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拜访

前任水柱鳞泷左近次是见过绘理的。

在鬼杀队现任主公产屋敷耀哉的继任仪式上, 身着一身洁白和服的女孩神色浅淡的牵着当时年仅十三岁的产屋敷耀哉,一步一步的越过众人,向最上首的位置走去。

在产屋敷耀哉坐上那个位置后,一脸平静的女孩也站到了他的身后。

脊背挺得笔直, 就像是最坚实可靠的后盾, 无论什么都不会使她动摇。

从那时到现在, 这么多年过去了。

还是无人知晓她的身份,还是无人知晓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这么长久的留在鬼杀队中隐居的。

于是自然也无人知晓她那如同神迹的能力。

可如今, 数年未曾被人知晓的秘密被奉为传说,在鬼杀队中流传了开来。

一符可定生死, 一手可遮日月。

就算自己心中明了这种传闻可能已经夸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是麟泷左近次还是亲自来到了鬼杀队,想要请求绘理给予他一枚符咒。

在自己之前培育的那么多孩子都无一生还后,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他都想要为她们争取。

可他不知道绘理会因此付出代价, 蝴蝶香奈惠会不知道吗?

但是还未等她出言阻拦, 一只手便搭上了她的腿, 安抚似的拍了拍。

“请恕我拒绝。”

麟泷左近次似乎是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接过,深深的一鞠躬后便想转身离去。

但是绘理躲开了他的动作,叫住了他。

“虽然我不会给予符咒,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登门拜访见一见那孩子。”

这倒是令人捉摸不透了。

麟泷左近次虽然对绘理的做法感到疑惑,但是绘理所说的这句话带着的隐藏含义, 让他的手指忍不住颤了颤,又弯腰鞠了一躬。

这回绘理倒是没有避开了。

在麟泷左近次走后,蝴蝶香奈惠忍不住用责备与看圣母玛利亚的眼神看着绘理。

绘理一转头,就被她的眼神吓了个正着。

“别这样看我。”思绪一转就知道蝴蝶香奈惠在想什么的绘理无奈的伸手捂住了蝴蝶香奈惠的眼睛:“只是看一看, 我还没答应呢。”

蝴蝶香奈惠眉头一挑:“你都要拖着这副还没恢复过来的身体亲自上门了,这还代表不了什么吗?”

她的嘴角慢慢的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让绘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抵是天底下的医生都会有相同的一副表情吧。

“毕竟是幼……孩子,小孩都是有特权的。”绘理揉了揉眉心:“何况我也有自己的用意。”

绘理倒是没有想要把自己的计划与目的向蝴蝶香奈惠解释。而蝴蝶香奈惠自然也看出了绘理的不愿多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是特殊的,与绘理之前去过的千百个世界相比,是最特殊的一个。

因为绘理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异能操纵的,没有异能的干预,也没有世界意识模糊的改变。

不受异能控制的穿越所代表的是暂时离开了[祂]的视线,这也代表着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于是她从历史的守护者变成了破坏者,其他通过各种方式改变历史来寻得那丝微小细弱的微光。

来到这个世界救下产屋敷耀哉是一例,救下蝴蝶香奈惠又是一例。

这些人的身上都拥有[世界]的味道,也就是说,他们就算不是世界之子,那也是参与世界走向的重要人物。

就像是太宰与林太郎,就像是鬼舞辻无惨。

他们并不是世界之子,但是他们身上都裹挟着无尽的世界因果线。

但是只有一人,或者说神明。

祂的身上干干净净,洁白夺目。

天照。

绘理恍然的想到了那双灿金色的双眸。

不管是天照还是身为分灵的玉藻前,都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绘理的人。

初见时神明毫不犹豫向绘理倾倒的善意与喜爱,为了她而分裂下界的分灵玉藻前。

神明为她付出的这一切,让绘理不禁想:

神明的意志会被世界所影响吗?

如果不会,那天照对她毫无由来的喜爱与熟稔,到底从何而来呢?

这本应当是初见时就需要思考的问题,却在今日被翻出来细细琢磨。

还有在平安京时,天照对她说的那些话。

[看时间,你已经成为了审神者吗?]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

这些话代表着什么,有着什么含义。

绘理不敢想,但是她不得不想。

天照。

在初见之前,或是在很久远很久远的曾经……

我们见过吗?

遥遥的天幕之上,面容明艳凛然的女神长睫轻颤,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一抹几乎看不清的灰色气息萦绕在这双本当是灿烂无暇的眼眸中,慢慢的潜入了眼底。

*

前水柱麟泷左近次在卸任后,成为了一名培育师。

不过,在他手下培育出来,就差一场考核就能成为鬼杀队队员的孩子,都无一例外的死在了最终考核中。

最终考核的伤亡率是极高的,这一点麟泷左近次知晓

在他亲手一个一个的为弟子雕刻面具给予祝福,目送他们踏上前往紫藤山的路,却没有等到一个人回来时,他就比谁都清楚的明白了这一点。

但是麟泷左近次却不能理解,为何每次死亡的,都是他的弟子。

于是在知晓那位隐世不出的大人出手救下了蝴蝶香奈惠后,他才会这么激动的前来鬼杀队,期盼能得到一枚御守。

虽然结果特殊,但是他仍然带有希望。

“真菰。”

深蓝色头发的娇小少女站在厨房的炉灶前,伸手拿着勺子搅拌着锅中的白粥。

听见麟泷左近次的呼唤,少女抬头看向站在门外逆光看不清神色的自家师父,笑着弯起了那双大而透亮的澄澈双眸:“师父。”

“师父你是饿了吗?粥马上就要好了。”

麟泷左近次的神色仍然看不清,但是真菰敏锐的感觉出来了他气息上有所缓和。他抬手摸了摸真菰的头发:“今天有人要来,算算时间,在过一会儿就要到了。”

真菰没有多问,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有人要来吗?”

真菰把粥端上餐桌时,随口把这件事告诉了锖兔和富冈义勇。

锖兔把手中的小菜放在了桌上,疑惑的问道:“师父出门前没有告诉你客人的身份吗?”

这是奇怪的一点。

之前如果有客人要上门拜访,自家师父在出门时绝对会细细嘱咐他们客人的身份与避讳,让他们心中有个底,不要犯什么差错。

而向今天这样什么都没说就出门去接人的情况,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或许是老师新收的弟子呢?”

一个面上犹带稚嫩的男孩淡定的坐在桌前,给自己的碗里夹了一块大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