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十四章 叛主求存(第2/3页)

一刀刺杀落木四的正是司空南山!

司空南山突袭落木四后,立即走向左知己,跪于地上,道:“城主,司空南山愿为城主效犬马之劳,逆贼落木四我已替城主杀了,算是送给城主的一份见面礼!”

未等左知己开口,另外三名侍卫在极度惊愕中猛地清醒过来!

“畜生!”

三人的嘶叫声因为极度的愤怒已变得十分怪异,同时如疯了般不顾一切地向司空南山冲去,恨不能将司空南山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愤怒、悲痛、愧疚、惊愕、仇恨……种种心绪让三人面目扭曲而狰狞,狂怒之中,他们的攻击已毫无章法可言,更完全忘记了在攻击司空南山时,还应自保。

此时,他们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杀了司空南山,其他的一切已毫不重要!

左知己脸上微微泛笑,眼见三件兵器就要同时落在司空南山的身上时,他的右手才蓦然扬起。

寒光倏闪,就像乌云密布的天空中一闪即没的几缕散乱的光线,耀眼却不可捉摸。

各有一枚暗器射中了三名侍卫的要害部位。

暗器的体积都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小巧玲珑,却足以致命。

三名侍卫举起的兵器再也无力挥下!

纵是予他们三人以致命一击的是左知己,而非司空南山,三侍卫在最后时刻仍是怒视着司空南山,竟未看左知己一眼,直至带着无限的遗恨倒下……

司空南山像是无比驯服地跪在左知己的身前,就算是在三侍卫的兵刃眼看就要加诸他的身上时,他也没有抬头。

“你,比他们识时务!”左知己居高临下地望了望司空南山,缓缓地道。

“属下不会逞一时之勇而抱憾终身,只要城主给我机会,我日后一定会以忠心回报城主!”司空南山几乎是一字一字地道。

落木四已渐渐暗淡的眼神忽有光芒一闪而过!

他费力地转过身去,像是要最后看一眼亲手把刀插入他心脏部位的司空南山,但他只是略略侧过少许,便觉全身的力道突然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落木四无声地倒下了。

曾力保乐土一片平安,让千岛盟无法越雷池半步的卜城城主未战死沙场,却倒在了权势倾轧以及冥皇的昏昧之中。

左知己像是心中巨石终于落下般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但同时他却惊讶地发现落木四的遗容竟远比自己想象的平静。

难道,这是错觉?落木四蒙受了奇冤,怎么可能如此平静?

落木四的五官因为疤痕的相衬而丑陋古怪,加上又溅上了不少鲜血,最后的表情也很难看清。左知己暗加留意,又否认了自己先前的感觉。

手持奇兵者指着司空南山道:“此子贪生怕死,今日既可为保全性命背叛落木四,他日就有可能为了保全性命而背叛你,我劝你还是将他杀了。”

“不。”左知己摇头道:“我不必杀他。他之所以会背叛落木四,除了贪生怕死之外,也因为他看出落木四大势已去。而我左知己却不会有大势将去的一天,这决定了他不敢轻易背叛我!”

顿了一顿,他接着又道:“何况,要让单问那些人相信我的话并不容易,有他在,就能使单问不再有疑心。谁都知道司空南山是落木四的亲信侍卫,谁会想到司空南山会背叛落木四?”

那人见左知己的话不无道理,便点了点头,道:“落木四已死,剩下的事就看你了。”

言罢,他便要转身离去。

“请暂且留步。”左知己在他身后道:“左某还有一事相问。”

“说!”

对于对方的冷淡,左知己并不十分在意,他道:“坐忘城的重山河是否也是尊驾所杀?”

“是!”那人根本不加否认,左知己虽早已猜出这一点,但见此人回答得如此干脆,仍是难免有些意外,他接着又道:“冥皇身边的人,左某几乎没有不认识的,以阁下的修为,绝不是无名之辈,恕我眼拙,竟识不得阁下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必须按我说的去做!”那人的语气隐隐透出一丝不友好。

左知己暗暗咬牙,沉住气道:“阁下似乎太不友善了,你我同为冥皇效命,应当同舟共济才是……”

对方一声冷笑打断了左知己的话语,他的声音冷而且硬,仍没回头:“记住,你不配提与我同舟共济,而应是依我之令而行!这是冥皇给你的旨令!若是自以为凭着冥皇的宠信就可以对我指手划脚,你会发现那将是你犯下的一个致命错误!”

言罢,也不理会左知己有何反应,扬长而去。

左知己望着那神秘人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神色阴晴不定。

良久,他才收回目光,转而落在司空南山的身上,缓声道:“司空南山,你要记住,落木四是被一来历不明的刺客所杀,这三个侍卫是为护卫落木四而亡。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不得提及方才提议要杀了你的人!”

“属下明白,不过,三侍卫身上的暗器……”司空南山提醒道。

左知己无声地笑了,他满意地道:“你没有让我失望,其实我早已想到了这一点,也绝不会让他人看出这三人是亡于我的暗器之下。”

“城主神算无遗,属下多此一虑了。”司空南山道。

左知己道:“起来吧,跪着说话难道滋味很好?哈哈哈……哈哈哈……”

左知己的言语总是显得懒洋洋的毫无生气,连笑声也是懒洋洋的,笑容来得快、去得也快,仿若在脸上停留的时间略久一些,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惟独这一次,左知己却是笑得这么的畅快而不知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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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问想要就如何安全地将殒惊天送至禅都的事与落木四再加以商议,去见落木四时,才知落木四已前往武备营了。

单问也知道伤兵对退回卜城不满之事非同小可,要强力压制二百余受了伤的卜城战士当然不难,但这并不能真正地解决后患。以往,这种事多是由单问一手处置,他既是卜城的铁腕人物,又足智多谋,能言善辩,比落木四更能劝服他人。

单问一面为落木四能否圆满解决此事担着心,一面等待着落木四的归来。眼见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不由有些焦灼。

正当单问准备派几名侍卫前去武备营时,忽闻大营东向一阵混乱之声,心中不由“咯噔”了一声,暗知定有事情发生了。卜城人马军纪整肃,寻常小事,是绝不会让大营出现混乱的。

很快,一卜城战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跌跌撞撞飞奔而至,半跪于单问面前,颤声道:“单尉,城主他……他……他已遇刺身亡!”

单问只觉眼前一黑,猛地一把揪起那名卜城战士,喝斥道:“胡说!造谣生事,我饶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