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回家,人若有情,亦必有泪(第2/3页)

那一次,以二号的魂修士的骁勇剽悍,竟仍然令得天魔造成了相当一个法魂界的平民伤亡数。

说来惭愧,有斗武搜刮的上古文献及数百数千万册书籍。左无舟对斗武的历史反是更了然,一番借鉴,便已知此次天魔入侵的规模超过以往。

数万法魂级天魔,看似很多,分布在九十九个法魂界,也就作不起什么乱子了。

可这一波,光是左无舟沿途跨越二三十个地区,返回的路程上,就已是杀了不下百只天魔。即是说,初步估算,此番入侵的,怎也超过了十万之众。

“十万小天魔,如是其中有一百只能成为圣级,那就能造成极大的破坏力了。”

左无舟越想越是骇然色变。

隐隐更有一念:“如果天魔不止十万之数,那又怎么办?”

……

……

嘎嘎吱吱的怪叫漂浮不定,眨眼化做惨呼声。

左无舟抓住一只君级天魔,输送一点阳魂力,将这天魔轰杀!

见众人各自轰杀天魔,左无舟思绪发散,暗暗愠怒:“我们这边的阴魂心法一直缺失,究竟是不是魂天宗搞的鬼。”

如说未去过二号,左无舟还未必有对比。可一旦去过二号,左无舟即懂了。

二号那边,真的不缺阴魂心法。四大超级联盟,每一个都有至少不下一套阴魂心法。其他散修联盟,或多或少也有阴阳魂心法,只是不怎么齐全,品质也比较普通。

一言概之,阴魂心法在二号,是比较常见的。

在混战百万年的二号,都能流传下来。家乡这边更一直没有多少战乱,怎会弄得天下只有魂天宗才有阴魂心法。

如是没有“时空道标”,左无舟还未必有头绪。可既知“时空道标”必须阴阳魂来激发,左无舟怎会没有疑窦!

灭杀天魔,左无舟取出地图细细观之,流露一丝喜色:“就快要抵达了,暂不可暴露我们的目的地,走偏僻路线。”

……

……

专走偏僻路线。

很快便已是抵达容河区的边界,左无舟等各自飞下来,凭脚力赶路。饶是如此,速度也比寻常快多了。

左无舟既已想通,将来好生坑魂天宗一次,再现身,自然不会在此时暴露自己出来。

一路往回赶去,倒也没花太多时日,便已是溪林皇城仁安城在望了。

遥遥凝注这数十年未变的城市,左无舟情绪激荡,再难克制。凝住前边,无夕在一旁死死抱住二哥的胳膊,身子竟有些哆嗦。

有道是近乡情更怯。

一心想往前,却是有一股热流在心底蹿来流去,怎也挪不动步子。纪瞳似明白,轻言:“不如,先在此休息。”

“不了,我行。”左无舟深汲一口长气,汗毛就如麦子般在风中来来回回的炸倒又立起,只觉一颗铁心都炸做了满腔的欢喜和慌张。

“二哥,我怕。”无夕清秀的容颜上,已是悬住了丝丝缕缕的泪花,有一些喜悦,有一些慌张。楚楚动人,不知所措。

“二哥也怕。”左无舟苦笑,极力克制哆嗦的双腿,便是再凶险,都未令他如此慌张和哆嗦过。偏生是此时,怎也生起难以应付之意。

“怕也是要回家的。”左无舟咬牙,喜悦的看着这里:“走!”

纪瞳等无不流露一丝笑意,心想:“莫看他平日再是淡漠,终归还是有像平常人的时候。”

游子归家,总有怯与怕。

纪瞳轻言:“戴面具。”

“哦,哦。”左无舟慌忙取出凤凰面具,一面给无夕,一面自己戴上。

夜叉憋住笑和惆怅:“反了!”

无夕和二哥互看一眼,无夕娇道:“二哥,你怎的比我还慌张。你戴错了,那应该是我戴的。”

男的女的互相戴反了,左无舟速速跟小妹换过来,尴尬一笑。这一笑,却是比平日里,多了太多的人性。

在此,左无舟并非杀神凶神,并非武宗和盟主,只是一个离开家乡太多年的游子。

没有武宗武圣,只是一个可怜的心怯的游子。

……

……

一笑一闹,才是消了一些紧张。

面具下的脸,流出一行热泪,轻吟:“父母在,不远游。我是一个不孝子。”

当年一别,已有数十年了。

数十年未曾归家,数十年未能向父母尽孝,数十年未报父母亲恩。真正愧为人子。

“也许我是所谓的修炼天才,但我不是一个好儿子,不是一个好弟弟好二哥。”

左无舟沉住心,黯然:“我一心修炼,有得失,有取舍。得了修为,却失了陪伴爹娘的时光,却失了尽孝的时光。”

“父母亲恩,何以报答。”

……

……

一边往仁安城行去,无夕忽的一声:“二哥,你看!”

左无舟一眼观去,眼睛顿时就直了。

数次迁移,数次毁灭重建的左家庄老位置上,竟已是重新建立了一个规模甚大的庄子和城堡。依稀可见,那半山连绵的山岳与建筑星罗棋布。

“难道是左家庄重建了?”左无舟一顿:“过去看看。”

改了方向,往庄子处飞掠过去。赶到十里之处,左无舟看得真切明白,两行清泪洒下:“小妹,我们到家了。”

那庄子前的牌楼上,赫然是有三个大字——左家庄。

……

……

可曾记得。父亲欢喜的把孩儿放在肩上,“骑马”做乐。母亲在一旁笑靥璀璨,喜气洋洋。

可曾记得。父亲大笑着用铁刷子般的胡渣子在孩儿嫩嫩的脸上触来触去。母亲在一旁做嗔怪状,安抚被扎痛的孩儿。

可曾记得,父亲板起脸来,教训那做错事的孩儿。等训完,母亲心疼的将孩儿拽到角落里,用包容一切的母爱轻声安慰心头肉。

可曾记得,父亲一边吸烟,一边沉沉闷闷的面对孩儿将远游。母亲在一旁垂泪,一边缝制衣裳,一边记挂起十月怀胎的快乐。

岂须问,岂须说,岂须描。父母亲恩,本就是最包容孩儿的天地,乃至大过天地。

点点滴滴,酝酿在心头,汇集做那热流,钻入心扉,流入血液,卷入头顶。

做那鼻酸眼红泛泪之状,却才似那未成年的孩儿。在父母前,便也就只是那始终不大的孩儿,总也需要呵护和保护。

管得那天又如何,地又怎样,想哭便哭个干净利索,就哭个痛痛快快。人若有情,亦必有泪。若连泪水都惜洒,那情亦若何,情何以堪。

……

……

以一行人的修为,纵是光天化日,欲不为人知的潜入左家庄,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晃身潜入其中,左无舟两眼通红,只恨不得立刻就看见爹娘。却忽攸一念,惊诧:“有武宗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