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结束了(第2/5页)

这是错的,也是不公平的。

当黄金之域代替天空的一刹,巴比伦的大门在少年身后展开。

他手握连向黄金之都的钥匙,开启了最古之王的宝库。

无数人类史上留下光辉传说的武器被金光吞吐着一齐震颤,怒吼一般嗡鸣。

撕裂天空一般,遍布天宇的刃光。

刀、枪、剑、戟。

甚至还有很多形态各异,无法叫出名字的武具,一同撕裂长空,自云层倾泻而下。

那些人面对自天空投掷而来的武器不闪不避,只是无言的将枪指向天空。

像是以灵魂质问呐喊,又像是甘于如此结局的沉默。

枪支弹药强吗?

当然,这是近现代人类的智慧所铸就的武器。

但是,也仅仅只是对于普通人能够产生作用罢了。

无数闪烁着金辉的宝具,穿过弹雨枪林,毫无阻滞的落下。

不知为何,立夏反倒在这一刻看到了那些人情绪上的放松。

他们以近乎欣喜的安然,迎接了即将到来的一切。

那些如雨一般从天而降兵刃,会像光贯穿世界一样,贯穿他们的生命吗?

答案——

是否定。

少年顶着密麻如雨的子弹走出。

银白的锁链即作枪矛,也做坚盾,将他紧紧护持。

那锁链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般,如黄蜂尾后的针,向着远处作为袭击保障的狙击手扬起末端的尖刺。

下一刻,狙击手的腕骨被锁链箍住,握枪的掌心被洞穿。

王财中的武器轻松的将一众包围少年的人死死钉在地面上,锐利的刃轻易嵌入大地,让他们无法挣脱。

或许是手臂,或许是掌心。

有鲜血流淌,但他们并未死去。

接下来,在一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少年摸出手机,向横滨警卫厅打了电话。

是的,立夏报警了。

他不是不生气,也不可能不愤怒。

但是,立夏心里最基本的认知就是这样。

生气可以,愤怒也可以,哪怕憎恨也不是不允许。只是在这之上,要维持最基本的对于‘规则’的理智。

当然,特殊时期是个例外。

所以有人枉顾法律,但是少年却并不会去这么做。

只不过……接下来更迷的操作出现了。

负责接线的警察不知怎么搞得,竟然将电话转拨给了港口黑手党。

是港黑放在警厅的内应吗?还是警厅的人反水港黑?

立夏没有时间去细细思考这些东西。

因为,没一会儿,他便看到了太宰向着这边赶来的身影。

还是骑着自行车的那种:)

而他身后,一堆穿着黑西服的人沉默的在追。

惊得立夏把眼睛都瞪圆了。

门被触动,发出窸窣的声响。

伯爵以肉眼无法追寻的速度融进了少年的影子中,引的织田作侧目看去。

“总之──太宰带着人把他们都捆起来了。”立夏对着恰好这时候推门而入的太宰耸了耸肩,并问道:“如何?事情都解决了吗?”

“一半一半吧。”太宰答道,下一刻,他将目光落在了织田作之助的身上,“织田作你……”

“嗯。”他将目光从立夏的影子上收回,其内的情绪仍旧未曾改变。

死水一样的静,以及黯淡的杀意。

不……或许对于他而言,只是变回了想要写书之前的他自己。

“我意识到了一点。”他没有说那究竟是什么。

但是在场之人,无论是太宰还是立夏,亦或者是与织田作从头到尾并没有交谈的伯爵。

他们都明白了对方的未尽之意。

——这种事还会发生。

只要他不与敌对组织的首领分出胜负,这样的事情,就还会发生。

百密总有一疏的时候,而那时,究竟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孩子们死去……还是说,在此之前,将所有危险全部扼杀。

或迟或早,你都要做个选择。

只是,织田作所做的这个选择究竟是什么?一切都已不在言中。

“你听我说,织田作。”太宰开口了:“这次的事情有些不对,首领他——”

说起来,这是立夏第一次看到太宰这么焦虑的样子。

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没有了那份稳操胜券的笑意。

而织田作则用目光默默的拒绝了他。

“我知道。”织田作是这么回答的。

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去,也不得不做。

但是——

“我们还有另一种选择。”少年望向织田作的目光诚恳极了。

诚恳到似乎不听一下他的建议,似乎就会产生一种悲伤微妙的罪恶感一般。

于是织田作开口问道:“什么?”

“我代你去。”少年的目光随着思考合理的理由而游移了一瞬,“说到底,这也是我的事情。”

“咲乐他们……孩子们差一点死在我的面前,这是我的失职。”

“明明被织田作先生说了‘咲乐他们麻烦你了’这样的话,并且夸下‘今后继续麻烦我也是可以的’这样的海口……却没有尽到相应的职责。”少年低下头去,眉眼微垂,神色略带失落,“对不起。”

“所以,至少让我在这之后为咲乐他们做些什么。”少年是这么说的。

但是——

“你也只是个孩子。”织田作神色平静的说道。

闻言,立夏愣住了。

他不记得有多久没有人向他说过这样的话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太宰会将织田作称为是‘治愈系男子’。

“织田作真温柔啊。”立夏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出来,“你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多很好的人。”

“——禁锢。”

在少年温暖的笑容下,青年的身体陷入无法抵抗的麻痹感之中。

他直挺挺的坐在那里,却无法动哪怕一根手指。即使唇角颤抖,也无法开口说话。

织田作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少年笑着对他挥手,转身离去。

那双眼睛明亮的,如水的波光。

他是想制止那个少年转身离去的。

没有人会比织田作更了解纪德的异能力,当单枪匹马独自对敌的时候,无疑是个犯规的存在。

织田作很担心,会就此再也见不到他。

而此时,他意识到了一点。

如果此时站在立夏那个位置上的人是他,那么被留下的人,又会是何等想法?

死亡最强大的力量不在于它能让人死去,而在于让留下来的人感到痛苦。

紧接着,织田作看到了太宰与他笑眯眯的告别。

你可能即将与友人恒久分别,却无法动,也无法阻止。

原来,会是这么令人难过的事情吗?

“——虽然阻止了织田作这件事干的很好。”太宰将胳膊枕在脑后,“但是,我并不认为你应该掺进这滩浑水里去。”