客叫着:“打架没关系,可别毁了这宋朝天僖年的石刻!”

那两名刺客刚击出一式,就觉出身后气流波动,一股排山倒海的潜劲从背后涌了过来,一时也顾不得世子,双双转身抵御这股霸道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