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魔衍者 第三集 京师花会 第八章 惊艳(第2/3页)

“嗡!”

没有人回答,一束剑光临空刺落,锋芒吞吐直指董武眉心。

董武无暇拔刀抵挡,急忙拧身挥掌招架。

“噗!”

剑锋一转,血光迸溅,董武手掌齐腕而断,他爆出一声痛吼,手握断腕踉跄而退,这才看清出手偷袭自己的人。

“李……”他呆了呆,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唰唰唰!”

风声微动,四名李敢的心腹部属从殿顶跃下,落在他的身周,成合围之势。

李敢面无表情,傲世神剑气贯长虹,幻动点点光花罩向董武胸口。

董武重伤之下心神激荡,更加不是李敢的对手,在傲世神剑咄咄逼人的攻势里,左支右绌,节节败退,最终身前露出破绽,李敢毫不留情,一剑刺入他的胸膛,轻轻道:“抱歉,董兄。”

董武瞪大眼睛,死死盯视李敢,脸上写满怒忿与不解,缓缓地向后仰倒。

突然听见守在门外的几名李敢部下高声喝道:“站住,不准靠近!”

紧接着一个男子的声音问道:“我是骁骑营的雷被,殿里出了什么事?”

李敢挥手示意几名属下清理现场,迈步走到殿口,将门打开一小半,用身子阻挡住雷被的视线道:“什么事也没有。”

雷被一怔,施礼道:“原来是李卫士令在里面。方才卑职隐约听到殿内有人大叫,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敢漠然道:“我已在殿内巡视过了,只是一点小事,不劳费心,请回吧。”

雷被笑道:“既然如此,卑职告退。”说着,便率领几名骁骑营同伴告辞离去。

李敢目送雷被走远,才回到殿内,地上的血迹已被清理干净,他冷静吩咐道:“白师兄,通知严先生,这里的事情已然办妥,请他务必要将名单送到。”

“是!”身后一名部属躬身应道,快步出门而去。

李敢望着被装进麻袋的董武尸首,低声叹:“董武,你命该如此,可怨不得我!”

渭水河畔的花会彩台上,今日第三个出场的虞凤至正在表演。

万众瞩目下,虞凤至从容落坐,清澈如波的目光懒懒拂过台下成千上万的观众,皓腕轻抬,将一支竹笛送到唇边。

清幽委婉的笛声响起,是一曲许多人都耳熟能详的楚曲《采菱》,仅仅吹出几串音符后,台下已是鸦雀无声,连原本此起彼伏的咳嗽也尽数停止。

乐如清泉,汩汩绵绵从她纤指间的笛孔里如清冽甘泉般流淌出来,不含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气息,仿似天籁之音,沁人心脾。

人们或站或坐,痴痴地仰望着彩台之上的虞凤至,见她袖袂轻舞发丝微拂,美绝人寰令人疑似凌波仙子,尽管与她相距数十丈甚至上百丈远,仍担心轻微的一口呼吸也会惊扰到她。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摩肩接踵的人群里,一名身穿宽袍的青年男子目不转睛地注视虞凤至,轻轻赞叹。

“主上说的极是。”身边一名长随打扮的中年男子附和道:“素闻长安有三位吹笛高手——乐师李延年、博望侯张骞和卫大将军。可此女的笛音空灵飘逸犹若云起泉涌,似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虞凤至,是平阳公主府选送的花女?”青年男子问道:“什么时候她的府里又出了这么一位妙人儿?”

“据说是公主殿下以重金从楚地聘来的。”右边的一个老者小声回答道:“别看她珠圆玉润纤纤弱质,首日一场剑舞豪情四溢冠绝全场,就连司马相如、东方朔这般眼高于顶的风流才子,也禁不住击掌叫好。”

“公孙。”青年男子说道:“回头告诉平阳公主,我要见一见这花女。”

公孙扭头,在身旁一个貌似老汉的下属耳边低语了几句,见那老汉点了点头悄悄离去,他便向青年男子笑道:“这刻也不知公主殿下在哪里,需得找上一阵子。”

话音未落,彩台下忽又响起铮铮琵琶声,与虞凤至的笛音相和。

“好嘛,又来一个。”青年男子怔了怔,微笑道:“今日我们耳福不浅呀!”

说话间,琵琶声渐渐高起,旋律悠扬,奏的仍是那首《采菱》。

但听它忽如莺语呢喃,忽如幽泉凝冰,轻拢慢挑似珠玉落盘,让闻者浑然不知身在何处,甚或那名叫的公孙的长随都忘记了回答,视线投向台前,急切地想找寻那位弹奏琵琶的佳人。

只见一位绝世丽人怀抱琵琶,盈盈走上彩台,来到虞凤至的身边,正是纪醉若。

两人相视一笑,莫逆于心,笛声与琵琶相得益彰,好似一双比翼齐飞的灵鸟,洒逸飘渺地遨游在蓝天碧水之间,一时间也不知倾倒了台下多少王侯才子!

一曲奏罢,余音绕梁,台下久久沉寂无声,唯有渭水在“哗哗”流淌。

“哗——”

蓦然间,雷鸣般的掌声从数万的人群中轰然爆发,人们像是醒了过来,拼命地鼓掌喝采,将心中的赞美毫不吝惜地送给台上的绝代双姝。

“这真是春兰秋菊难分轩轾啊。”那老者感叹道:“闻此一曲,余终身无憾矣!”

“走吧!”青年男子转身往外行去,前方有数十名身材壮硕的观众,不着痕迹地将人群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主上不想再看下去了吗?”公孙紧贴青年男子左侧,小心翼翼护送他离开。

“你以为这般佳人,接下来还会有吗?”青年男子说道:“尝过了山珍海味,再吃粗茶淡饭便没胃口了。”

公孙心里巴不得赶快离开这等鱼龙混杂的场合,尽管青年男子戴着精致的人皮面具,又换了一身便服,任谁也无法猜到他便是当今的天子,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天晓得人群里会否隐藏着居心叵测之徒?当下便道:“要不,我们这就前往鼓浪山庄暂作小歇?”

青年男子点了点头,跨上坐骑道:“也好,我正觉得有点儿累了。”

众人出了会场,走一段山路拐了个弯儿,喧嚣的人群消失在身后,路边苍松如盖,繁花似锦,炎热的暑气也悄然消退了不少。

前方山路忽然出现一辆缓缓而行的马车,将道路挡住。

一名长随纵马追上,朝车夫叫道:“把车靠到一边,让我们先过!”

那车夫回过头打量长随一眼,撇撇嘴道:“你不知道车里坐的是衡山王府的纪小姐么?嚷嚷什么,小姐身子不舒服,最怕人吵。”

长随大怒道:“我管你是鸡小姐鸭姑娘,快闪一边去,省得你仆爷动粗!”

原来他便是晋升为骁骑营统领的仆多,今日奉旨微服护驾,随刘彻观赏花会。

这时,公孙敖唤道:“仆兄弟,回来!我们在后面跟着就是。”

仆多一愣,晓得公孙敖传的定是天子旨意,不敢违拗,便气呼呼地拨马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