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DNA鉴定的生物检材 犯罪现场的血字(第2/4页)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也是最让侯大利觉得沮丧的可能性。当前最紧急的是找到李晓英,从狗货这条线反查购买迷幻剂的人是一个重要办法。如果狗货真逃之夭夭,就算以后找到狗货,对于解救李晓英的意义也不大了。

四人谈了一会儿案子,当地派出所接到指令赶到狗货所住农房。又过了二十来分钟,老谭、小林等技术人员到了以后,侯大利和田甜按照勘查要求,戴上手套、帽子、口罩和脚套,等到村支书和派出所民警来到后,便和老谭等人一起进入现场。

葛向东和樊勇没有现场勘查证,留在屋外,与村支书聊天,了解狗货居住在当地的情况。

狗货租用了一套农家住宅,堂屋、左侧卧室和卫生间有生活过的痕迹,其他房间布满灰尘,从灰尘厚度来看,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使用。技术室新调来的女刑警开始录像,小林则拿着相机将房屋内部情况固定下来。

侯大利进入房间以后,两眼开始扫描整个房屋的情况,很快在大脑中建立起房屋的内部结构图。他闭上双眼,一切都在脑海中清晰地呈现出来。

老谭站在堂屋中间,将侯大利招到身边:“你有什么想法?”

侯大利这才回过神来,道:“从屋里的情况来看,除了一张椅子倒在地上以外,没有搏斗痕迹。狗货离开得很匆忙,阳台上还挂着衣服。若是从容离开,应该收了阳台上的衣服。厨房灶台上有一个大盘子,里面食物已经开始腐烂。”

老谭也注意到房间的异常:“现在无法判断是他自己离开,还是被人带离。要将房屋彻底查一遍,看有没有可疑的指纹和足迹。”

侯大利道:“还要查一查DNA。”

老谭望了一眼走到身边的田甜,道:“这个房间查DNA有用吗?”

田甜道:“侯大利提出要检测DNA吗?他在这方面比较有研究。”

老谭道:“那DNA就由侯大利来搞。”

DNA检验技术是近些年才发展起来的,老谭入行的时候DNA检验技术还是一个概念,他擅长足迹和手印检验技术,对DNA检验技术始终不太精通。侯大利入行时间比老谭晚得多,入行时DNA检验技术已经成熟,他在代小峰案中又从鸭骨中成功发现代小峰的DNA,为最后锁定代小峰奠定了基础。有了这次成功经验,侯大利思维方式就得到了强化,极为看重在现场对DNA的检验。

侯大利提取了十二件生物检材,属于一级检材的有八件,包括头发、烟头、牙膏罐、指甲剪、棉签袋、面巾纸块、空气清新剂和皮鞋。之所以将这几件生物检材定为一级,主要是这几样都有可能留下DNA,且不涉水。其他几件被定为二级,包括水杯、矿泉水瓶子、布质面巾等,这几样定为二级的原因是都涉水。

老谭不动声色观察侯大利提取生物检材,等到其完成工作以后,问道:“为什么要提取牙膏罐?”

侯大利解释道:“只要接触,必须有物质交换。牙膏罐是硬塑料,外表是凹槽和凸牙构成,用手拧牙膏盖时有可能留下DNA。纸巾面巾是那种质量比较好的,中间薄膜有皱褶,用手撕的时候也就留下DNA。”

等到侯大利提取生物检材完毕以后,小林收起足迹灯等设备。江州刑警支队技术室已经收集了狗货的指纹、手印和足迹,从现场情况来看,屋内只留下三个人的指纹、手印,其中一个就是狗货的。

收集了房东夫妻指纹、手印、足迹、头发和血滴以后,老谭等人离开现场。在离开前,他们特意交代了派出所、村支书和房东,此房间封闭,什么时候打开听候通知。

狗货牵涉到失踪的李晓英,李晓英生死未卜,给江州警方极大压力。出于稳妥起见,刑警支队联系了省厅刑侦总队的技术室,由他们对提取的生物检材进行检验。

江州刑警支队技术室很快得出结论,房间里除了狗货和房东夫妻的指纹以外,铝合金门窗处还有一枚新鲜指纹。

此枚新鲜指纹引起了支队高度重视。

宫建民拿着指纹相片,道:“这是新鲜指纹?”

老谭道:“确实是新鲜指纹。这个指纹不是狗货的,也不是房东夫妻的,肯定就是与狗货熟悉的关系人的。”

宫建民放下相片,沉吟道:“从现场勘查情况来看,屋内没有暴力痕迹,为什么会在窗口出现指纹,讲不通。”

宫建民拿着相片走到窗前,反复试验用什么姿势才能形成相片上的指纹。随着支队长不断试验,老谭意识到自己有可能犯了错,站在地面上在窗户上形成指纹与相片上指纹的角度不符。宫建民拿了张椅子放在窗边,站在椅子上,这时候形成的指纹与相片上指纹基本相符。

宫建民跳下椅子,道:“你们再跑一趟,查一查是不是维修过窗户。”

老谭和侯大利赶紧返回现场,查看出现在玻璃窗的右手食、中指和环指的三枚指纹;又找来房东,询问是否装过玻璃门窗。得到肯定回答以后,老谭大失所望,通知派出所将装修工人带过来录指纹。

在等待装修工人的时候,侯大利进入狗货房间。他在狗货所住房间转了一圈以后,若有所思地停在倒在地上的椅子前,蹲在地上用放大镜观察。

“看什么?”老谭问道。

侯大利收起放大镜,道:“房间没有搏斗痕迹,这个椅子倒在地上显得有点奇怪。我取紫外线灯来照一照。”

狗货所住房间是普通水泥地面,灰黑色。侯大利戴上紫外防护眼镜,用紫外线灯在椅子周围仔细照了一圈,发现椅子周围有一小块黄绿色荧光痕迹;在椅子另一侧则有意外发现,地面上有一个不大的土棕色字迹,字迹是一个“二”字,前面一笔浓重,第二笔稍弱。

“这应该是血迹,有人用血在地面上写了一个字。”侯大利迅速做出判断。

老谭蹲在地上,用强光手电仔细观察血迹,道:“血迹是暗褐色,或者说是暗红色,说明时间不算长,与食物腐败的时间差不多。这确实是一个‘二’字。为什么这人要在地面上用血写一个‘二’字?”

侯大利站在屋中间,脑海中涌现出一段影像:狗货坐在椅子上,喝下一杯水,水中有迷幻剂任我行;狗货在意识模糊时开始挣扎,和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他知道自己估计要玩完,便在地上用血迹写字;写到第二笔,他已经没有了力气,所以就写了“二”这个字。

老谭听了侯大利描述,道:“极有可能就是这样。迷幻剂任我行在二十四小时内会挥发,无法检测,所以我们在杯子里没有查到。”

侯大利和老谭正在讨论血迹之时,装修工人到来。结果令人失望,此指纹正是装修工人留下来的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