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3页)

姬稷声色淡然:“多如牛毛。”

许久,赵枝枝轻声问:“那殿下还缺美人吗?”

姬稷张开眼。

赵姬正一脸紧张地凝视他。

她大眼微红,眉尖若蹙,雪白精致的面庞透出几分忧郁。

姬稷反问:“你想让你阿姐入云泽台?”

赵枝枝将头埋低。

阿姐至今未嫁,为的就是挑一个好夫君。

在云泽台,她们都是殿下的奴仆,太子是主人,阿姐需要的是夫君,不是主人。

阿姐向来心高气傲,她不该成为谁的小东西。

她该嫁入出身相当的门第,无需仰视臣服,更无需称奴称仆。

“赵姬?”姬稷戳戳赵枝枝眉心。

赵枝枝浅呼一口气。

她重新抬眼,攥住他手腕,将自己的脸送到他掌心,神情坚毅,一字一字说——

“殿下,赵姬不想让家姐入云泽台。”

姬稷勾笑抚抚她的脸:“原来赵姬吃味了。”

赵枝枝连忙解释:“没有,赵姬没有吃味。”

姬稷低头吻住她。

绵长的深吻过后,姬稷柔声说:“放心,孤不会迎她入云泽台。”

赵枝枝被亲得昏昏沉沉,意识迷糊前不忘抱紧姬稷,胡乱往外抛话呢喃:“嗯,殿下有赵姬就够了。”

姬稷一顿,眼中掩不住的笑意。

赵姬果然是吃味了。

赵姬为他争风吃醋,赵姬会嫉妒了。

姬稷心中涌起莫名其妙的喜悦,抱着赵枝枝亲了又亲,哪怕她已经睡着,根本不会回应,他也不在乎。

“赵姬,赵姬……”他一边亲她一边唤她。

早上赵枝枝起床,脖子上好几个红印。

小童们一边捧着镜子让她照,一边偷笑。

赵枝枝脸红耳赤,假装正经:“定是虫叮的。”

小童们嗤笑跑开:“赵姬说殿下是虫,奴们要告诉殿下。”

赵枝枝着急喊:“不要告诉殿下,不能告诉他,我给你们糖吃!”

小童们回头:“奴们要吃糖,要赵姬喂糖。”

赵枝枝晃晃床头的蜂蜜罐,“来,过来。”

小童们跑回去,跪在床头,一个个仰着脑袋,张开嘴等喂。

赵姬的蜂蜜罐是太子所赐,是天底下最好吃的蜂蜜,为了鼓舞赵姬早起刻字,太子殿下特意让人将蜂蜜罐放在床头。

要是赵姬起不来,喂她吃一口蜂蜜,赵姬吃到甜的,就会睁开眼了。

赵枝枝大方地将蜂蜜喂给小童们吃,倒在木勺上,一勺勺喂过去。

他们全都吃到蜂蜜,她才吃今日的第一口蜂蜜。

甜滋滋。

吃完蜂蜜,赵枝枝起床穿衣,穿好衣物后洗漱,用了今天的早食,她开始干正事——刻字。

昨晚的烦闷已经烟消云散。

太子殿下说了,不会迎阿姐入云泽台。

赵家要是生气,就冲太子殿下生气吧。

她和阿姐已经尽力了!

赵枝枝哼着小调将前两天学的二十个新字刻上两百遍,刻完后甚是满意,捧着让建章宫的人全都欣赏一遍,最后请来家令,欢喜雀跃让他将她刻的字送到太子面前去。

昨天没有交功课,也没有习新字,今天可不能再耽误。

家令接过七八卷竹简,对着其上歪歪扭扭的字,违心夸赞:“赵姬的字,真是进步神速,已有殿下三分风采!”

赵枝枝笑得更开心:“真的吗,真的吗?”

家令:“当然是真的,殿下若见了今日赵姬刻的字,定也会为赵姬的进步惊叹不已。”

一个时辰后。

赵枝枝刻字的竹简呈到姬稷面前,旁边季衡伸头一看,“这是哪位小王子的功课?怎地刻成这副丑字。”

姬稷神色淡然,悄悄将赵枝枝的竹简搬到自己那一侧,“丑吗?孤觉得还行。”

季衡继续说诸侯国岁贡的事。

“殷人入帝台时,是初秋,第一年匆忙,诸侯国没来及备礼,还能说情有可原,但年初我们除了帝台旧贵,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却还是没有补上岁贡,可见他们是有意怠慢,若是今年年底还不献上岁贡……”

季衡适时止话,目光扫视众人:“诸君可有良策,能让诸侯国献上岁贡?”

无人敢应。

姬稷一边查看赵枝枝的字,一边道:“季大夫何必为难他们,诸侯国岁贡的事,连季大夫都束手无策,别人岂会知晓解决之道。”

季衡捋捋八字胡,悄声抱怨道:“殿下何故拆臣台?陛下召我们在此商议岁贡之事,殿下总得让臣有话说,不然如何度过这漫长的两个时辰。”

“说岁贡的事,还不如说季大夫府里的事。”姬稷仔细看过一卷字,挑出几个刻得稍好的字,在旁边标注一个小小的“好”字。

岁贡的事,殷王室早就心中有数。

诸侯国今年依旧不会献岁贡,他们来帝台的时候,就已经做好打算,三年收不到诸侯国的岁贡。

那点子东西,他们也瞧不上眼。但他们瞧不上,不代表诸侯国不必送。

岁贡,是一种臣服,是诸侯国对帝天子的敬意。

他们定下的期限是三年,三年后,诸侯国的岁贡必须呈上。

姬稷合起一卷竹简,又换第二卷 竹简,依然是赵枝枝的字。

他面容平静,道:“听说赵王要废王后?”

说起各国闲事,众人顿时眉飞色舞,一扫刚才的阴霾。

“半年前就传出废后的事了,咱们帝台离得远,商人跑个来回得两三个月,是以现在才知道这桩事,其中不知错过多少热闹。”

“没什么热闹,来来回回就是为了女人那点事,赵王新得了美人,王后不高兴,闹着闹着,就闹到废后的地步了。”

季衡说得最起劲,最后来一句总结:“女人争风吃醋,最是令人厌恶。”

姬稷沉默不语。

令人厌恶吗?

可是赵姬为他争风吃醋,他不觉得厌恶,反而觉得她娇憨可爱。

昨晚她说一句不准让赵家女入云泽台,他今天早上起来心里还高兴着。

说不清为何高兴,反正就是高兴。

赵姬说,他有她就够了。

如此霸道的话,他还是头一回听。赵姬是不是已经离不开他了?

这个乖乖。

姬稷心猿意马,嘴角不自觉扬起浅笑,连季衡连喊他三声都没听见。

季衡:“殿下!”

姬稷意识回笼,从容不迫:“季大夫何事?”

季衡眼神怪异看着姬稷,语气颇为幽怨:“殿下不是说要听臣府里的事吗,臣说了,殿下又不愿听了。”

姬稷压根不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孤有在听,季大夫继续。”

季衡扭过头对众人道:“女人争风吃醋,可大可小,像赵王室那种闹到废后的事,实在荒唐。吾府里有一房美妾,此女子美丽动人,吾甚是喜爱,有一日此女子的妹妹前来探亲,妹妹同样生得如花似玉,吾见后念念不忘,想要将妹妹也纳入房中,让她们姐妹共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