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保护全世界

这几天,龙拳俱乐部也不太平。首先,权老板把工作一放,临时出差。他这一走,兄弟们有点害怕,因为张权是为数不多替他们考虑的股东,尽管这个股东所占的股份非常小。

其次,他们的主心骨小马哥进入完全备战状态,除去买了整年私教的学员,基本不带大课。从早打到下班,无休无止训练。体能练完就耗动作,细节耗完了又开始按肌肉位置加阻力锻炼,真应了小马哥那句话。

打拳是技术活,多练,练出的是对突发状况的反应速度。陪小马哥对练经常被狠狠扫中,直逼到八角笼的笼角。

出拳简直可以用可怕形容。小马哥根本不给他们留退路,封死两边,撕破防御,让从没经历过死拳的他们体验了一把逃无可逃。打晕的时候,那只凤凰晃得眼花缭乱,一阵狂风似的,像能飞。

但这些还不是最惊悚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小马哥是一个始乱终弃的男人!尽管那个阿洛没说,但他们能猜出来,悟空是乔老板的儿子。

不然为什么眼睛都是金的?敢情小马哥和乔老板几年前就好了,还是小马哥先出手,主动撩拨了乔老板。啧啧,真看不出来,人不可貌相。

“嘶……”张晓又走神了,被打出防守位置,“小马哥你……你轻点。”

轻点?我他妈已经很轻了啊,万一把你鼻血打喷了赞助商可要赔钱。沈欲把他拉起来:“你以前到底学没学过?”

“学过啊。”张晓说,“我可能把骨头哥惹着了,最近他不给我喂拳,没人带我打靶件。”

沈欲给他扔了一条毛巾,盘算怎么把这小子送走。不喂拳是自己说的,张晓的基础太邪,不像正规拳校打出来的孩子,动作还没到位就吃拳,一来容易影响他以后的打法,二来容易受伤。

这要是受伤了,又算在自己头上,赔钱的还是赞助商。沈欲想了想:“周末空出一天时间,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啊?”张晓笑着跑回来。

“带你看正规的拳击比赛。”沈欲说,说完将他赶出训练室。张晓一走,他浑身被抽了筋一样,除了往下咽水什么都做不了。很累,解开拳套后手背都是麻木的,指根不断地颤。

坐在休息台上,沈欲一边打着颤喝水一边擦汗,时不时抬头一眼,看自己贴在墙上的字。

一个大大的中国字,赢。

除了要赢,沈欲更想弄懂自己为什么赢。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让他燃起对赢的渴望,堂堂正正站在拳台上,被裁判拉起手臂,高高地举过头顶。

一直打地下拳,没有裁判,从没经历过宣布得胜这个过程。没有荣誉感,赢了之后是弯腰捡钱。现在他想站起来,由裁判宣布这场胜利是属于他沈欲的。

不是打手,是拳击手。沈欲歇了一会儿,骨头和seven在远处窃窃私语,好像一直盯着自己。

怎么了?这几天兄弟们是有点反常,看自己像看贼似的,连下楼买包烟都要跟着。眼神也不太一样,好像自己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但自己是么?沈欲起身去洗澡,好像自己还真是。

那年在东北,仗着自己比较高,捡回来洗澡的弟弟又太好看,临走之前趁他睡着亲了一下。

就亲了那么一下,还被发现了。丢人,沈欲往身上打泡沫,淋温热的水,水流特意绕开胸肌。这里比较敏感,他就不太愿意碰。

水流顺着耳根流到胸锁乳突肌上,头发长了,也能贴合着皮肤到这个位置。喉结两边有坑,沈欲用指肚填满它,往下摁了摁。

酸。他低着头任水冲刷身体,看透明的水柱从锁骨往下淌,流经胸口、腹肌。打拳之前,身体没有现在精炼,没有经过系统训练,有力气不懂该怎样用。现在这具身体已经精锐化,只要有良好的输出环境,以一对多不算什么难事。

但他不敢随便出手,一抬腿很有可能5年起步。对抗性运动是荷尔蒙的对撞,是咬着牙、含着泪、忍着疼、流着血,击打和护具融成的项目。数不清的拳头砸下来,锤炼肌肉的抗打性,可打正规比赛是什么感觉沈欲从来不知道。

没裁判,没教练,没公平,连场间休息都没体验过。沈欲闭上眼,脑海里一遍遍回顾着抬拳细节。

时间有限,要赢,要当个好人,不能让小乔赞助的钱打水漂,小乔,小乔说要保自己……突然间,他压在瓷砖墙上的十指收紧,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下。

抬枪了。

我操,沈欲重重咽下唾液,无措地抓着手指头。覆着一层湿气的墙壁留下几道他抓出来的歪扭的指痕。真的抬了,还有压不住的趋势。

这……这他妈怎么办啊?拿水冲?自己身体有点障碍,青春期之后很少能把枪立起来。刚上大学那年看过医生,说是心理问题,而且类似病例不少,10个患者里有一半和自己差不多,可以定期做心理辅导。

去他的心理辅导,沈欲一次没去过。被一个陌生人剖析自己无法抬枪的心灵症结,他龙拳小马哥不要面子的么?

别的男人每天清晨都有的正常现象,放在他身上就是偶然,以至于来不及享受压枪的愉悦,第一反应是没辙。倒不是自尊心什么的,而是……太久不弄,弄就舒服一下,还不如不弄。

还是拿水冲吧。沈欲摘下莲蓬头,把水柱对准了自己。

从拳场出来,沈欲去了一趟银行,今天安安过生日。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6岁了。出租车回到酒店还早,沈欲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看校车缓缓停下,跳下两个穿羽绒服的小不点。一个头发金棕,一个扎小揪揪。

真是长大了,当初把他们接回酒店,和一整块俄罗斯大列巴差不多大小。被一层层棉衣裹成了球,闭着眼睛嗷嗷哭,要吃奶。

“爸爸!”沈正悟拉着磨人精往前跑。今天那辆白车又来了,还是在幼儿园门口。他只能带着乔一安躲车帘后面,把乔一安压在底下。

“你不要推我,我丢不了。”乔一安小步紧跟,“今天我生日,我比你大1岁,是哥哥。”

“你爱哭,当不了哥哥。”沈正悟皱着眉。刚好大坏人也从酒店大门出来,他才稍稍放心。

呼,爸爸是超人,大坏人不是超人,但是应该可以保护爸爸。

“慢点。”沈欲喝水润嗓子。最近喉咙里没那么干涩,吃药和戒辣挺有效果。肩上落了一只手,他顺势刚要反擒拿,身体就僵住了。

“要揍我?”乔佚掐住他,指尖在锁骨沟里摁压。

“没有。”沈欲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里随时都在演练格斗,你不吭声,我会把你甩出去。”

“哦,我可真怕你。”乔佚随意一笑,把扑过来的儿子抱起来。乔一安顺势窝进爸爸怀抱,一只手伸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