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正道 第二十九章 暗室(第2/3页)

“是。听闻已经召回唐四公子训斥责罚,也给神机堂道歉,唐家堡和神机堂的合作事宜也正式开始商谈。”

“那你这不是把神机堂这块肥肉送到唐门的嘴里去么。你就不怕唐家堡真能啃下这块肥肉?等唐家堡真把这块肥肉吞下去,消化了,那长出来的力气可就有些吓人了啊。那时候恐怕你们再想对唐家动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本来也不容易,唐家经营数百年,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动得了的。与其这样,还不如送一块肥肉给他,唐老爷子之前那般推脱犹豫,说明他也是明白,这块肥肉也许是有毒的。”

“那也只是‘也许’而已。唐家可是玩毒的老手。所以现在的关键就是看他们能不能消化的了那毒,你们放在那肉里的毒药够不够分量了。”

“正是。”

“呵呵,果然有胆量,有算计。轻轻巧巧就兴风作浪起来,不愧是南宫无忌一手栽培的好狗。你来这里,就是专门来告诉我这些么?”

“是。大师这些日子里足不出户,我怕有些闷到了大师,所以将这些日子外面的情形过来告知大师。大师的才艺智慧也都是小女子十分倾慕的,也想听听大师的指点。”

一边说着,水玉竹一边婷婷地走到刚才那一顶轿子放置的杂物旁,随手从杂物中拿起了一只画卷展开,只见上面是一个偏偏起舞的白衣女子。白衣女子不施粉黛,除了一袭白衣,一头乌发之外再无装饰,人却是美到了极点,舞姿也是美到了极点,将女子的婀娜之态展现得淋漓尽致。勾勒这女子的只是简单的黑色墨线,但画面四周又描绘满了缤纷美丽的各色花卉,有红色的蔷薇,粉色的牡丹,嫩黄的菊花,浓墨重彩绘制得极其艳丽夺目。

“比如这幅画,无论技法还是境界,至少也能排入当今天下前五位中去。大师早年所谱的一曲云中曲也是至今仍在我红烟阁中广为流传,还有传闻当今正在京城教授太子的国手吴浊早年和大师手谈一局,也对大师的棋艺赞不绝口。至于小女子最想请教大师的么,则是……”

“鬼心咒,是么?”轿中的声音淡淡道。

水玉竹一直笑盈盈的俏脸终于出现了一丝惊诧带来的僵硬。这时候她手上的画卷也忽的一下跳了起来,在空中重新卷起飞入轿中。

不过一瞬间,水玉竹脸上的惊诧就平复了下来,叹口气,点点头苦笑说:“正是。大师果然神机妙算,一切尽在掌握中。小女子确实是想向大师请教这鬼心咒的些许奥秘。这对于我们以后的计划会非常有帮助。”

轿子中的声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水玉竹的话:“不,别拿‘我们’这两字来打马虎眼,本座没什么计划需要你来操心。而且这事你们那边的其他人也并不知情,只是你一个人私下来这里的,是么?”

水玉竹的脸上的笑容终于没有了,一双秋水妙目冷冷地看着半空中的轿子,半晌之后才又终于笑了笑:“是。经过这一次帮大师善后,小女子对此天魔妙法实在很有兴趣。还希望大师能不吝赐教。”

“那你觉得本座为什么要教你?虽然此法在江湖上素有恶名,但毕竟是顺天神教五大通神秘典之一,绝对是当今天下最为顶尖的功法。你是在那打散那傀儡的元心种子的时候察觉到了什么吧?我也不瞒你,此法和你所修的极乐心经确有共通之处,而且若能相辅相成,威力更是极大,当年顺天神教两位副教主便都是同修双法,几乎便是只靠着这两门大法来掌控神教上下数千万的人心凝聚……”

听着轿中人的话,水玉竹的一双眼睛变得越来越亮,她一笑,百媚横生:“……只要大师觉得小女子有什么能为大师效劳的,尽管说便是了。”

“但是你不管为本座怎么效劳,这都不够。”轿中人的声音带着一丝阴冷和不屑,还有点玩味,从这声音中似乎都能感觉出他那张看不见的脸上是一种猫看老鼠般的表情。

“不会吧。大师仔细想一想,大师一定会发现的。”水玉竹脸上的笑更迷人了,她修长婀娜的身体也在微微摆动,随着她的笑,她的身体的动作,似乎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呢喃似的轻轻哼唱不知从哪里响起,朦胧婉约,好似情人的低语,少女的倾述,带着说不出的甜蜜惑人。

“嘿嘿嘿嘿……”轿中人笑了,好像笑得很开心,只是在这地下室中听起来却令人毛骨悚然。“好,好,就是这般。你所能为本座效劳的就只能是逗本座开开心了。本座最喜欢的就是看着那些自信满满,自以为是地玩弄手段的人最后发现自己不过是一堆大便时的表情。比如一个女人有些心机手段,又长得很漂亮,便以为天下间的男人都可以随她之意来掌控玩弄。然后这个女人又发现了一个机会,有一个处境似乎落魄的人手上正有一种对她很有用的东西,于是她就在想把这东西想办法给弄到手。在她聪明的小心思看起来,这人已是过街老鼠,还需要他们庇护,她只要表现出足够的尊敬和诚意,再玩上一点小小的手段……”

水玉竹脸上的笑呆滞了,身体也不再摆动了。还没等她有下一步的反应,几声微不可闻又尖锐之极的破风声响起,她的身体一僵,随之就浮了起来,飘到了半空的轿子面前。火光照耀下,几缕几乎透明不可见的丝线正缠在她身上,浮在她面前,也正是这些透明丝线支撑着那顶小小的轿子漂浮在半空。

“对本座玩这些小心机,玩这些小手段?你当本座没见过极乐天魔舞么?没错,本座现在是需要隐匿踪迹,不好出现在光天化日下,许多地方确实需要仰仗你们,所以你就觉得本座会有求于你了?所以你就得意了?你就这样沾沾自喜地跑来本座面前卖弄你的聪明才智了?你就一定觉得本座会认可你了?”

“大师误会了,我知道大师是无忌大人的客人,又怎会有这种想法……”水玉竹全身都在微微发抖,一张娇俏美艳的小脸已经变得苍白,上面全是害怕,惶恐,犹如一只在暴风雨中瑟瑟发抖的小猫咪。

“住嘴吧。你还在为自己那一点矫揉造作出来的画皮洋洋得意?是不是觉得这个样子一定会让人觉得同情?你错了,本座来告诉你,只有真正发自内心的情感才是最美丽的,蒙在外面那一层骗别人也是骗自己的皮只会让本座感到恶心。现在本座就帮你把这层皮剥下来,让你看看最真实的你自己。”

嘶的一声轻响,一根透明丝线在水玉竹的左脚上一缠,一抽,水玉竹脚上的青布绣鞋和罗袜就被扯成了碎片,露出一只洁白秀气如璞玉般的小足。那一根丝线再一抖,就扎进了一只白白嫩嫩小巧可爱的小脚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