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3页)

越女闭上眼猛嗅一口:“从前也有人为我调过香,他对我的宠爱,人人羡慕。”

赵枝枝第一次听见这样的事,迫不及待想听更多:“那你为何到帝台来?”

“因为他将我送给了楚王,楚王又将我送给帝太子。”越女笑道,“小东西,你现在承的宠爱,比我当年差远了。”

赵枝枝不理。

她才不会用这种事比对。

越女:“帝太子有为你修过玉像命人供奉吗?他有为了你将宫里所有女人都杀光吗?他有为了你将整个国家的安危置于不顾,只为搏你一笑吗?”

赵枝枝涨红脸。

太子殿下没有为她做过这些事。

赵枝枝猛地回过神,不对,她不该被越女兜进去。她根本不需要太子殿下做这些事啊。

这些事听着虽然令人惊叹,但是仔细一想,狂热到这种程度的男人,难道不可怕吗?惊心动魄的事虽震撼人心,但人生细水流长,平安快乐最重要,整天轰轰烈烈你死我活,过的那叫日子吗?

越是疯狂的越是短暂。一个终日为女人失去理智的男人,搁她身边她只会害怕。

她没有做祸国妖姬的本事,她只想让自己活得久一点活得快乐一点。越女说的那些事,不能令她快乐,和太子殿下一起品尝美味共度漫漫长日,才是令她快乐的事。

赵枝枝:“太子殿下不必搏我一笑,我每天都会笑给他看。”

越女叹气,张开眼:“白长这张脸。”

赵枝枝:“好看就行。”

“你确实生得好看。”越女伸手挠赵枝枝下巴,赵枝枝躲开,不让她碰。

越女怏怏收回手:“你现在是知足常乐,等以后被送出去的时候,看你怎么哭。”

赵枝枝推开她:“我要回去了。”

越女:“说到你痛处了?”

赵枝枝气鼓鼓,实在想不到该用什么样的言辞表达自己的心情,最后做了个鬼脸,就像那日看傩舞时那样,翻白眼吐舌头。

越女捶床笑:“小东西,若是有一天太子厌弃了你,他要送走你,我跟你一起走,我们作伴,可好?”

赵枝枝往前走,走出没几步,回头问:“那个送走你的男人呢?他有后悔吗?”

“不知道。”越女撑着下巴,懒懒笑道:“他死了。”

赵枝枝跑出去。

黄昏时分姬稷回来,一迈进屋子,发现哪里不对劲。

太安静了。

他的赵姬没有刻字,也没有和小童们吵闹,她端坐在窗边,窗棂打开一条缝,刚好能够看见外面皑皑白雪。

风吹进来,呼呼透着寒气。

他并不为此担心。他的赵姬又将自己裹在棉被里,脚下踩着暖热的熏笼,即便是看雪,也不忘让自己全副武装。

姬稷放轻脚步,准备吓她一跳。

走到面前才发现,她怀里还抱着个琉璃碗。琉璃碗里,是她悉心呵护的水仙花种。

姬稷顿时放弃捉弄她的念头,若是她不小心摔了花碗,定会为之伤心难过。

姬稷双手温柔地搭上去,捂住赵枝枝的眼睛:“猜猜看,谁回来了?”

赵姬:“是殿下。”

姬稷弯下腰,脑袋轻抵住她肩头的棉被:“雪好看吗?一直盯着看。”

赵枝枝侧过脸:“没有殿下好看。”

姬稷笑着去寻她的唇:“嘴这么甜,快让孤尝尝,是不是抹蜜了?”

赵枝枝嘟起嘴好让他亲亲。

缠绵亲吻后,姬稷拿开她怀里的花碗,将她从棉被里剥出来。不等他抱起她,她主动张开手,水汪汪的眼干净清澈:“殿下,抱抱赵姬。”

姬稷一把将她腾空托起,脖子被她圈着,腰被她夹着,姿态不雅,但却更显亲密。

赵姬像八爪鱼一样黏在他身上,紧紧抱着他,巴掌大的小脸贴着他的脖颈不停蹭来蹭去,像一只未断奶的幼崽,想从他身上寻出些什么来。

赵姬的热情令他心生欢喜。姬稷脸红起来,眼睛也红起来,心咚咚作响。他一回到她身边,方才在外度过的几个时辰仿佛是错觉,他遇到的人,吃过的酒,通通不存在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从未从赵姬身边离开过,他不是出门几个时辰,而是睡了一觉起来,睁开眼刚好看见他的赵姬。

姬稷咽了咽:“饿不饿?”

赵枝枝答:“不饿。”

姬稷朝床边去:“孤饿了,先喂喂孤。”

半个时辰后。

姬稷让奴随准备好热水,赵枝枝从被子里伸出脑袋:“不洗了,擦擦就好。”

奴随们在床边不远处跪着,姬稷一挥手,她们立刻呈上细软的巾帕。

姬稷给赵枝枝擦完,将她连人带被抱起来,奴随们迅速换掉床褥,两个人重新躺回去。

“真不洗了?”姬稷捻起赵枝枝一缕长发绕在指间把玩。

赵枝枝嗅嗅自己,再嗅嗅姬稷:“还是香香的,不用洗,反正现在洗了也白洗。”

姬稷明知故问,他喜欢看赵姬羞红脸一本正经和他说那档子事:“为何现在洗了是白洗?”

赵姬这次却没再害羞,她直视他的双眼,一字一字清脆道:“因为赵姬今夜还想和殿下共赴云雨。”

姬稷心里甜滋滋:“晚上不是还要学字吗?”

赵姬搂住他脖子,小鹿般的乌眸盯住他:“今晚不学了,今晚赵姬只做两件事。”

“哪两件事?”

“吃饭,欢爱。”

姬稷心头荡漾,脚趾头都缩起来,将赵枝枝搂了又搂:“乖乖。”

赵枝枝历经一番欢爱后,又被姬稷抱在怀里唤了许多声“乖乖”“心肝儿”,她从越女那回来后僵硬的神思总算得到舒缓,她想着越女说过的话,不由自主握住姬稷的手。

他的一双大手她握不过来,无法全部拢住,她有些急,越是拢不住,越想拢住,正是百般较劲之时,太子反手一握,将她不安分的手牢牢扣在掌心。

太子亲亲她的手背:“今日这是怎么了?”

赵枝枝也低下头亲亲太子的手背:“殿下,今日赵姬做了一件事。”

“什么事?”

“赵姬今日去了第一阙,第一阙的越公主染了风寒,赵姬擅作主张,替她寻了医工。”赵枝枝将脑海中那些胡思乱想的念头使劲赶跑,继续道:“正月不宜召医,赵姬却犯了忌讳,赵姬向殿下请罪。”

太子亲亲她脑瓜顶:“孤的赵姬真善良。”

赵枝枝也就不再继续请罪,她知道太子不会怪她。

越女确实是生病了,咳成那样,若是放任不管,或许越女会死。就算越女从前令她害怕,今日又说了令她烦恼的话,她也不希望她死。

每个人的命都很宝贵,不管是奴隶,还是公主,没有谁活该贱命一条。

她希望将来自己落难生病的时候,也有人能冒着忌讳为她请医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