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巧结连环 海天阵禁(第2/3页)

余慈从南到北,行遍各个矿区,马上就要进行完了,实质性的作用当然是有,但更多还是一种宣告,一种表态。

此行过后,想来余慈绝不会再来一遍,否则过犹不及,反而会招人笑话。

到那时,就有做事的机会了。

天已入夜,各方僵持对峙的一天也算是过去了大半,拦海山外海的局势,没有明显的变化,但暗地里,谁也不是老实孩子。

滞留在苦岛矿区的商旅,大半已经安歇下去。

朱文英却是招呼九命一声,让黑猫给她加持了一记隐身符,随即潜行入海。

作为与九命幻灵符配套的辅助灵符,隐身符非常高明,岛上的三希堂的守卫都是懵然不觉。

但再好的灵符,都有一个适应范围。

对一个有心的强者而言,效果可要大打折扣。

不多时,“蓝副执事”也到了海边,身形与黑暗几融为一体。她盯着不见人影的海面,不言不语。

在魔门东支与渊虚天君达成的协议中,外海矿区许进不许出,否则格杀勿论。

也就是说,她现在把朱文英斩杀了,也占着理。

但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否则她堂堂“四鬼”之一,也不会做贼似的,附身在这蠢物身上。

她还记得自己的目标,不是蕊珠宫,而是金幢教,是搅乱拦海山局面的隐形势力。附身之前,她已经在周边矿区附近转了一大圈儿,没有任何发现,蕊珠宫的修士,应该是很好的切入点,也是很好的诱饵。

本来他还担心金幢教修士缩在矿区里不出来,如今从金管事的态度中就能看出,对面反应的激烈程度,远远超出正常范围。

不在里面使点坏,她就觉得浑身不舒坦。

这时候,她愈发觉得附身的形骸太过笨重,大大地限制了她的实力。

有心重新脱窍而出,不过还是抑止了这个冲动,一步踏出,也入海追索而去,虽是带着累赘,可她的藏身匿形手段,却较前面朱文英还要胜过许多。

便在“蓝副执事”入海后,天空厚重的劫云中,宝蕴便像是在家中大床上,伸懒腰,顺便打一个滚,然后开通联系:

“喂,这里有人和猫跳海,你来不来啊!”

“……收到。”

宝蕴嘻嘻一笑,身形虚化,也是坠下云端,落在刚刚“蓝副执事”立身之地。

离得近了,她脸上的笑容忽有些收敛:

唔,怎么好像遇见同类了?

余慈说是收到,其实没能及时赶过去。

他花了大半天的时间,从南到北,从最南端的奇石滩,一路赶至北海、东海交界海域,也到金幢教占据的两处外海矿区转了转。

没逗留太长时间,俱净坊那里,“有些人”已经心如油煎,主动召集各方宗门、势力,打着为渊虚天君洗尘的名义,邀余慈回返。

这个邀约,对余慈来说,倒也颇有意义,等于是俱净坊、乃至于洗玉盟各宗对他主导地位的正式承认。

对“有些人”来说,也等于是饮下一杯苦酒。

余慈没有拒绝,按照赵相山的谋划,这也是他“收获”的时刻。

星炼铜这样的珍稀材料,就是把俱净坊各宗聚在一起,才有大量收集的可能,余慈可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至于外海矿区,就先让宝蕴盯着,为防万一,又把玄黄派去镇场,想来除非是鬼铃子亲临,金幢教祖杀至,都可放心。

不过,事情的进展倒是出乎意料地迂缓,宝蕴先前的兴奋,很快就变成了无聊。根本原因就一个:

朱文英的行动,出乎意料地谨慎保守。

她根本没给“螳螂捕蝉”的“蓝副执事”使坏的机会,头一天夜里,确实潜入海中,然而只是在两家矿区的分界线上徜徉一段距离,就径直回返,把“蓝副执事”和宝蕴,都给闪了一记。

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都放了空炮。

当然,宝蕴也好,“蓝副执事”也好,都看出来,朱文英在“散步”,但那只黑猫,却是穿透了金幢教矿区的封禁,跑里跑外,出入自如,不知在搞什么鬼。

可就是知道了,似乎也没什么用。

在天亮之前,朱文英便回返苦岛,第二天仿佛没事人一般……

不,还是有点儿事的。

她派人请“蓝副执事”过来,将昨天黑猫叼过来的辰光石交过去:

“昨日只顾得琢磨其中的祭炼手法,却忘了这是有主之物,今天请执事到此,是想请执事帮忙发个告示之类,看有没有人来认领。”

认领……

如果“蓝副执事”还是蓝副执事,眼下心绪必定非常精彩。

其实就算现在,那位“蓝副执事”心中,也是好生古怪。

“……如你所愿。”

简单的对话过后,“蓝副执事”携那颗有主的辰光石回返,告示什么的且另说,她也要好好琢磨一下,究竟这个辰光石上有什么学问,朱文英又在折腾什么!

隔了半日,告示终究挂了出来,很快,隔壁就派人来拿。

金管事则没有再和“蓝副执事”交流,也许,那位对突然迂缓下来的局面,也是很难拿捏吧。

连续七日,外海矿区风平浪静,魔门东支陈兵海外,洗玉盟诸宗严守海岸线,倒把几个矿区全当成了飞地,虽不能说音讯不通,总是不太方便。

而关乎生死的因素淡化之后,有关切身利益的追求,很快就抬了头。

随着“雾鬼”、“咒鬼”的冲击力渐渐消褪,俱净坊这边,想要打破僵局的呼声渐高,而且当日帝天罗与“咒鬼”的交战,终究还是有人看到的,真相既出,“某些人”更是群情激奋,到余慈眼前请愿的次数也大大增加。

只是,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被余慈轰出门外。

“四鬼”的名头压不住人,渊虚天君还压不住吗?

这几日,余慈尽展强势独断的行事风格,而坊中最大的几个宗门、势力又不可能联合,“某些人”也没有得到来自宗门的进一步支持,越发显得势单力孤。

这样,内有余慈镇压一切异声,海外又有朱文英诡异行径,诸事不顺,陈乔然也变得焦躁起来。

最让他不可理解的,还是金幢教祖的态度。

遇大事有静气,确实是上位者的做派,可如果“静”得过分,那就是木讷了。

他已经忍不住向“更上面”传讯相询,得到的答复是:

后援将至,外海接应。

这儿要什么外援?

陈乔然更是难以索解,与蔡鹄商议,后者却因为他私自绕过金幢教祖越级上报,很是不满。

话不投机,几句话下来,两人就发生争执,陈乔然上千年的养气功夫,一朝破功,直接拂袖而去,却又要按着上面的命令,布置接应事宜,一时间情绪翻涌,恼恨不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