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历险(第2/3页)

wish i were there…打出这一句,她又回头删掉。

明逾往前走了一截,拿出手机看了看,陈西林没有回复,她耸了耸肩。

什么东西风驰电掣地贴着她闪过,明逾还没反应过来,已被阿巴度拉到一旁,边扶着帽子边往声音消失的方向看去,竟是一辆摩托,后座还载着一个胖乎乎的女人,这还不打紧,女人头上竟还顶着一只高高的木桶。摩托手就像参加gp赛一样飞了过去。

“那是我们大迈的出租车。”阿巴度解释道。

明逾匪夷所思地睁大眼睛,再环顾四周,可不是吗,到处都是亡命摩托,横冲直撞,而当地的人与这些摩托之间早生出一种巧妙的平衡,摩托知道怎么在危急时刻避人,人也知道怎么不让摩托撞到,大约是这一方土地上磨合出的特有的生态平衡。

路边排着一溜残缺的石头头像,明逾打开那部复杂的相机,调整数据,“咔嚓嚓”拍了几张,一旁突然跳出两个十来岁的小孩,操着熟练而又语法怪异的英语:“这是东索国的国宝,拍一张照片五索力,女士你刚才拍了五张,一共是二十五索力。”说着便伸出粉红的手掌,两个毛茸乌黑的头仰着,上面转动着乌黑圆润的眼珠。

明逾简直想给他俩也拍张照了,黑白分明的眼、白到亮眼的牙齿、粉中带着深色纹路的手掌……美国的非裔多如牛毛,可他们熬过了水土不服的考验后,竟没了非洲大地上这些原住民的生动了。

阿巴度挺着胸肌往两个脑袋前一杵,抱着手臂,一声也不吭。两个孩子再抬头看看他,撒丫子跑了,边跑边嚷嚷着当地的语言。

明逾把腰都笑弯了。

“ming小姐,你居然还笑?刚才要不是我阿巴度,你就被那两小兔崽子讹了!”

明逾还是笑,算算二十五索力也实在没多少钱,五十分美金吧,可那两个小孩看到阿巴度后的反应简直像看到了鬼,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阿巴度,lynn是怎么找到你的?”明逾收了笑问道。这一小会儿下来,她感觉在人生地不熟的东索想找个信得过的人,尤其是保镖这种你敢于把命托付给他的人,应该不容易。

“我嘛?我偷了她的东西。”

“什么?”明逾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啊,我偷过她东西,很久很久以前,”阿巴度翻着眼白算了算,“十五年前,我那时九岁,我的母亲抛弃了我,所以我就在街上骗钱、偷窃,反正能糊一口饭的事儿我都干,就像刚才那两个小崽子一样。”

明逾心里小小吃惊,点了点头。

“那天我上街‘干活儿’,看到两位穿着体面的女士,其中一位胳膊下面夹着一只细长的包,根据我们的经验,钱财一般都放在这种包里,于是我就跟着她俩,直到她们在一家餐厅里坐下,你知道这里街边的餐厅一般都和盲流有些瓜葛,我们进去偷顾客的东西他们不会管,他们出点事我们也罩着。”

明逾拧起眉,她刚想拐进街边一家“鱼店”,听阿巴度这么一说便站在门口不动了。

阿巴度笑了起来,“ming小姐,你不用怕,有我阿巴度在呢。”说着撩开前襟露出一截枪柄,很快又合上了。

明逾挑了眉,“然后呢?”

“我偷走了那位女士的包,但还没出餐厅就被她发现了,没错她就是lynn老板,她追了出来,与她一起的那位女士也追了出来,我就往‘老窝’跑,那时候我们一群小孩有个老窝,窝里有个头头,这种角色的人用我们当地话叫卡嗒,卡嗒大我们好几岁,管着我们,我们偷来的钱物要交一半给他。”

真是有组织有纪律,明逾想。

“她在后面喊我,可我哪会停下来听她,眼看快到‘老窝’了,我速度慢了下来,听见她说钱都给我,护照和卡给她留下。原本我以为她是中国人或者日本人,可她讲话带很重的英国口音,你知道东索被英国殖民了很多年,我们骨子里对英国口音是敬畏的。”

明逾纳闷起来,陈西林什么时候讲英国口音?

“于是我打开她的包,翻到她的护照,果然是英国人,我就有点怕了,这时候卡嗒出来了,问我要干什么,我说把她的证件还给她。卡嗒打量了一下lynn老板和她身边的女人,说要证件可以,但必须把身上的首饰和衣服都给我们。”

“衣服?”

“我们那时候太穷了,当时我们估计她俩身上的衣服可能卖个好几百英镑,那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笔横财,我们一年都挣不到那么多钱!”

“后来呢?”

“她们把首饰给了我们,但衣服不肯脱,你知道对于女人来说这是很羞耻的事,我有点看不下去了,钱和首饰都拿了,说实话那时候我们还没意识到那些首饰值多少钱,后来才知道都是很贵的名牌,我说衣服就算了吧,卡嗒不同意,我又提出给她们找些破衣服来蔽体,卡嗒还是不准,我当时感觉他不仅想要那些衣服,还有恶趣味想看她俩脱衣服,所以我有些恼了,就帮她们说话。”

“……还真……仗义。”

阿巴度哈哈大笑起来,“lynn老板当时还很年轻,好像还是个大学生,她快急哭了。”

“跟她一起的那位呢?”

“她啊,年纪大些,老沉很多,一直抱着lynn老板安慰她。”

明逾生起了一颗八卦心,又觉得不妥,犹犹豫豫这才开口:“是她家人吗?”

阿巴度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答案明逾并不满意,却不好再问了。

“她们就想放弃了,我听到lynn老板的朋友说,去使馆补办吧。”

“她也是英国人吗?”

阿巴度又摇了摇头,“她是美国人。”

明逾咬了唇,这对话感觉在打太极,只是一个有心一个无意。

“可是卡嗒不愿意了,他就一定要两位女士把衣服脱了,这时候又来了两个混混,我们都是一伙的。我就替她们求情,我说我的那份不要了,放她们走吧,卡嗒更来劲了,说跟我赌一局,如果我能吃得住那两个兄弟的拳脚,就放她们走,并且把证件还给她们,如果我求饶,不光不放她们,今后我也不能在‘老窝’待下去。”

“你同意了?”

“我同意了。真主啊那一顿把我揍得……啧啧,总之我拼命咬着牙没求饶,最后卡嗒怕了,怕我被揍死,就裹着钱和首饰跑了。”

“然后lynn就救了你?”

“她和她的朋友将我送到医院,帮我付了医疗费,那时候我身上分文没有,要不是她们肯定死在街头了。”

“嗯……也是你善意在先。后来呢?你们就认识了吗?”

“她们付完医疗费就走了,说实话对于一个抢她们钱物害她们破财又差点……的人,她们还能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