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4(第2/3页)

回应她的是一种不同人手的冰冷触感。周津塬把她按在床上,他取过一根黑色碳素笔,在赵想容的兔子刺青位置上,流畅地画着什么。

赵想容立刻想挣扎,但手机响起音乐。

游戏加载完毕,队友一个个进角色。她在脑海里判断了下,周津塬应该不敢发情,索性懒得管,先打了一盘游戏。

一盘终了,赵想容这方赢了,她勾唇得意地笑了笑。

周津塬也在背后停了笔,他的下巴搁在她太阳穴,手臂侵占性地拦腰搂着她,赵想容被勒得喘不过气,周津塬顺势抬起她下巴。

两人近距离的对视,他那双清澄寒冷的眸子里,清楚地映着她。但与此同时,她感觉他下身的部位正压着她的大腿。

周津塬轻声说:“容容,你也把我的名字纹在你身上吧。”

赵想容一瞬间露出警惕,迷茫和思考的表情。

周津塬打横把她抱到盥洗室的镜子前,赵想容青丝散乱,跪在那高高的洁白水台上。她踮起脚想够地面,他却让她扭头看到镜子。

赵想容回头后,微微打了一个寒颤。

她的后背肌肤,色如白酿,触手细细滑滑。醉酒兔子的刺青,烟灰色和黑色的线条,是上面唯一突兀固执的存在。但此时此刻,她的后背空白处,被画了一副漂亮,栩栩如生的人体脊柱骨架图。

背部正中线,精细画着33块椎骨,周津塬甚至标识了LCTS,科学的美,在女人肌肤,有一种分外妖异的魅惑。最后,他避开纹身处,匆匆写了自己的名字,字迹狂狷匆匆。

赵想容打了一盘游戏,他就以她后背肌肤为画布,画出这个。赵想容惊惧地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周津塬双手撑着盥洗台,像黑蜘蛛一样抱着她,他微微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Atlas……”赵想容低声说。

周津塬不由一抬眉。

atlas是人体颈椎的第一节 ,寰椎的英文单词。周津塬非常意外,这种在日常生活中比较少见的单词,医学和英语双重白痴赵想容居然能说出来。

但是很快,周津塬基于骨科医生的常识纠正她:“不对。这不是atlas,你现在能摸到的这一块,对,它是axis枢椎。如果你想要atlas得去解剖,光是摸,摸不到自己的atlas。”

周津塬边说边伸手按了她后背,稍微示范了一下。

赵想容看着他,悄悄放下心。这就是一个值班值傻了且爱劈腿的贱人,倒不是什么疯子。她向来不爱深想,不是心细的个性。

赵想容稍微推开他,她伸臂从旁边的架子上,拽下米色毛巾,烦躁地砸在他怀里:“我不管。我后背这些东西,你怎么画的,就怎么给我擦掉!要是擦不掉,周津塬,你以后永远滚蛋!”

她往后坐在盥洗台上,把黄铜的水龙头打开,开始用温水泼他。

“你以为你是岳飞他妈,还刺字?”

周津塬猝不及防,就被她闹得满脸都是水,拿下毛巾,正好看赵想容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他原本心里难说的某些郁结,倒是无形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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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天亮得早,晨光熹微,气温却蒸腾。

五点多左右,周津塬要回他公寓拿一些换洗衣服和书籍,赵想容被他拽着一起去。

她在路上,缓慢地把自己对赵奉阳做的事情,告诉周津塬。

周津塬有些意外,他问:“你当初怎么想着留那些文件?”

“我当时想和你离婚呀。离婚律师提醒我,让我把所有处置财产的文件,都复制一份。”她轻飘飘地说,又在他车里东摸摸西摸摸,“你这车的内饰是不是没仔细选?我记得,有人装成白色的,很漂亮的。”

周津塬不言语了。他目光稍移开,落在她身上,赵想容正撩拨着前面的碎发,语气里也没什么愤怒。

他换了个话题:“我们的旧家,你卖掉了吗?”

赵想容也得稍微想了想:“好像还没有。”

“别卖了。”他静静地说。

这次换赵想容瞄了他一眼,周津塬也不看她,继续开车。

车停到楼下,周津塬没着急先走。

他绕过车头,主动把手递过来。赵想容却用肩膀轻撞了他一下,笑着眨眨眼:“咱俩都这么熟了,别牵手啦。”

周津塬拉住她的手,五指紧扣。赵想容也没避开,只是收起笑容。

周津塬低头看了她一眼。他平日里做派冷淡,但和军人父亲很相似,有才华有野心,骨子里又总有极端冷酷到一根筋的感觉。别人无法和他谈判,谈不拢。当他的职业追求和感情发生冲突,周津塬绝对会说,他两者都要,他永远要兼得。

此时,周津塬牵着赵想容,她的手绵软,他却觉得有点捉不住似的。

升梯到了楼层,走了几步,周津塬看到家门口前蹲着一个人。

周津塬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医闹”两字,他皱眉:“谁在那里?”

苏昕披头散发地蹲在他门口,也不知道待了多久,一抬脸,满脸的泪痕,周津塬倒还没什么反应,赵想容却退后两步。

她从来觉得,苏昕和许晗不像。但某一瞬间,赵想容是觉得许晗回来了,带了双很仇恨的眸子。

苏母是高钾贫血心衰,在去医院抢救路上就不行了。

不管哪方面来说,苏母的去世,既是姐弟俩的磨难,也是他俩的解脱和决裂。苏昕呆呆地坐在走廊的长椅,苏秦连滚带爬地跑过来,他张大嘴,还没问,苏昕站起来给了弟弟一个耳光。

“我当初让妈换肾,都怪你不答应!都怪你非要参加什么选秀,都是你耽误了妈的治疗!是你害死了她!”

苏秦脸色发白,他吼了句:“我怎么知道这些啊!”

苏秦奔去他母亲那里,苏昕则在医院游荡了很久,随后如孤魂野鬼,来周津塬家。她不敢敲门,跟着其他住客混到楼层,等在他门口,等了一天一夜。

此时此刻,苏昕发怔地看着周津塬,完全没注意他后面的人。她啜泣地说:“津塬……”

赵想容看着这一幕,她什么也没说,摔开周津塬,转身就走。

周津塬却在赵想容放开他手的瞬间,也面无表情向苏昕走过去,不知道为什么,苏昕泪眼朦胧中往后躲了一下。

赵想容快步走到电梯前,焦躁地按着电梯键。她看着紧闭的电梯门,微微笑了。

这真是一个短得可怕的梦,突然就醒来。自己真是一个纯傻冒,居然觉得,和周津塬有再试一次的可能……

电梯门缓慢地打开,赵想容坚决地走进去。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女孩的惨叫。这一声,极度凄厉,赵想容也被喊得遍体生凉。

她一回头,眼前有黑影闪过,苏昕被周津塬扯着胳膊,他拽着她,一路拉到电梯前,随后,他重重地将女孩推搡进电梯里,瘫在她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