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章 极限武道(第2/3页)

若一个人近二十年的时光大多是在孤独与寂寞中度过,那么这近二十年对他而言就会变得格外漫长。

歌舒长空的感觉正是如此。为了打发漫长的时光,同时也为能重获自由,几乎所有的时间他都用以苦悟武学心法,因为他所处的环境以及心境与常人皆大相径庭,故对武学的感悟亦大不相同。歌舒长空对武学的每一点领悟,体内真元的每一次增进,无不是要经历炼狱般的痛苦,久而久之,他的武功已逐渐变得偏邪乖戾,难以捉摸。

他俨然已成冰殿中一个积蕴无穷怨忿的幽灵,他能随心所欲将冰殿中的玄寒之气纳为己用,并一步步将自己原有的功力推向更高境界。

歌舒长空以深不可测的内家气劲封住了战传说的穴道后,他自忖甫天之下能解战传说被封穴道的人定然屈指可数,更勿论凭战传说自身力量将穴道冲开了。

但事实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石敢当见一直无声无息、不能动弹的战传说突然有此变化,心头不由一喜!无论如何,战传说至少还活着。

激动之余,他忍不住高声道:“歌舒长空,也许你我今日无心插柳柳成荫,无意中铸就了一个与你修为不相上下的年轻高手!”

石敢当说这一番话时,并未深思,亦无其他用意,但却一下子提醒了歌舒长空,使他心神一震,眼中精光暴闪。

“不错,一定是因为‘星移七神诀’之故,使这小子功力大增!‘星移七神诀’可使我与他心息相通,而且我亦曾借助此子桃源有异常人的气血化解我神功中暗含的火劲。难道,就是在那时,虽然我夙愿得逞,但同时也成全了此子,使他具有了与我完全相等的内力修为?!”歌舒长空绝难接受这一点,想到此处,他已神色突变,又恨又怒,同时又忖道:“我本已决定在大功告成,达到无穷太极之境时,立即出手杀了此子!虽然我曾想到他的功力亦会增进,但却没有料到会增进如斯!只恨石敢当老匹夫太过奸滑,竟在我即将大功告成之际设法收止‘星移七神诀’,而哀邪又接踵而至,无形中为这小子赢得了时间!”

他越想越恨,因困于冰殿近二十年而郁积的怨戾之气在这一刻迅速膨胀至无以复加之境!

歌舒长空不曾料到战传说之所以能冲开穴道,与他不无关系。当他与哀邪悍然一拼时,冰殿的所有空间都被凌厉杀机完全充斥,对殿内每一个人都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冥冥之中,战传说感应到了这种压力,他体内已增进逾倍的功力本是因穴道被封而潜伏着,在这一刻被凛厉杀机所牵引,倏然本能地爆发,已与无孔不入的杀机相抗衡!

此刻他体内的功力绝非往日可比,已不知精进了多少!蓦然爆发后,战传说只觉体内真力突然如万马奔腾,狂冲乱突,使他感到连躯体也在无限膨胀。

仅仅是身躯在本能驱使下的屈伸,但因为他倍增的功力之故,亦使整个身形平空弹起。

本是聚于丹田的浩然真力在刹那间奔涌至四肢百骸,顿时衣衫尽裂,连他的肌肤也因为无法在短时间适应骤然膨胀的真力而纷纷爆裂!

所幸战传说天赋异禀,若是换作常人,定已爆体而亡。

歌舒长空能有今日修为,不知经历了多少艰难,经历了多少生死劫难,他绝不愿自己的处思积虑、费尽心机,最后竟造就了一个与自己一样强大的人,无论此人是否会成为他的对手!

哀邪隐隐感到战传说身上竟透发出不在石敢当之下的强者气息,不由心生绝望之感!仅凭歌舒长空一人,已能从容击退他,何况合歌舒长空、石敢当、战传说三人之力?他心中顿萌退意,一言不发,突然毫无征兆地向冰殿入口处疾掠而去。

身形甫出,已听得身后歌舒长空冷冷地道:“今日你已有来无回!”声音清晰入耳,仿若说话者就在哀邪身侧。

衣袂掠空之声接踵而至。

哀邪全速掠走,身形过处,似若地下通道中的一股飓风。

纵是如此,身后衣袂拂动虚空之声却仍是以极快的速度逼近,无形杀机长驱直入!

迫在眉睫的杀机使哀邪心生异感,感到地下通道格外漫长,似乎永无止境。

已别无选择!

哀邪决定与歌舒长空决一死战,同时身法悄然减缓。

歌舒长空自恃不世修为,毫无顾忌地全力追杀。十余年的沉寂,今日终得以释放,歌舒长空心中有种莫名的兴奋与疯狂。

哀邪身法稍缓,歌舒长空立时察觉,暗自冷笑一声,断定哀邪已力竭,掌凝杀机,以一往无回之势向哀邪疾袭而去。

掌势破空而出,与虚空剧烈磨擦,竟有轻微的哔剥声。

哀邪竟似浑然未觉!

歌舒长空既惊且喜,心念电闪之间,“轰”地一声沉闷巨响,灭天绝地的一掌已准确无误地击于哀邪后背。

血光迸现,血肉横飞,歌舒长空眼前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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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恬儿意外地进入大哥尹缟生前所居住的房间地下室中后,地下室顶部的封板自动合上。尹恬儿站在一片黑暗中时听到了地面上的轰然倒坍声,她暗自一惊,不知上面发生了什么事,好一阵子后,地面上才平静下来。尹恬儿略略心定,长吸一口气,将心中杂乱无章的思绪理了理,静下心来。

冷静之后,尹恬儿这才定下心来打量地下室四周的情形,她首先就发现了光线是来自四个角落中的四颗硕大的珠子。这珠子与地下冰殿中所见的珠子一模一样,只见四颗明珠皆是置于如灯盏状之物上,再盖上薄纱,所以光线显得甚为幽暗。

除此之外,地下室中并无太多繁杂之物,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地下室中虽极可能已很久没有人进入,但室内的气息并不十分混浊。

室中空荡荡的,最显眼的就只有尹恬儿脚下一个草编的坐垫了。

尹恬儿迷惑了,心中忖道:“大哥生前特意留言指引我来此处,究竟有何用意?难道在这空荡荡的地下室中,还能隐藏着什么秘密?”

尹恬儿在地下室中来回踱了几步,最终仍是在草垫前停住了,她躬下身来,轻轻地掀开草垫——地下室中也惟有这只草垫有隐藏什么的可能了。

就在她掀开草垫之时,突然发现就在离草垫不过半步远的地方,有一封封好的信简。只是上面早已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与地面的颜色几乎完全相同,加上地下室内光线昏暗,所以尹恬儿方才未能留意到。

尹恬儿自嘲地忖道:“地下室的情景一目了然,如外人已进了地下室中,那么这儿还能隐有什么秘密?关键倒是能否进入这儿。所以大哥自然是把东西明明白白地放着,反正掩藏也是没有用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