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美在绽放,凋在璀璨(第2/3页)

于他而言,服从左无舟,不过是心里不舒服。实则没有无法接受的念头。

秋其道抬首,半晌:“你果真是三十八岁成的武御?如今你才三十九岁。”

左无舟颌首,秋其道再一次在心里掀起滔天大浪,勉力定神:“将来你若有机会前往‘元魂天’,会不会带我一道前去?我早想学习‘元魂天’的制符之道了。”

左无舟淡淡一语:“在你之前,我身边有一个人,叫夜叉。他原本是武尊,如今已是武帝,也随我前来真魂天。”

当年令夜叉真心臣服,都耗了极多时日。何况今日是一名远远强大于他的武圣,秋其道与他相识不久,说感动也好说利益也好,那是绝对谈不上。

“好,那我就是北斗了。”秋其道垂首思量半晌,终是苦笑着做了一个无奈的决定,命悬左无舟之手,且当是随波逐流了。性子淡泊的人,本来就比较无欲无求。

身为站在天下之巅的武圣,竟然向一名武御臣服。此事,就是传出去,也绝计无人相信。北斗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北斗必将发现,此乃他做下的最好的决定,最好的道路。

……

……

北斗悄然走了,君忘一丝诧异都没有,似早知会如此。

重又沉默下来,御风飞行。路途漫漫,似无尽期。左无舟和君忘似耐性极好,一直少有言语。

封小草正是青春好年华,怎是忍得住这等枯燥的旅途。多番勾二人说话,怎奈得左无舟从来都是淡漠之人,无夕在身边,人味就重一些。如今无夕不在身边,左无舟自是重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淡漠。

左无舟不喜废话,君忘也似是淡淡的,并不多做言语。封小草在这等赶路中,几欲是疯掉,心里直是抱怨:“疯子,修炼疯子。”

可不正是,封小草就从没见过,像她这位叔叔兼师父的修炼狂人。赶路的时候在思索魂修难题,停顿的时候则在修炼。在漫漫冰雪世界中,这等枯燥俨然没有尽头。

“换是我,才不会这么辛苦,都是武御了。当然要好好炫耀一下,欺负一下不如我的人。”封小草此念不敢道来,上一次她如此问,被直接扇飞。

“我天资那么好,才不会这么不要命的修炼。”封小草悄悄撇嘴,不屑。她的天资果真是一流,加上是异魂修士,激发血脉,修炼更快。是以,能在三十余岁,就成了武君。

心里故意如此想,其实心里又暗暗钦佩她这位叔叔的疯狂修炼劲头。可惜,她一直还不知,她的左叔叔,其实年纪只比她大了几岁而已。

“烦啊,跟这二人在一起,烦死了。”封小草一直没想清楚,她究竟是姓水还是姓封,是该感激还是恨左叔叔。

但封小草知道,她已经没有亲人了,不论她有多恨左叔叔,她都必须要依靠左无舟。

……

……

虽然左无舟满天下树敌,其实并非一个主动惹事生非的人。

沿途赶路,自然没人招惹来。如此,一路倒也颇为顺路。好在此地距魂天宗并非太远,如此赶去,却也只需数月时日。

主要都在赶路,左无舟很难修炼,尽管“五行天地”能自行运转。但自行修炼和主动修炼,必然有差距。如斯者,他索性在赶路时,继续分心研究顾玺三位前辈留给他的好东西。

古君临的“日记”到底不是修炼心得,不过是一些杂记。至今,已然是渐渐没有太大用途了。所以,左无舟主要研究的还是顾玺和钟子鱼留给他的东西。

其中,钟子鱼所留下来的一些东西,他细心斟酌,大致转化为魂修界的言辞。陆续将一些炼器之类的法门记在新的“光原纸”上,空白“光原纸”是从浮云宝藏取得的。

如无意外,此类东西左无舟自己肯定是不会多加关心,交给北斗那专业人士才是正理。

……

……

一年最寒冷的时节终于是过去了,春的气息已然萌发。

泡在寒凉刺骨的水中,左无舟甚是惬意。连续多日赶路,终是得了一处水源好好泡泡,这等滋味实在很美。

等左无舟泡完了,君忘和封小草方自跃入潭水,时时传来嬉笑与水声。这一声又一声,好不诱人。怎奈何左无舟如入定了般,漫说目光,就是心湖都未曾波漾一丝。

沉住心来,细细思量。封小草一直下来,陆续倒也是惯了他的训练法子,有了一些可喜变化,至少没再偷偷抹眼泪了。左无舟眼漾一丝微波,封小草恨他,他岂有不知,只是并不将此放在眼里。

“君忘……”左无舟默然,君忘再是不言情爱,可那等情意却是分明的,只是他从不多想这一点罢了!

与君忘在一起的这两个月,左无舟最大的感慨就是舒服和压力。君忘极善解人意,温柔细腻,体贴动人,兰质蕙心一词绝不为过,当得上完美一词。

君忘身怀这许多动人无比的特质,再是无意,也能教人大生心心相印之感。但管相处三五日,几乎无人能抵挡君忘的容颜和性情上的魅力。也亏得是左无舟这等铁心人,换做任意一人,与君忘这么长期独处,早已是迷得死去活来了。

但恰恰是君忘的性情实在太完美了,才是极易产生极大压力。再是顽固的人,与君忘这等女子一旦相处数日,也必是为其魅力所迷,但愈完美,给人的压力就愈大。

“莫非过往许多人因君忘而死,就是因此?”饶是左无舟意志极坚,相处久了,也能感到莫名的压力,可见一斑。

……

……

淡淡的芳香沁入心脾,一条纤纤身姿坐在左无舟身旁。如果再近一些,就是偎依了。

“你很俊,但又不是最俊的,犹有人比你俊十倍。”飘飘一语,似从天边悠悠来:“但你是最与众不同,最独一无二的。”

左无舟懒洋洋的倒下,躺在春雨洒过的草地上:“像你一样,也是独一无二的?”顿得半顿,左无舟失笑:“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不,有些人和魂兽一样,有些人又连魂兽都不如。”君忘湿漉漉发丝率意洒下,在颈项肌肤凝住一滴水珠儿:“你和我跟他们不一样。”

封小草趴在远处的草地上,静悄悄的看着他们,看着左无舟,看着君忘,二者和谐无比,她反似成了多余。忽攸一丝嫉恨。

君忘浅笑,摘下一朵盛放在最灿烂之时的鲜花,递过去:“替我插上,好吗。”

左无舟跃起来,凝注她的姿容,将这朵鲜红的花儿插在她的耳鬓处:“为何采了这朵最灿烂最美的花儿。”

君忘明眸中敷上一层淡淡的霜雾,肌下微晕:“既是最美的,就当是美在绽放,凋在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