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一章 烈焰吞庄血光横(第2/3页)

乘着卸刀的势子,两个白衣人将长剑左右一分,快如蛇信探向孟义山的胸口,“铛铛”两声,他身穿的铁甲将那两剑一并抵住,老孟人虽未伤,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喑道:“凶险!”

那两人出手无功正待后撤,乌光一闪,莫魁的长钢杖从后挥击上来,一击便将那两把淬火精铸的钢剑拍的粉碎,两名剑手的虎口全都震裂,惊痛中还不及闪避,孟义山的斩马长刀裂风挥至,“噗噗”两声,将这两人从中腰斩。

孟义山被溅的通体血染,手持长刀就似血河中冲出的恶鬼,高呼道:“挡我者死!”举刀再次冲向敌群。

莫魁的煞气更盛,仗着一身外门功夫,悍不畏死的向前突进,叶家的一些庄客反而落在了他的身后。

莫魁只顾舞杖护住前心要害,后背则空门大露。有些人想暗算捡便宜,四五把钢刀连着向他的后背招呼,“砰砰”数响,刀刀就像砍在了厚铁砧上一样,全被震起老高。

莫魁狂笑一声,铁杖向前一推,磕出了身前袭来的兵刀,回手一式乌龙摆尾,将长杖倒转撞出,砰然一声大响,将身后一人从胸至肋的骨骼齐齐打折;收势之间又将一人的头颅生生击碎,撞起纷飞血雾。

莫魁大喝一声,乘着杀性大踏步的横杖直冲,钢杖啸风之声中无人敢捋其缨!

喊杀声压不住叶家人的惧意,门楼前的家丁们听着莫魁狂奔而至的咚咚脚步声,看着他挥舞丈六钢杖杀人狂笑的样子,立时便乱了阵脚,均不免向后挪了两下步子。

孟义山借势舞刀就追了上去,后面跟上十数名甲士,随着检使的后面仗着坚甲冲阵,手上护军刀横劈竖划,疯狂嘶喝着斩杀对手。

身上、手上染上了点点血沫,他们已然杀红了眼,一鼓作气的把门楼前的守卫追退,踩着层层尸体推进到了门楼内。

宋继祖率人在叶家的包围中左冲右突,不断将身上携带的硫磺火药洒在周遭房舍,一道道四散飞投的火把将四周的木制房屋烧得噼啪做响,火势渐大。

好在叶家要分出些人来救火,不然人数上的优势足以让这些差役全军覆没。

冬季乾燥,炽热的火焰在北风和硫磺等引火之物的助燃下,逐渐成了燎原之势,升腾的烈火映红了周遭的夜空,左边刚灭,右边又起,火舌突闪着席卷各处的房屋殿梁。

喊杀呼救声中,这座洛阳有数的武林大家与御吏府第是彻底遭到了祝融的肆虐!

叶家的人见如此炽烈的火势,改变了先前拚命救火和围堵这些人人内的想法,望着冲天的火光,都止住了扑救的念头,拿起兵刀狙杀起这些放火的差役。

家园被毁下的困兽之斗格外凶狠,巡检司的人手又和人家相差悬殊,叶家还有不少护院武师,双方刀剑相接,拚杀起来差役们架不住叶家的人多,不出一会便吃了大亏,又扔下二十余具尸体。

宋继祖虽然所向披靡,掌无一合之将,也是暗中叹息:“这打后庄的人马怕是都要折损当场。孟义山难道是想用这百人拖时间不成?打的久了洛阳府赶来调解,定然要双方罢战,哪里还能再有机会攻打叶家庄?”叶家的二爷叶千壁是京官,又是有弹劫各府道官员权利的御史,孟义山如果打下叶家起出盐船珍宝,有曹吉祥在后支撑还算无事。如果出手无功,别说官职,这擅自攻杀官吏家宅的罪名坐实,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正在巡检司的差役节节败退,宋继祖一人独木难支,大伙向着外墙后撤之际,却自墙外又呼喝着跃入一群蒙面人,当先的一个叫道:“检使大人有命,叶家打劫巡检司官船,抗命拘捕,大伙杀进去擒下叶千寻!”约有四十余众的蒙面汉子,挥舞着钢刀冲进阵中帮助差役们杀敌。

这伙后来的蒙面人刀法精熟,拳脚也颇见功力,一人能敌住三四个叶家庄丁,只是拳来脚往中看不清路数,都是江湖上摆摊卖艺的都会两手的长拳十三路、六合刀之类的杂拌武学。

却因使得太过凶狠准确,这些人将叶家的攻势全部接下,并且频频反击,不是杀人就是断臂,精确的减少着叶家的战力,叶家诸人的拚命之心也敌不过这些蒙面人精谌的武艺。

一时间叶家的伤亡反倒是多过了巡检司的人手,差役们的士气大振,变守为攻,配合这这些蒙面人展开了单方面的屠杀,一步步的抢占地势,向庄内迫近。

这支奇兵,别说叶家那边,就是负责袭击后庄的宋继祖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伙人是从哪里变出来的,一时也叹服这孟义山心机颇深,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粗莽。

叶家庄前,孟义山正率着属下搏命相争,仗着坚甲利刀,加上莫魁的狠勇,终於破开了叶家庄以人身围成的防御墙,巡检司的甲士狂涌着挤入了叶家的大门。

此时百名甲士至少战死了三成,好在已经打破了叶家庄防守最密的前门,里间的空场无险可恃,老孟一方士气为之大振,莫魁第一个奔入庄前的广场,他杀的身上铁甲都不知道飞往何处,赤着上身横冲直撞,无人敢挡。

过五湖从太湖水寨携来的几名手下全部阵亡,只剩老水贼一个在那里挥刀狂劈,宝刀虽然丝毫无损,双手却在不断砍杀中被刀柄蹭得满布血泡,钻心似的疼痛从掌心传来,他却眉头都不眨的大笑着挥刀杀人,尽显太湖水寇的强悍秉性。

叶家和老孟的人手久战之后都已困顿不堪,这些正面攻庄的汉子都是巡检司的精锐,重甲护身之下杀到此处,拚杀掉叶家人手约有百五,尸体堆垒在门楼边赤地流红,庄墙为之血染。

进攻和防守的双方眼中都是血丝满布,透着深深的疲惫。

叶千寻此时正在挥剑力敌张帆,被张大首领凶亢至极的武功打得左支右拙,还要分心照顾庄内情况。

他眼见孟义山率众打破了前庄的屏障,知道此处已不可守,这些青衣布服的庄丁不比人家的铁叶锁甲,对方的护军刀又是军伍中上阵的利刀,空旷之处开起仗来,等於任人鱼肉一样。

叶庄主将手上的千尺幢挥舞出了数道剑影,勉强迫开了张帆的攻势,藉机向庄中诸人大喊道:“退守后庄!”他虽然望见庄后的火光,却以为那边的三百余人应该大半完好,准备合兵一处来拚杀掉这些甲士,他心中已经恨极了孟义山,可惜空有满腔气愤,却得应付眼前张帆要命的招数。

华山派以快剑闻名,叶庄主深得其中精髓,除那个剑痴一样的解缙之外,掌门以下不做第二人想。

可惜他这身高明剑术在滚海龙的面前毫无用处。张帆的海天雷劲运在拳上,威势浩大无比,鸣雷似的砸向叶千寻的周身,拳劲轰响中叶千寻别说进击,一只长剑抄在手里就像面对汪洋大海的孤舟,几招下来,叶千寻的口鼻便被海天雷劲迫得溢出了道道血丝,内腑一片焦热之感,明显受到了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