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王徽妍只顾沉浸在别人相见的场景里,萧萦心的经历可比话本里的故事精彩多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并不相信一个男人肯为了女人放弃他唾手可得的身份和富贵。

世间又有多少女子能像萧萦心这般幸运?她这一世算是值得了。

甚至想好了将她们两个换个身份,写个话本让说书人传扬开来。

另外还要做出一场荡气回肠地皮影戏,让更多的人都能被她们的故事感动。

就在这时,温热的唇上温度唬了她一跳。

眼前放大的眉眼提醒着她,狗男人趁她走神占便宜。

王徽妍揪住他衣衫的手改为推搡着,人也下意识向后躲去,压低了声音质问:“你这是做什么!”

慕容策正沉浸其中,在她突然的推力之下,向相反的方向倒去。

看着她失重之下向后仰倒,他大惊失色之下,在千钧一发间揽住她的腰身,两个人急速向下跌落,他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眼前的树干,发出一声痛哼。

随着宦官纱帽垂落,少女的一头青丝散落开来,听得他艰难喊道:“搂住我的腰身!”

王徽妍吓得脸色苍白,她知晓自己越晃动,他所耗费的体力就越多。双脚悬空的感觉使得她胆怯地双腿勾住男人,整个人哆哆嗦嗦地像个猴子般挂在他身上。

潜伏在身旁的暗卫刚要现身,就被慕容策眼神制止了。被她依赖的感觉过于美妙,手上的剧痛都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男人目光扫过树干,心中有了打算,这个时候还不忘调笑她,“没将你扔下去,有什么奖赏?”

少女使出吃奶的力气在他胸膛前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她偷眼看向下方,闭起眼睛带着哭音央求:“你说什么奖励都行!”

慕容策努力控制着笑意说好,“看你表现。”松手的同时,双脚借力踩踏树干,向草丛处扑了过去。

在落地之前,将她搂紧,确保自己背脊着地。

王徽妍额头重重撞在他的胸膛上,哎呦了一声,气急败坏地撑起身指责道:“要不是你,又怎会这般狼狈!”

男人后背火辣辣的,皱了皱眉头反驳:“你为何这般大的反应,又不是第一……”想到身侧还有暗卫,他不得不闭上了嘴,觑了眼她,夸大地哎呦了一声。

少女赶忙从他身上爬下,就着月光睨了他一眼,还是问了出来,“你可是伤着了哪里?”

慕容策想要撑着手臂起身,却不成想用的是伤手,他粗重地喘了一口气,见她看向自己的伤手赶忙背在身后,强忍着疼痛起身,说道:“回罢。”努力挺直腰背,向外头走去。

王徽妍咬唇上前几步,轻轻托起了他的手臂,默不作声地走在他身旁。

吴六一明明见到二人正常离开,此时却犹如打了败仗似的归来,一个披头散发,另一个浑身是土,这……是去找没人的地界儿打架去了?

慕容策想要拿起太监手臂上的披风,想到自己的伤手,命道:“将披风为她系上。”随后登上了马车。

少女裹紧披风落座后,目光不断地扫向他的手,掏出了怀中的绢帕递给了他:“陛下不若先清理下伤口。”

慕容策嗯了一声,接过绢帕熟练地缠绕在手上,还未等她看清就已经收拾好,并且拂落了衣袖。

王徽妍想到那晚她偷看李惠月,不慎扎伤他的手,当时他看到自己那般笨拙地为他包扎却一声不吭?!感情这厮是装的,他的手法比自己强了不知多少倍。

哼,戏精!

“皇后,朕也不要求别的。你亲自为朕做一件事即可。”

少女急中生智,故意兴奋地说:“臣妾想着这两日去做几套皮影,编排一出大戏给陛下看,如何?”

男人借着车内的烛光,看着她慧黠的小模样,被她眸中的闪亮的光芒摄了心魂,随口说好。

待明白过来,不是,这冒死换来的就是一出皮影戏。

君无戏言,他也没办法再反悔。

只得匆匆瞟了她一眼,暗自怨怪自己经不起美色勾引。明知被打发了,依旧甘之如饴。

王徽妍呢,没想到他能这么痛快的答应,还以为他又要占便宜。

这次到出乎了她的意料,想到方才那般危险,他若有个好歹,自己岂不是千古罪人。

越想越后怕,对他也不再横眉冷对,主动斟了茶双手奉上,“陛下喝茶。”

男人见她终于和颜悦色起来,神色一松,接过后说道:“皇后你也喝一些,”忍不住卖好,“朕明日带你去见个人。”

少女以为他又带自己见什么乳母之类的,也没放在心上,哦了一声,“明日臣妾要为陛下选秀,出宫怕是……”

“延后一日,也给她们时间准备。”慕容策打断了她的话,将茶盏放在桌几上,继续问道:“你有骑服吗?”

王徽妍摇摇头,“臣妾不会骑马,更谈不上打猎了,没有备过骑服。”

“朕来教你。”他想了想明日她顶多就是陪着坐在马上,穿胡服也使得。

少女惊讶地问道:“打猎?骑马?”

慕容策笑道:“就你如今的力气,弓都拉不开,你当是闺阁中射鸭子。”

射鸭子是每人一把小木弓,箭矢并不锋利,射中水面上漂浮的木鸭子就记一个数,最终比谁射中的次数多。

是闺阁中常见的消遣游戏。

王徽妍心说,射鸭子我也没玩过几次,那就是骑马呗。

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骑在马上在大草原上驰骋,呼呼的风声从耳边略过,那滋味定然很是痛快。

“臣妾谢过陛下。”这种主动送上门的玩乐项目,她自然不会拒绝。

她兴奋地想着,以后再也不用素宁牵着马在前面走了。

慕容策见她神色淡淡,眼睛却越来越亮,终究还是出卖了她。

以为她会想尽办法拒绝,没想到她应承起来却这般痛快。

欢喜之下,后背到也不那么疼了。

两个人各存心事,不再剑拔弩张。

清宁宫的宫人见到帝后回来的样子,心下也跟着轻松了几分,簇拥着他们走入寝殿。

王徽妍跟在慕容策身后迈入寝殿内,借着澄亮的烛火,她惊呼一声,指着男人的后背说道:“陛下,您的衣袍划破了许多处,是不是受伤了?”

“不妨事,你莫要管。”慕容策示意吴六一去拿金疮药,独自往净房走去。

少女哪能置身事外,只得咬牙跟了进去。

站在他身后解开了蹀躞带,放在架子上。转身接过他脱下来的外袍,又小心翼翼地揭开他有些洇红的白色中衣。

慕容策感受到衣料粘连在肉皮上的感觉,怕她晕血,赶忙转身说自己来。

衣衫扯来扯去的过程中,导致伤口再次裂开,他皱了皱眉,赤着上身躲避着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伤口的女人,“朕说了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