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旧账本

肖老头同样有这个毛病,从外边带回来的东西,全部藏在家里,根本没有舍弃一说,无意中给肖澜央行了方便。

他走进卧室,看到一个令他感到莫名眼熟的橡木书柜,与这间屋子的陈设格格不入。

毫无疑问,那书柜曾经不属于这里。

本是用于放书的置物架上塞满乱七八糟的东西,书柜最下方是一排抽屉。

肖澜央蹲下身,挨个拉开抽屉,抽屉内的空间大多被旧报纸与塑料袋占满。

将近一个小时过去后。

朱红的铁门从里打开,门内走出一名身材瘦长的男生,他手中拿着两本市面上最常见的记账本。

他离开时并未将那门带上,无论是院门还是院子里的房屋门都是大敞开的状态。

一天下来,肖澜央在那两家人的家里见到不少当年从他家搬走的家具和旧电器,但收获到的有价值的物品不多。

*

肖澜央回到酒店,翻看起在肖老头的住处找到的两本账本。

一本账本是用来记录日常流水支出。

而另一本,则记着收入存款,内页上,有行遒劲的字迹——给央央的老婆本。

支出账本:

【2000年5月22日】

老婆说央央想吃冉遗鱼,虽然但是,央央还没满月啊。

老婆说央央想吃的冉遗鱼四条、织女手织尿不湿三包、丹木两斤。

——总支出4488元。

【2000年7月10日】

央央扯坏的窗帘 1,央央打翻的盆盆奶 5,央央掰断的口红 2。

备用窗帘二十条、断奶用乳果五颗、超级加倍赔偿口红四支。

——总支出967元。

……

……

【2004年4月4日】

禾源家受袭,三清灵团建取消,白吃白喝机会-1,老婆很生气。

老婆的新衣六套、央央的玩具六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吃的大餐三顿。

——总支出8976元。

【2004年4月9日】

戚成珞下落不明,最近不太平,我们一致决定在家闭关,尽量避免外出,工资不要也罢。

鱿鱼两斤、青豆一斤、大米二十斤、央央爱吃的灌灌腿一只。

——总支出387元。

支出低靡一直持续到来年六月份。

截止于2005年7月23日。

从采买菜单来看,他的父母本身不简单。

更直白的说,他们一家都不是人,他们的种族遭受到了生命威胁,至于威胁来自何处,账本中并未明确记载。

巨额的消费也并非普通家庭所能承担的,难怪肖家井家人会如此眼馋他父母遗留下的财产。

肖澜央合上手中的账本,又拿起另外一本开始翻阅。

存给央央的老婆本——老婆说要存到央央长大,拿出来吓他一跳!

【2000年5月12日】

我们的孩子叫肖澜央,他出生在今天,三清灵救助协会拨来五十一万两千元的庆生款,老婆说怀早了。

央央的存折余额:521000元。

【2000年6月12日】

三清灵救助协会拨款六十一万两千元,满月宴是在三清山举办的,央央收到很多红包,共计三十六万。

央央的存折余额:1160000元。

【2000年9月9日】

轮到我们与乔家来值班,工资足够家里日常开销,我和老婆商量,把收来的过路费存起来留给央央,今天收到九百元过路费。

央央的存折余额:1160900元。

……

……

【2005年5月16日】

听说通道已经开始收缩了,各方都催得很急,不再拨发救助款。

我和老婆的存款所剩不多,今天在家给央央办得生日宴,有些寒酸。

央央收到的红包总共有七万二千三百九十五元,没办法,今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哎,央央损失了五十一万的生日款,为父好心痛哦。

央央的存折余额:4211250元。

这是最后一则。

为避免有疏忽遗漏,肖澜央一页页翻到最后。

账本皮套夹层里,夹着一本存折,开户人是肖澜央的父亲。

2005年5月17日汇进最后一笔存款,之前也都是进账没有支出,总共四百二十来万的存款。

直到2005年9月5日。

四百万的存款被人从存折中全部取出,余额清零。

**

肖澜央反反复复查看两份账本里的内容。

再结合随身听中的对话来看,账本中提到的威胁三清灵的存在,很大可能并非指犼。

他的父母是清楚三清山下镇着凶兽的,但账本中并未透露过三清山是凶险之地的意思,而是外面有危险,要尽量避免外出。

那账本中提到过的出事的那几人,应该是在外出时遇难。

张小龙说过,当时聚集在一起的八十七人,分别来自京川周边不同的地区,私下没有交集。

而肖澜央阅览过账本后,更倾向于,没有交集是他们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为得就是避免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三清山、三清灵、三清灵救助协会、闭合的通道……

肖澜央正想得入神,忽然,客房房门被人从外敲响。

笃笃笃——

急促的敲门声使得他的思绪被破终止。

他倏地抬起头,朝房门的方向看去,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摸起手机静静等待,如果是任悬枢那些人查到了他的下落,找上门来得不到回应,势必是要打电话过来的。

隔了一会儿,敲门声再度响起。

**

任悬枢在肖澜央的老屋里等了足足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也不见肖澜央回来。

他从三清山带来的几块石头已经用完了,再耗下去,姚迟会撑不住的。

无奈之下,他只好先将姚迟送回三清山。

任悬枢走出电梯时,文曲正蹲在沙发上闲得抠脚,左右两边坐着一堆小天书。

他转头往电梯那边撇去一记眼神:“肖澜央呢?怎么就只有你们回来了?”

任悬枢正欲张口,低头揣在怀里的那只黑毛球,清咳一声,先拐进其中一间卧室里,把那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的放进房间里,关上门又退了出来。

他压低声音说:“别提了,倔着一股劲死活不愿意回来。”

说罢,深深叹出一口气,沙发边,拎起两只小天书丢到一旁,屈膝坐下。

文曲眼角狠狠往上一抽:“那不行啊,我得赶紧回天庭,不然等通道闭合了——”

任悬枢抹了把脸:“你也不用跑,通道闭合,堵上几年,到时候三界爆炸,你一捧灰,我一捧灰,撒在哪儿都一样。”

文曲听罢沉默。

说得好有道理,不亏是一本成熟的天书。

任悬枢:“必须和天帝汇报,这根独苗软硬不吃,让他闷头查下去,误打误撞说不定会有更深的误会,再瞒下去肯定的是不行的。”

“那……”文曲的余光飘向紧闭的卧室门,窃声道,“那不得要把那祸害转移到天庭看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