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设计离城(第2/3页)

“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琉尾洲先去。”

冬猎的队伍出城门一个时辰后,鄢常就迫不及待带人入宫。

皇宫的守卫比原来少了一半。

鄢常如入无人之地。

一群人在某一废弃宫殿碰头,鄢常道:“你四人去寻四身饕餮之地,你二人去探查还有无其他人前来探寻,若发现其他势力,速来报我。”

“是。”

鄢常率先飞出,手下六人正欲四散,他们凝气极速飞出,却蓦地撞上一股无形的力量,反向弹开,纷纷落入殿里。

鄢常一惊,快速隐匿。

六人没有丝毫停顿,凝气再次飞上,俱用了十成力量,合力撞之,然再次被弹回,废殿上方已被人结阵。

众人惊骇。

宗恣出现在屋顶。

他笑道:“你们也太心急了些。”

下一瞬间,他手指飞快扭动,残影阵阵,一股无形的力量蓦地缩紧,殿内的人俱凭空升起,面色狰狞红胀,俱是一副被人掐住的样子。

宗恣垂眼,冷漠启唇:“没。”手指随之一扣,顷刻间,红雾茫茫,空中六人全部消失,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一阵风刮过,躲在暗处的鄢常看见细微的血沫随风飘来,他眼前的瓦上,蓦地多了一层暗红色的血粉,同时,一阵凉意拂过他的脸,湿湿的。

血味新鲜,似乎还有温度。

鄢常双眼赤红,腮帮紧咬。

宗恣闪身离开。

一直伺伏在皇宫四周的情兽暗探带回消息——昨日琉尾洲去七人,回来一人,进出时间不过一刻钟。

果然有埋伏。

鄢黎鄢枝俱松了一口气。

鄢黎道:“还去吗?”

鄢枝道:“去。”她再次问了太子府情况。

族人道:“依旧未出。”

“暗部呢?”

“一切如常。”

“那我们今晚行动。”

是夜。

鄢枝鄢黎顺利潜入皇宫。二人一进入便分开,所行之路皆畅通无阻。

鄢枝心中莫名不安,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她躲过一列侍卫,身体隐藏在阴影里——

一切如常。

皇帝出宫,琉尾洲人暗中进宫,情兽一族亦虎视眈眈,这个时候,他怎么会病了?

暗部怎么可能没有行动,竟一切如常?

他能料到琉尾洲心急,一定会第一日就进宫,他自然亦了解她,会先看情况再行动,但为什么没有埋伏?

抓他们的人在哪里?

鄢枝甚至已到金銮殿里,等了几息,没有人出现。

不对。

不可能这么顺利。

晏沉不是这样的人。

还有什么是她没想到的?

她眉头皱得死紧。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信息被她忽略了!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凝神细思。

如果他不埋伏,皇宫任她搜寻,他会得到什么?

鄢黎和她会细细寻查皇宫,而他,会得到时间。

什么时间?

鄢枝心跳一停。

太子劝诫皇帝今年不宜冬猎,熹帝大怒,罚他在雪中站了一个时辰。

太医说太子寒气入体,需好好静养,太子已十日未朝。

眼看病要好,他昨日早上赏梅,晚上受风,又病倒。

他的身体有这么虚弱吗?

在这个关头,他赏什么梅!

晏沉故意隐匿人前,一定有什么事需要他亲自去做,并且此事一定要花费不少时间,生病是他的障眼法。

而什么事情是需要他把他们两个拖住的?

鄢枝一抖。

阳城。

他再次找到了他们,知道毒发了。

此刻是灭族的最好时机。

鄢枝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金銮宝座近在咫尺,然鄢枝毫不犹豫离开,像一阵风离开皇宫。

她直冲太子府,寝宫灯亮着,她撞进去,“太子”看过来——

一张熟悉的脸,他低眉颔首,恭声道:“夫人。”

是东山。

鄢枝牙齿打颤,心坠进深渊:“他在哪里?”

“十日前去了阳城。”

鄢枝脚软了一下。

东山看着她,“请相信他。”

鄢枝转瞬飞走,不知道听没听到他的话。

东山叹息一声。

阳城。

山林间两匹千里马倏尔跃过,前者一身纯白,他头戴斗笠,身穿斗篷,宽大的白披风随风猎猎,他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白净修长的手,他手利落一甩,马儿前蹄高昂,再次加速奔之。

后者一身纯黑,黑斗笠、黑斗篷,身形较前者娇小,然马术与其不相上下,她亦扬鞭一抽,紧随其后。

马儿直直奔向阳城军营,守营的士兵老远就看到一黑一白朝此射来,哨兵吹响号角。

马上的人十丈外掏出一黄金令牌,阳光下,“晏”字微微闪光。守营士兵忙打开营挡,马儿一跃而进。

晏风正在训练新兵,马蹄声突然在身后响起,他浑身一凛,握住长·枪,凌厉回身,地上被他碾出一脚印来。

白衣从马上一跃而起,利落飘逸,无声落至离晏风一丈处。

二人互望。

晏风狠狠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

某新兵手上的长·枪蓦地飞离,似被人吸走,白衣一伸手,长·枪撞进他手中。

他二话不说,一□□去,直指晏风眉心。

晏风横枪一挡,将白衣震开数丈,冷声道:“你们看好了!”

两个人枪枪致命,利落狠绝,你攻我挡,你刺我躲,又反身相击,身形灵敏,没有丝毫喘息。长·枪在二人手中像两截小木棒,任人摆弄;又像和灵魂合二为一的仙器,似有无限可能。

新兵观得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喘。

一场毕,二人平手。

晏风松了一口气。他沉声道:“何事?”

“我要你帮我抓一群人。”

五日后,鄢枝拼尽全力到达阳城。

她不敢休息,径直飞向阳城族地。

族地空无一人。

鄢枝脑中一黑,腿软跪地。晚、晚了吗?她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将整个族地找了一遍。

没有一个人。

她狠狠晕过去。

两个时辰后,她被冻醒。大雪飞扬,北风呼啸,族地空旷萧索,一片死寂。

她爬起来,手硌到某一物。鄢枝一顿,将东西刨出。

一个军用箭头。

她目光一暗。

阳城军营。

晏沉面色苍白,咳了咳。

谢瞳看着他,终于把问题问出口:“就是她了,对吗?”

晏沉一顿。

谢瞳皱眉,“若不确定,你何苦做到这地步?”

晏沉回眸:“是她。”

“那你——”谢瞳顿住。晏沉确定了她,她没有确定晏沉。按晏沉的性子,他宁缺毋滥。

谢瞳叹一声,出门给他端药。

谢瞳前脚走,鄢枝后脚从房顶破顶而入。

刚走到药房的谢瞳听到响声,暗道不妙,拔腿回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