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三嫂往事(第2/4页)

姑娘羞愤应战,许

是状态不好,当真输了。

座中一片哄笑,也有佩服他的,毕竟他只凭一张嘴,就能碾碎无数长安闺秀的芳心。小姑娘又跑来,娇滴滴与他撒娇邀功,要他给她买一匹好马。

他笑着将她一推,点头应付:“嗯,等我今年说服了大哥,就给你买。”

小姑娘顿时泄气,无精打采的要走,他将人一拽,另一只手摸出一块牌子,晃悠着诱惑道:“南郊望山温泉,殿下特许的,这天都凉了,是骑马吹风痛快,还是和小姐妹泡温泉舒服,自己选。”

霎时间,少女晦暗的小脸瞬间明媚,想也不想就夺了牌子,笑着与他道谢。

他看着妹妹跑走,笑着回到座中,有人笑着拿他妹妹打趣,忽然间,他脸上的笑意全部不见,目光凉凉的看着那人,那人自知失言,立马罚酒赔罪,座中又是一片笑语,他却冷着脸不说话。

她呆呆的看着座中吃酒谈笑的他,原本平复的心忽然又隆隆狂跳——他好像变了很多,身量更高,模样更俊;更懂得收敛情绪,另其莫测难猜;他不再笨拙无措的面对那个小姑娘,而是掌控着相处之道,游刃有余。但其实,他也没变,那张不满的冷脸夹杂的怒气,竟让她瞧见了一丝当年的小少年才有的情绪。

面对在意的人,他一点都没变。

他只是换了一种姿态来爱护与相处。

众人见他不悦,立马吆喝着换场找乐,他懒洋洋起身时,似有什么感应,忽然转头看向她的方向,她转过身,将怀中面纱扯出来,遮在脸上,然后发现她原本牵在手里的马不知所踪。这马是马场租来的,有牌号区分,稍后得还回去。

她回头看去,那群贵族子弟已经离开,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别的,她站了一会儿,在追去找人和找马之间,选择去找马。

这马场比她想象的更周到,也许时常会有马被租客随手丢待在一边,所以马倌看到落单的马,会牵到特定的马厩,若租客找马,可直接叫人去那处取,若租客不要了,交还号牌即可。

她没费多大力气便找到失马,帮忙看马的马倌含笑看着她,交叠伸出的双手是明晃晃的暗示。她因心事走神,没反应过来,这时,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捏着银

锭子落在马倌手中,他的气息陡然靠近,她浑身微僵,慢慢转过头去。

明明已经随友人离去的人,竟出现在面前。

他侧首看她蒙着面纱的脸,皱了皱眉,似在脑中搜罗人像,又笑开:“姑娘看着眼熟。”

她心头轻颤,已觉出端倪。若凑巧眼熟,怎会抢在开口之前先替她付了钱?摆明了是冲着人来,故意做此开场罢了。

她掌心冒汗,压抑着蠢蠢欲动的情绪,平声道:“公子识得我?”

他问:“姑娘是不是弘文馆直学士李楚的妹妹,李倩?”

李倩二字,如一盆凉水兜头泼下。她心绪渐平,暗想,他的确是冲着她来的,只是认错了而已,以及,那句眼熟八成是胡诌。

论理,她该直接否认然后转身离开,可触及他一双含笑的眼眸时,她鬼使神差的应了。

“我是。”

他了然点头,直接替她牵过马:“在下郑煜星,忠烈侯之子,家中排行第三,如今是太子伴读,与令兄熟识,我听他提过你。”

她与他并肩而行,笑了笑:“原来是郑三公子,家兄亦提过公子名讳。”

他无声的看她一眼,目光中滑过几丝疑虑,又很快散开,笑道:“你兄长刚上任,公务繁忙,今日来马场也有应酬,他担心你不熟悉长安,便请我过来看看,若有唐突姑娘的地方,请姑娘见谅。”

他一身鲜艳骑装包裹颀长身姿,额带衬得面白俊朗,言谈浅笑间,尽是温柔与耐心,与对那位邀战姑娘的态度相比,判若两人。她轻轻瞥他一眼,心道,原来是替友人照顾妹妹来了,他对照顾妹妹这件事,还挺上瘾。

她不知该怎么回应,索性不应。

“姑娘会骑马吗?”他状似不经意的问。

她心头一紧,端于身前的手有些不自在的紧握:“不会……”

他低笑两声:“所以将自己马都弄丢了?”

她忍不住去看他,那明朗的笑容里满含打趣。她刚刚才见识过他对别的姑娘如何出口无情,所以他此刻的言行举止,几乎可以称作暧昧;而他本意是要对一个叫李倩的姑娘暧昧,却认错了人。真是讽刺又好笑。

他看她的眼神越发古怪,甚至转头看了看马厩的方向。她心虚紧张起来,猜

测他可能在怀疑自己认错人,若他怀疑,她刻意冒认一事就遮不住了,待拆穿时,他少不得要追究。

在他又一次要回头看时,上千个日夜的寄托和幻想,在心中合成了不可控的贪念和奢望,于她的动作,眼神情态中毫无保留的表达给他,她忽然拽住他的袖子,紧紧盯着他:“郑公子能不能教我骑马?”

他转回目光,迎上她的视线时,微挑的长眉栽了几分惊讶。

她被这个眼神盯得不能动弹,她原以为,走上来长安的路,已经是她最大胆的逾越,但其实,此刻的她才最大胆。伸出手的那一刻,她甚至看清了自己隐秘的希冀里,到底渴望得到什么——她想将他变作一个真实的存在,而非脑中勾画描摹的虚影,他曾给过她最大的善意和温柔,他就是她踏出接下来每一步,源源不尽的力量,像当年一样。

然而,她心中的百转千回,似乎只是他面前的转瞬即逝,他几乎没什么犹豫,又像是终于确定什么,爽快道:“好啊。”

他一句回答,令她心花怒放,理智震荡,她像过去的很多次一样,自动自发摒除他眼中玩味的深意,只见这当做纯粹的善意,只对她的善意。

“会上马吗?”他轻抬下巴,低声询问。

她像是迷了神智一样摇头,心中只想借机亲近他,更亲近他,恨不得所有话本戏剧的巧合和趣味在此悉数验证在他们身上,他会发现她是谁,想起那些事,而他记得她,甚至还有点喜欢她,不用她对他那样的痴念,只要一点点,她就能有无穷的力气走下去,走向他。

他像是看不到她眼中的着迷,一手扶她的臂,一手托她的腰身送她上去,动作又快又稳,不带一丝龌龊的留恋,可这份干净利落,更让人心动痴迷。

他牵起缰绳,她暗暗做好准备,可惜马都动了,他并没有像当年那样大吼一声吓唬她,然后得意洋洋的告诫:“保命第一条,不要在马上尖叫……”

他只是帮她牵着马,漫无目的走,不似当年的急躁,却又不像是在认真教。

正当她疑惑时,周围隐隐传来骚动,她后知后觉打眼望去,发现不少姑娘都在偷偷看她,然后交头接耳的议论,与他在马场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