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章 玄流三宗(第2/3页)

哀邪哈哈一笑,道:“哀邪只是不愿在圣座驾临时杀人而已,其实方圆十里之内的风吹草动,无不在我惊怖流掌握之中。由此向西五里处,有一药农;向东南方向七里处,有一樵夫,他们皆已准备离去。除此之外,在离此二十丈外,尚有一人一犬……”

说到这儿,他略略一顿,随即接着道:“既然圣座不愿他人接近,我便让人将他们一并杀了!”

异服女子只是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

哀邪向其身后属众轻轻挥了挥手。

立即有三道人影自三个不同方向飞掠而出,其中有一人,便是直取追猎银狐的猎人这边。

本已因过度惊吓而浑身发软的猎人眼见一黑色身影以快如鬼魅的速度逼近,不知由何处生出一股力量,腾地跃起,向来者疾射一箭后,也无暇看是否射中对方,立即转身逃命。

但仅跑出三步,便倏觉后背一疼,一股凉意直透胸膛。他猛然低头,赫然发现刚才射出的箭此时竟已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低低地哼了一声,这猎人如同被伐倒的朽木般向前轰然倒下,无声无息。

猎犬狂吠一声,向那人影疾扑而去。一道寒光闪过,立时身首异处。

哀邪对左近发生的事并不去留意,因为他知道结果绝不会出乎他的意料。哀邪向异服女子道:“自从惊怖流老门主亡故后,惊怖流面临重重危机,不得已之下,才将这乱葬岗内部掘空,作为隐身之处,请圣座移步至地下殿堂说话。虽然此次为迎圣座,惊怖流皆现身相见,但我等早已作了布署,惊怖流隐身于此的秘密,仍绝不会为他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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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料到在渺无人迹的乱葬岗的地下,竟有如此结构缜密、气势恢宏的殿堂?

这在象征死亡的坟场中建成的地下殿堂,也正显示了惊怖流惊人的生命力。惊怖流就如同一颗充满神奇邪魔力的种子,即使历经了干旱风雪,只要未被空气摧毁,在极为恶劣的环境中,它照样能疯狂地滋生蔓延。

正殿中,异服女子与哀邪相对隔席而坐。纵是在这地下殿堂内,异服女子依旧未曾除去头顶幔笠。她身上所着衣袍式样奇异,显得十分宽大,背上背着呈弯弯弧形的黑色长匣置于她身前长席上,黑色的长匣长约八尺,泛着幽幽冷光,竟不像是金铁铸成。

异服女子道:“哀邪,凤凰重现隐凤谷之日将至,主公对此很是心切,有关隐凤谷的事进展如何?”

哀邪身为惊怖流一门之主,身负不世之技,面对这异服女子直言相问,竟能不怒!他道:“一切进展顺利。隐凤谷本就安插了我惊怖流的人,谷内情形如何皆为我所掌握。在武界销声匿迹近二十年的歌舒长空果然未死,而是隐身于隐凤谷地下洞穴中,只是那地下洞穴具体情形如何,尚不得而知。近二十年来,歌舒长空从未离开过地下洞穴,据说他是身患不治之症,不能行动自如所致。”

“身患不治之症?”异服女子重复了一句,随即轻哼一声。

哀邪立时察觉到了什么,道:“难道圣座知道其中另有内情?”

异服女子缓缓地道:“歌舒长空定非患了不治之症,而是在习练武学时不慎反伤自身。”

哀邪道:“无论是什么原因使歌舒长空困于地下,至少可以说明一点,那便是歌舒长空已再成为我们进入隐凤谷的阻力,今日的隐凤谷谷主声色犬马,奢糜无能,沉迷于声乐中,毫无当年歌舒长空之雄心,而且与其胞妹不和,其属下对他亦暗怀不满,所以也不足为虑。剩下的惟一劲敌只有一人,此人并不属于隐凤谷,但却与隐凤谷上下共处了近二十年,连隐凤谷弟子亦只知称其为‘石老’,却不知他的真实身分。而早在数十年前,此人就已是武界万众共仰的人物,惟有他才是如今我惊怖流最大的对手!”

“此人不属于隐凤谷?那么,他的真正身分又是什么?”异服女子道。

“当年玄流三宗之一的石敢当!”

五十年前,玄流至高无上的天玄老人归天后,玄流经历了一段风雨动荡的变故,内部分裂,一时派系林立,争战不休,最终玄流分化为三宗:术宗、道宗、内丹宗。道宗之主便是石敢当,便不知为何石敢当在二十年前忽然从江湖中消失。

玄流乃正道中最大门派之一,石敢当身为玄流三宗宗主之一,在江湖中地位之尊崇可想而知。为何以其地位之尊,竟会甘心默默无闻地屈就于隐凤谷中?

异服女子沉默了片刻,道:“据说中原玄流三宗之道宗宗主石敢当的玄道修为已臻逆化五行、虚化神奇腐朽之境。石敢当寄身于隐凤谷,究竟有何目的?难道,他也是在等待凤凰重现的时机?”

哀邪道:“据我所知的情况,石敢当在隐凤谷行事低调,平时很少过问隐凤谷中的事,他之所以留在隐凤谷中,是因为他对歌舒长空有一个承诺,答应为其办三件事。”

这一次,未等异服女子发问,他已接着道:“至于石敢当为何要对歌舒长空许下这个承诺,却是不得而知了。”

异服女子道:“那么,他们对石敢当有何应对之策?”

哀邪道:“我已让人设法离间隐凤谷谷主尹欢与石敢当之间的关系,使尹欢对石敢当存有介心,此事已有成效。”

异服女子忽然轻轻一笑,淡然道:“其实,对付区区隐凤谷,根本无须花费这么多的心思。”

她的言语中,隐然透着一丝狂傲自负之气。

哀邪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莫测的光芒,但仅在刹那间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以平缓得几乎没有起伏的声音道:“为什么?”

“因为,我是天照神的传人!”她的声音轻缓,却有着异乎寻常的惊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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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欢阁的正堂中,尹欢约见了被隐凤谷称为“石老”的老者,十二铁卫中除已死的古惑外尽皆在场。

石老是否真的如雕漆咏题所言,是当年玄流三宗之道宗宗主石敢当?

如果是,那么他定是作了易容乔装,否则以石敢当的赫赫名声,纵是隐身于隐凤谷深居简出,也瞒不过世人的耳目。

尹欢正视着“石老”道:“石老,有人告诉我,‘石老’的真实身分,其实是当年玄流三宗中的道宗宗主石敢当石前辈,不知此言可属实?”此言甫落,正堂内鸦雀无声。

“石老”目光一闪,略作沉默,轻叹一声,缓缓点头道:“此人所言不假,老朽正是石敢当!”

尹欢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阴沉了,他道:“石前辈乃正道中备受尊崇的一宗之主,为何甘愿屈就于隐凤谷中?莫非……石前辈留在隐凤谷中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