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替身的白月光(22)

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彰然若揭。

宋翩跹一直看不清,聂凌波对自己究竟有没有心思。

但在这一刻,看着聂凌波逐渐靠近的面容,那层隐隐绰绰的薄雾逐渐自两人之间散去,让宋翩跹清楚看入聂凌波眼底。

她眼底沉淀着对自己的欲求,如蛰伏的兽听闻滚滚春雷,自懒散冬眠中舒展筋骨,向外望了眼。

饥饿的、亟待进食的。

危险的、巡视领地的。

这样的聂凌波,让宋翩跹浑身发烫。

同时,更让她的胜负欲水涨船高。

这一切的心思浮动,片刻间在宋翩跹心头绕过,悄无声息地融化在气氛粘稠、温度升高的长廊中。

聂凌波的鼻尖即将抵上宋翩跹的。

宋翩跹伸出手,攀附在聂凌波小臂上,她眼中含笑,自唇中逸出的声音却格外温纯:

“姐姐。”

聂凌波的动作一顿,随即低低地喘息一声,动作更为急促,她头微偏,两人高挺的鼻梁相错,偏又亲昵地贴着彼此。

呼吸交缠在一处。

如此近的距离,聂凌波垂眸间,隐约看见宋翩跹唇上的一点水光,浮在她秾红的唇上。

不知是沾染的一点流金般的香槟,还是方才舔唇时……

聂凌波准备亲自去验证。

她调整角度,要吻下去。

两双唇间,空气被挤出去,直到中间只剩一丝空隙。呼吸间,聂凌波嗅到宋翩跹唇脂的香味,那点嫣红很快要与自己的唇脂融为一体——

“见到小姐了吗?”楼梯口方向,遥遥传来一声问。

聂凌波呼吸一停,动作止住。

脚步声还很远,她们还有一些时间。

足够她们将最后一点距离吞掉,品尝彼此的味道。

聂凌波睫微颤,视线和宋翩跹的交汇一瞬,又很快错开。

她再次垂眸,就要继续之前的动作。

这时,小臂上的宋翩跹的那只手,曲指挠了挠自己。

轻轻的,仿佛小猫尾巴扫过似的,勾起无尽痒意。

顺着纤细有力的胳膊,一路窜到聂凌波的脊骨,勾起一阵暗潮涌动,聂凌波轻轻嘶声,微不可察。

而始作俑者在她身下,睁着格外清澈的眼,模样无辜极了。

宋翩跹扶着聂凌波的臂弯,偏了偏头,倾身上前。

她凑到聂凌波耳边,用被黑夜烫软了的声音,轻轻对聂凌波道:

“姐姐,唇膏会花。”

-

宴会结束时,已经很晚了。

宾客接连离去后,灯火通明的宋宅沉寂下来。

对宋家来说,宴会上的插曲也只能是插曲,除了影响心情外,并不怎么紧要。

刘瑛吃了药睡下了,宋森便让宋翩跹也先去休息,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宋翩跹和宋森道了晚安后,先去看了看相思溪。相思溪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宋翩跹担心她适应不了。

她进去时,相思溪已经换上睡衣准备睡觉,看起来状态还行,甚至张口就是关心宋翩跹:

“姐姐,你有没有难过?”

“席衡怎么天天来你面前晃,还追到这里了,我真讨厌他。”

相思溪脸上带着确确实实的厌恶,席衡凭什么对自己姐姐纠缠不清?

今晚席衡在那闹时,她正和聂星洲站在一起,但旁边的宾客并不知道相思溪是宋翩跹的妹妹。

宾客说起席衡时,挤眉弄眼的,说他“红颜知己”遍地都是,言语里的意思不言而喻,直到宋菲走过来,她们才闭上了嘴。

相思溪这才明白,自己的姐姐遭遇了什么。也才明白,为什么席衡多次上门,姐姐都闭门不见。

“他啊。”宋翩跹轻描淡写道,“他以后应该没空来碍我们溪溪的眼了,不生气——你今天过得怎样?和小菲、星洲玩得开心吗?”

相思溪一阵气闷。姐姐这是把她当小孩子哄呢,也是,她本来就是小孩子,什么都帮不到姐姐。

但听到姐姐在宴会上交际时,还有注意到自己和谁待在一起,相思溪又高兴起来。

“她们教了我很多。”

相思溪在姐姐面前格外话多,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说了半天,最后道:

“聂星洲跟着她姑姑走的,她走之后,宋菲很快也回房间了,我不想待在那,一起回来了。”

“小菲今天玩得开心吗?”宋翩跹问。

相思溪又想了想,如实回答:“她没怎么笑。”

“好的,我知道了。”

相思溪眼巴巴问:“姐姐要去看她吗?”

宋翩跹看了看时间:“很晚了,小菲应该睡了,明天再说。”

相思溪放心地点点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放心了。

宋翩跹从相思溪房间离去,回到隔壁自己房间。

而宋菲的房间就在两间房外,夜晚的宋宅寂静无比,宋菲坐在床上,膝上放着一本书。

她听到相思溪给宋翩跹开门时喊的那声姐姐,随即门关上,应该是她们姐妹俩在房间里说话。

这段时间,宋菲的书只翻过一页。

过了会儿,她又听见那扇门打开了,宋翩跹温柔地和相思溪说着话,宋菲隐隐约约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好像什么东西从宋翩跹嘴里说出来,都很好入耳。

宋菲阖上书,从床上坐起来点,甚至低头看了眼睡衣整不整齐。

但两三息后,她听见有扇门开了又阖,随后,走廊里静悄悄,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宋菲抱着书,在床上坐了很久。

身子和心里的那点温度一齐降了下来,她自嘲一笑,也不知道自己在盼着什么。

想什么呢,人家是相思溪的姐姐,嘴上客套一下,自己还当了真。

“傻逼。”宋菲骂自己。

-

宋菲觉得自己真的是傻逼。

她居然一夜没怎么睡着,就三点多往后眯了会儿,还没睡踏实,做了梦。

梦里相思溪蹬鼻子上脸,指着自己鼻子说:“宋菲你不要脸,你绿茶白莲狐狸精,来抢我姐姐。”

宋菲明知道是在做梦,还是气得不行,仗着是在梦里,抄起烟头就要在相思溪眉毛中间烫个观音痣,镇压这个死姐控。

她们两个你追我打的,聂星洲还在旁边边嗑瓜子边嚷嚷: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你们这样是打不死人的。”

转眼又听相思溪在外面拍门喊:

“宋菲,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抢姐姐,你有本事开门啊!”

宋菲一肚子怒气被吵醒,才发现是佣人在敲门,叫自己起床吃饭。

“……艹。”

宋菲揉着脑壳起床,只想鲨了隔壁相思溪,连着聂星洲一起,一个煲汤喝,一个做成煲仔饭。

一场梦做得,睡了不如不睡,宋菲现在头痛得像一个敲开的西瓜,四分五裂的。

因为要和父母一齐用餐,宋菲连抽根烟缓缓的时间都没,洗漱完之后就顶着碎西瓜脑袋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