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3(第2/3页)

以前在父母家,她的父母和大哥,二哥不等到她下楼,绝对不会先开饭。后来嫁给周津塬,两人一起吃饭,除了吃火锅,周津塬总是慢腾腾地让她先动筷。

赵想容吃饭,永远只拣着自己喜欢的食物吃,吃饱后不管别人死活。周津塬会等她吃完,才开始吃剩下的饭菜。如今,涂霆和她吃披萨,当他先动手拿第一块披萨,她整个人都愣住。

涂霆也微微有些不快。第一,他还真没那么多毛病。第二,他是明星,以往吃工作餐,任何人也都是等他先吃的。

两人依旧手拉手,不过,气氛略微僵持。

涂霆过了会,淡淡说:“那么,我们就再点一份披萨,这次你先吃?”

赵想容却怔怔地想,是自己原来的行为太过分吗?她知道,周津塬不爱她,但是,他确实在生活上处处容让着她,她早就把这一切都视为理所当然。

她回过神:“我们以后同时吃吧。你不动筷子,我也不吃。”这话说得艰难,像是勉强作出什么妥协。

涂霆好气又好笑,他觉得这行为很像过家家,不过,赵想容严肃得可爱,他又说:“我以后也会让你先吃的。”

说完后,涂霆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

赵想容弯唇:“你看什么?”

涂霆移开目光,笑了下:“没有。”

涂霆从小父母离婚,他以往做过畅想,比较想娶既能独当一面,又能厉害持家的女孩子当老婆。赵想容在罗马,就是这种又神秘又厉害的形象,但是,她真实的性格,确实比较任性娇气。

下午的时候,涂霆叫人把自己接走,又叫助理到赵想容家把车再开走。

他做事很谨慎。赵想容也不需要担心。

她一直加班,直到了晚上,终于有机会打开从周津塬那里抢来的信。

赵想容满怀欢喜地拆开,但读了几句,手微微抖了一下。

周津塬这个王八蛋!

信封里,根本没有装着涂霆给她写的信,那里只装着赵想容第一次给周津塬写的信。他原本将这封信挂在墙上,如今,他又把这封信退还给她。

接下来的一周,涂霆和赵想容都过得别别扭扭。

涂霆反复盘问林大姨是否寄出了自己的信,他知道林大姨一直不赞同他和赵想容的事情。而赵想容会催萧晴跑自己的旧公寓,在拍照的同时,检查她的奇葩前夫不要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也知道,日积月累中,许晗早就已经成为他的心魔。不管周津塬嘴上怎么说放弃,内心很难轻易放开。

周津塬不会真的抑郁黑化了吧……

赵想容虽然不承认,但心里也明白——周津塬是她历任男友里,对她态度最冷漠的。矛盾的也是,周津塬也是她历任男友里,对她行为最宠溺的。

赵想容在加班之余,老老实实地上法语课,A2的法语老师换了个大肚便便的中年人,他说要像恋爱一样学法语,语言不是要和陌生的氛围产生联系,而是和自己。他也不让学生靠着法国电影去学语言,因为“电影里的每一句台词都是经过导演后的精练,但日常生活充斥着没有原因的废话”。

他说的很慢,重复了很多次,赵想容才能半蒙半猜的理解意思。

下课后,赵想容出门透气,法语老师也在,法盟不远处是一个大转盘般的立交桥,几个抽烟的学生就站在肮脏的路口,也不说话,彼此的红烟头闪烁。

赵想容思考了好一会,她用手机给苏昕发了一条短信:见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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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到了春夏,赵想容都会买几件连衣裙。

她有一件非常喜欢的连衣裙,是大学时期的,风琴褶皱的姜黄连衣裙,来自Marni。它摸上去非常厚,编制也很复杂,但其实是纯真丝。但今年赵想容自己熨烫时没掌握好温度,把领口烫坏了。她拿到公司,问几个资深时装精还能不能抢救,都说不行。

Patrol冷冷地说:“真可惜,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一条裙子。”顿了顿,又说,“你试试Veronique Leroy。”

"我试过,但穿起来很笨重。”赵想容面无表情地说。

Patrol沉默片刻,他说:“你可以再试试。”

赵想容年轻时,任何夸张造型的衣服都敢尝试,夏天经常不打底的真空上阵。这两年除了跳脱的颜色,选款都谨慎了很多。

她耳疾又犯了,睡眠不好。打了一圈腮红,让苍白的脸皮有了血色。

旁边的人见怪不怪,能让粉红豹这么精心打扮的,肯定是难搞的人。

赵想容选在一家咖啡厅。

进门前,她抬头看了下自己表,时间刚好。

苏昕剪了短发,坐在咖啡厅最里面,她没睡好,早上看了一眼镜子,也是淡淡的黑眼圈。

赵想容终于推门走进来。咖啡店里有仿照就把设计的吧台,墙壁贴了砖型纸。赵想容把包换到另一只手,朝苏昕招招手。她不耐烦地说:“你怎么坐里面?坐在外面,屋里太暗。”

两人一起坐在灰色的遮阳伞下面。阳光非常好,好到让人感觉她们应该在巴黎,而不是进行此刻尴尬的谈话。

赵想容等侍者把甜点放在桌面,才抬起头,淡淡看了眼苏昕的短发。

“你剪短发后,不像许晗了。”她随口说。

苏昕捏紧了眼前的咖啡杯,淡声说:“我就是我。”

赵想容笑着,目光很冷,刺得人如坐针毡。老实说,苏昕怎么想,她丁点儿都不关心。赵想容就是来瞻仰一下和许晗相似的容颜,就好像是在为一个活死人墓献花。

苏昕在这种目光中如坐针毡,她轻声说:“您要来见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赵想容还在微笑,突然间抓住苏昕的手。苏昕心脏大跳,忘了呼吸,只感到那五根柔腻的手指冰冷地按着她。

“别紧张,我不像我大哥,对女孩子那么粗鲁。”赵想容的目光扫过她年轻的皮肤和尖翘的鼻子,她说,“除了睡过一个男人,你和我没有任何东西是相同的。”

苏昕挣脱她:“请您对我尊重一点。”

赵想容懒洋洋地松手,她用旁边的小叉子刮了块蛋糕:“我不是周津塬,你犯不着在我眼前立白莲花人设。”

苏昕沉默片刻,她忽而一笑:“我白莲花?那么,赵小姐你呢,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从头到脚,哪样东西是靠自己双手挣来的?你的房子和车,应该都是父母给你的礼物,自以为’上流阶级’,不过投胎好。如果你父母生病了,你会干什么?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我只是无路可选。”

赵想容一愣:“你转移什么焦点?我什么时候因为没房没车,就不尊重人了?你说我不尊重你,除了傍上周津塬,你又做过哪些能让我尊重你的事情?你说,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